七日后,严启一行人回到了京城。在此期间,叶临一直被拘在马车内,没有见过严启第二面。
回到皇宫后,叶临便被送到了一个偏僻的宫中,随后便有太医为他检查身上的伤势。
经过几日的修养,他身上的那些皮外伤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脸上的刀伤也结了痂,只是太医在为他上药时,还是偶尔会投来同情的目光。
叶临并不在意自己的脸,但看太医那般不忍开口的表情,他还是不由得发问道:
“我的伤……很严重吗?”
太医摇了摇头:“只是普通的刀伤罢了,但……怕是会留下疤。”
“这样啊……倒也无妨。”叶临淡然道。
太医想了想,又劝道:“公子不妨向陛下求个情,若是陛下允公子用愈痕膏,八成可以恢复如初。”
叶临笑了笑,道:“多谢大人,但我不在意这些。”
看叶临这么坚持,太医叹了口气道:“公子还是多为自己着想些,在这后宫之中,皮囊还是很重要的。”
“是吗……”叶临望向了不远处的铜镜,对着镜子抚上了脸上那一寸上的伤痕,语气中带了几分自嘲,“可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他的宠爱,还是想让他尽快厌弃我。”
“这……”
“不说这个了。”叶临收回了目光,压低了声音,“大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还记得那日陛下在青州伤的人吗?他的伤势如何了?”
太医一惊,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虽然只是个随行太医,但他还是多少猜到了些什么,譬如陛下想要面前这美人,譬如……另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曾与这位美人纠缠不清。
见太医不答,叶临急了:“求您了,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您就告诉我,他的伤势如何了,好吗?”
“你若想知道,不妨亲自去见见他。”太医还未来得及作答,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口响起。
叶临抬头看去,只见严启正阔步朝着他走来。
太医急忙行了礼,刚要请罪便被严启屏退,叶临也反应过来要行礼,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严启抚摸着叶临泛红的眼尾,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想见祁睿明?”
叶临琢磨不透严启的心思,只好如实点了点头:
“是……我想见他一面,看看他的伤好些了没。”
“这样啊……”严启拨弄着叶临薄薄的唇瓣,眼神幽深难测,“朕可以允你,但你总得回报真些什么。”
叶临强忍着不安,攥着被褥回道:
“陛下要什么?”
严启轻笑一声,随即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轻轻将其按在了叶临的双唇之间。
“上次你被绑着,朕没怎么尽兴,这次,朕希望你能别让朕失望。——咽下去。”
叶临觉得唇间尝出了几分甜腻,他知道这个药丸不简单,可……他不敢拒绝。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认命般闭上了双眸,舌尖一卷,将药丸咽了下去。
严启只感受到唇间掠过了一阵转瞬即逝的湿意,还来不及细品,便消失不见了。
很快,药丸的效力便涌了上来,叶临感觉身上一阵阵发热,难耐的痒意从指尖蔓延至身体各处。
当感知到双唇覆上的冰凉时,叶临没有拒绝,而是顺从着本能,不由自主地迎合着。
帷幔婉转,泣声流连,翻云覆雨间,心与心之间似乎也生出了几分近在咫尺的错觉。
严启爱极了叶临此刻眼眶泛红、长睫含泪的模样,美人微张的双唇似乎吐息着欲语还休的爱意,勾得他无法自拔地流连在温柔乡中。
……
云雨暂歇时,叶临昏昏沉沉地枕着严启的臂弯,这一刻,严启竟也品出了几分依恋的味道,这样的感觉让他生出了就这样岁月静好下去的想法。
可很快,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面对意识模糊的叶临,他靠在了叶临的耳边,低声问道:
“叶临,我问你,你可知晓那日在龙吟泽会有行刺。”
是了,那颗药丸不仅有催情的效用,还能让服药之人卸下防备,诱导其吐露真言。
叶临眼神迷离地望着严启,像是回忆了一会儿后,他才嗫嚅道:
“龙吟泽……他们说……要埋伏……”
“埋伏,如何埋伏?”
“要我……引严启……去那儿……能……能助我……逃走……”
饶是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严启的心依旧一疼,他缓缓闭上了眼,许久后,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慢慢地睁开。
“带上来。”
屏风那头传来了脚步声,而屏风这头,再次响起了绮丽的喘息与泣音。
……
在叶临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严启终于结束了这一切,他堪称温柔地将衣袍披在了叶临身上,与方才那个野兽般嗜血的男人判若两人。
药效已然过了,叶临累极了,也疼极了,只想躺下来睡一觉,可严启却搂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床下带,这让他有些不安。
“陛下……”叶临沙哑着声音唤道。
严启对其置若罔闻,依旧搂着他往屏风那儿走去。
叶临双足着地时便已几乎站不住了,但严启的强硬让他不得不忍下疼痛。
疑惑时,严启已然带着他走到了屏风面前,接着便松开了手,任由他跌坐在了地上。
下一刻,屏风被缓缓挪开,叶临顺着屏风看去,仅仅是一瞬,他便感觉浑身冰凉。
——只见台阶下,被捆缚着的祁睿明正面色苍白地望着他。
噩梦般的低语在身后响起,仿若地狱的审判,将他拽入深渊:
“朕让你见他了,高兴吗?”
叶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他想后退,想离开祁睿明的视线,可却被严启死死地扣住了脖颈,强制与祁睿明对视着。
严启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着:
“叶临,你还记得春猎前的那段日子吗?我们相敬如宾,过得很高兴。”
“朕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杀了他,你我还能回到当初那样的日子,你不用日日受方才那般的折磨,朕可以等你,等你爱上朕。”
叶临颤抖着身子,泪珠不断地滚落下来:
“不……”
“他死,你活。”严启说。
“不……我不会……”
严启亲吻着叶临的泪,动作温柔,但口中的话语却不留丝毫余地:
“但你若要他活,这宫中便没有亡国的楚帝,只有侍奉于朕的叶侍人。”
“——侍人,是为朕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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