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倚江而立,歌女嗓音清亮婉转,顺着水波传到雅间内,只是间内的两人都没甚雅趣,也无心听曲。
已等了半晌,楚铮终于不耐烦起来,开口打破一室的平静,“容焕约我们吃酒,自己倒不见人影,他这是搞什么鬼?”楚铮百无聊赖,把玩着腰间的蓝田玉饰,隐约是只兔子的轮廓,坠着大红的璎珞穗子。
秦复神色尴尬,抿了下嘴,“师兄,再耐心等等吧。”
楚铮便把注意力放到秦复身上,亲亲热热的道:“师弟,来和师兄说说,你和容焕这都到哪一步了,需要师兄给你提亲还是准备洞房花烛呢?”
秦复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师兄,你还是正常些吧。”
楚铮哼了一声,收起虚情假意,正色道:“秦复,你若喜欢容焕,就尽早下手。再这样拖下去,说不定哪天容焕就领个孩子叫你叔叔了。”
秦复难得的没有反驳,“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这师弟,向来是外冷内热,偏又十分倔强,楚铮也是拿他没办法。
六年前,楚铮拜别师尊出了风雨楼,不料这秦复却跟了一起。楚铮一向觉得,这仇也罢恨也罢,都是他命里该承担的,从未想牵连到别人。更何况,这风雨楼中有秦复心心念念之人。
偏这秦复也是个倔强的,得知他要下山,便收拾了行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撵也撵不走,甩也甩不掉,被说的狠了,也只是低低说道:“师兄,母亲说要知恩图报,再说,这条路也太苦了。”
秦复就这样跟着他,一路尸山血海,成了他的三千暗卫之首,看着他踏上长安城的权利巅峰。
不多时,容焕才姗姗而迟,掠过秦复,径直坐到楚铮旁边的座位上。
“楚铮,菜呢,怎么光喝茶?”容焕不客气道。
楚铮打量了一番,断定两人之间又闹了些什么别扭,索性专心玩起了手中的玉佩。
气氛难得的静了下来,直到店家上了菜,秦复才别扭的说了句,“两位师兄,吃菜吧。”
容焕也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明显不愿搭理他。
楚铮蓦然笑了起来,打趣道:“你俩这样子,倒像小夫妻拌嘴了。”
容焕厌恶的看了一眼楚铮,“你和秦复才是小夫妻,秦复黏在你身上了。张仪的命也保住了,明天我就回风雨楼。”
楚铮怔了一怔,望向秦复,“哦,怎么这么快就走?前阵子我不在长安,估计你也忙的脱不开身,现下我回来了,你该陪大师兄好好转转才是。”
“哼。谁稀罕这木头,明儿我就回去,以后阿猫阿狗的快要死了,你也别找我,找我也不来。”容焕怨气颇深。
楚铮貌似懂了一些,他笑了笑,撇开话题,又说了些好话,哄的容焕喝酒。
“师兄,大师兄酒量不好,别喝了吧。”秦复说。
“我还能喝,楚铮,我比你入门早,年岁也比你长,这酒量也要比你好。”容焕已有几分醉意。
“大师兄,你就比我年长三天。”楚铮笑道。
容焕打了个酒嗝,得意道:“就是一天,也是我年长。”
楚铮连连说是,又哄的容焕喝了几杯。
直到容焕彻底醉倒,楚铮才看向秦复,“还不快来,把容焕拖上楼去,天字一号房,你想做什么就快点。”
秦复一张脸瞬间红了,小声辩驳道:“师兄,你说什么呢”
“快去,快去。”楚铮催促着,“再过会,大师兄就醒了。”
出了酒楼,楚铮心情大好,车夫驾着马车远远跟在后面,步行在熙熙攘攘的长安城街道上,两边商贩的叫卖声不止。
楼上客房,心上人是眼前人,秦复柔声重复道:“我怎会不理你”
可他忘了容焕是醉着的,全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抱着秦复的胳膊颠三倒四地念叨。
秦复凑近,微微愣住。
他的声音极轻,又极是委屈,“秦复,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我只是嫉妒,为何你要跟楚铮走,我不要你走。秦复别不理我,我知道你出身官宦,你有你的道理,别不理我了,对不起”
容焕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痴笑道:“木头,又梦见你了。”
容焕头一偏,彻底睡了过去。
心头酸涩,瞬间哽咽,秦复静静地望着容焕。
良久良久,秦复握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没有不理你,你太好了,我不敢去找你”
我喜欢你。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