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往后余生,不离不弃

    

    “瘦猴，你奶奶的，不说是几个软柿子吗？这怎么回事？”大当家刀巴脸，边打边吼！

    这水贼大多是些乌合之众，耍的就是狠，其实也只是比一般人多练了那一招半式的，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那就是个渣渣，有武功的也就那三五个人。

    大当家刀疤脸，在赵慎之和昭姐儿他们刚入河道，就派了瘦猴等人暗中观察，一路下来都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是寻常百姓，这才有把握出手打劫的。谁知他奶奶的，才几息时间自己人就倒下一半，那几个以为是弱鸡的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汗都没一滴，这还怎么打？

    赵慎之带着武师父、元宝等人像几只燕子，在人群中穿梳，身形快得让人看不清，所到之处必有人倒下。几个倒没伤人性命，大多都是点穴，把人制住。一刀疤脸为首，只有几个反抗厉害的才被打成重伤！

    昭姐儿看得咋舌！赵慎之功夫高她是知道的，没想到元宝也那么厉害。这比起自己，都不知高几层楼了！

    赵慎之看她这傻样，不由教训道：“让你平日跟着武师父好好习武，你倒总是偷奸耍滑。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知道练好功夫的重要性了吧。”

    昭姐儿撇撇嘴，吐吐舌头，心想现在开始练也来不及了呀，她都硬胳膊硬腿了，早过了练童子功的时候了。

    众水贼见越发的打不过，不由大为后悔，便脚底抹油。他们只当对方同自己一样唱的空城计，想着光脚不怕穿鞋的，即使自己人少一些。但他们可是水贼，将普通百姓不是轻轻松松拿下，谁知居然遇上了硬茬。

    “跑啊！”大当家刀疤脸大吼一声往后跑去，其余水贼这时也都反应了过来，慌忙转身，跳入江中，准备泅水遁走。

    “站住！”赵慎之怒喝一声，惊起了岸边林中的几只鸟儿。

    水贼们的脚步为之一顿。跳入水中的几个水贼，转头回看，立刻目瞪口呆浮在水面不敢动弹。

    原是赵慎之一行人中，早有十来个人拿出了弓箭，便是昭姐儿这样的女子也将长弓拉满，只待赵慎之一声号令，也能为大家出一份力。

    赵慎之这次出门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每艘船上配备的小伙子，可不是普通的青壮年，都是筛选的会弓箭、武功的家生子。

    “你觉得你们跑得过弓箭吗？”赵慎之从元宝手里接过一把弓，搭上箭说道，“我虽不是百步穿杨，但这几十步的距离，击杀几个水贼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慎之厉声呵令着面前的十来名水贼，束手就擒才是王道。

    水贼们一下就被唬的不敢动了，几十步，少说也能射中两人，自己虽然有十几个人，可是谁也不想做那倒霉鬼啊！脚步踌躇不已，面色中充满了纠结。

    “官官兵？还真是官兵……”这年头一般只有军人、官兵才会使用正规弓箭，这些人一看就是正规弓箭手。

    水贼们牙床上下打颤，话语声也变得结巴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众人，面色中充满了惊恐。这群寻常百姓打扮的人怎么会是官兵呢？要是知道对方真是官家的人，再给自己两个胆子也不敢出来啊！

    刚刚站在大当家刀疤脸旁边的瘦猴男子，还没来得及跳入水中，在船板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扬起手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痛哭流涕，“官爷，我们是猪油蒙了心，您就放了我们吧，的有眼无珠，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是官爷啊！”

    众人看着土匪们哀嚎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怒斥道：“还不将手上的凶器放下，想死是吗？”

    水贼们们噤若寒蝉，纷纷的扔掉了手中的长刀和锄头。

    “爷，这群水贼怎么处置？”元宝问道。

    赵慎之和昭姐儿看着大家用绳索将众水贼捆了起来，慢慢的上了前去。

    “官爷，我等都是良民啊，从来没有杀过人，您就饶了我们吧”瘦猴男子告饶道。

    赵慎之和昭姐儿心中有些好笑，你丫都当水贼了，打劫过往商旅，想要劫财又劫色，还是良民。

    “你们一个个四肢健全，不老实耕作，在家奉养父母，反而出来作水贼，拦路抢劫，现在说你们是良民？！”赵慎之反问道。

    刀疤脸冷笑一声，“你们这些有钱人，自然说的轻巧，我们一无良田做不得地主，二无钱财行不得教商。不是税收太重，逼不得已，谁愿意出来作水贼，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行人沉默了下来，这土匪的话也不算错，世道就是如此。人们常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实中确实比比皆是这般的情况。

    但这也不能作为残害他人，杀人越货的理由。人间正道是沧伤，世道虽然艰难，但靠勤劳吃饱穿暖也不成问题。且这些水贼一个个都是青壮年的男子，正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时候，便是做些苦力活也能养活自己。这些人出来做水贼，一方面确实怪这世道，但另一方面也与他们懒惰，好逸恶劳分不开关系。

    如若是别人，也就信了他们这番话。但昭姐儿她爹，是从她爷爷败光家产，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回的家产。有她爹这般的珠玉在前，听得刀疤脸的一番话，便有些看不上这些水贼。

    “松哥儿，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毕竟干的是杀人放火的事，咱们留一两个人将他们送官，这事儿也就算了解了罢。”昭姐儿提议道。

    “饶了我们吧！好心的小姐，您把我们送官，那是不死也脱层皮。小的们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小的们进去了，谁还管他们死活呀。”瘦猴男子被反绑着跪在地上，一劲儿的磕头求饶。

    在一旁看戏的元宝笑出了声，指着瘦猴道：“你小子不老实，刚刚还说让你家大当家的，给你指个媳妇儿，现在又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了。”

    瘦猴男子被当堂拆穿，不由悻悻道，“嘿嘿……一时顺嘴，一时顺嘴。戏本子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嘛。俺没什么文化，想着应景，没过脑子照搬了过来。”

    瘦猴男子又保证道：“不过我倒真有那七八十的老母，所以各位爷行行好，放了我们罢，就当我们是个屁，一溜烟放了得了。”

    众人见瘦猴说的有趣，不由哈哈大笑，更又人趁机道：“你这嘴皮子这般利索，进戏班子得了。”

    瘦猴男子见众人心情好，只在一旁呵呵赔笑，想着赵慎之能放了他们。

    跪在地上的刀疤脸却一梗脖子，“送什么官？！我刀疤脸男子汉大丈夫，成王败寇，既然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瘦猴男子听他当家的这般说，一下耷拉下了眉毛，用肩膀碰碰刀疤脸，“当家的，您就服个软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刀疤脸一肩膀顶开瘦猴，“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尽管来，我做不得那伏低做小！”

    赵慎之一时也犯了难，他们不过是过路，这帮水贼扭送官府，费时费力。而且看样子，除了为首的几个歹徒，其他的都是被生活所逼，不得已做了水贼的普通百姓。

    水贼、土匪这个职业看来历朝历代都有，现在虽算不上乱世，但也多得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寻常百姓，这恶龙河的河道附近，水贼更是多不胜数，不止他们一伙。若将这些水贼扭送官府，怕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八成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赵慎之陷入了沉默之中，看着身边对未来惶恐不安的一众盗匪，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他们还未害过人民，手上未染鲜血便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昭姐儿却很担心，将赵慎之拉到一旁，悄声说道：“放了这帮水贼怕是放虎归山，留的他们再打劫别的商船，现在未害人性命，不代表以后不害人性命。”

    赵慎之不认同她这想法，“用未知的事情定罪是不应该的，如果论可能，那每个人都可能会害人。难道能够因为明天才发生的事，今天就处罚他吗？”

    “好吧！听你的，不过以后你万不可这般妇人之仁了，当心遇到中山狼，成了东郭先生。”昭姐儿不好驳了赵慎之的面子，只得随他去了。说到底昭姐儿性情上比赵慎之要绝情，狠辣一些。

    赵慎之笑了起来，让人解开了水贼等人手中的束缚，“你们且去吧，若下次再犯让我遇上，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瘦猴带着一众小喽啰连声道谢，“官爷放心，我们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刀疤脸也被松了绑，作为大当家的，被人擒住又放了，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从怀里掏出钱袋扔给赵慎之。

    “你今日放我一马，我刀疤脸受了你这恩惠，改日定当还你。”刀疤脸说罢，便准备带领一众小弟回自己船上去。

    “且慢！”昭姐儿高声道。

    瘦猴男子以为她反悔了，不由苦着眉头告饶道：“姑奶奶，您还有什么事吩咐。”

    “你们既然是附近寻常百姓，逼不得已，为生活所迫才做了水贼。那这钱便算我刘、赵二人资助你们的，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昭姐儿说着，又将钱银抛给刀疤脸。

    昭姐儿又让元宝去船舱拿了些干粮，搬了几袋粮食给他们。这到一下把刀疤脸他们整不会了，刚刚要将他们送官的是这女子，现在转头又要给他们钱财、干粮。

    “这……”刀疤脸一时楞在当场，有些疑惑，但水寨确实有不少老幼妇孺等着吃饭，他也就厚着脸皮，将钱袋揣在怀中，指挥手下将粮食手下。

    刀疤脸这是态度中也透露出几分恭敬，一拱手道：“这位小姐和公子，是我刀疤脸今日唐突了。无以为报，他日定为二位小犬马之劳。”说罢才领着一帮兄弟离开。

    随着船驶出几里地，元宝向昭姐儿问出心中疑惑，“三小姐，您不是想着将他们送官吗？最后怎么还给他们又给钱又给粮的？”

    昭姐儿叹一口气，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你家爷，硬要放了他们。既然要做好人，那便做个全套，给些好处，让他们承了情。便是以后遇着，他们还在做水贼，也能为着面子，好说话几分，放咱们两家商船一马。”

    赵慎之将手背在身后，摇头感叹道：“昭姐儿呀！昭姐儿，你对人性的了解，到底比我透彻些，难怪师父老说你比旁人多长一个心眼儿。”

    而水贼这边，众水贼心有余悸的逃过一劫，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哥，咱们真要金盆洗手，回家种地吗？”瘦猴男子问道。

    大当家刀疤脸一抹脑袋，颠了颠怀里的银两，嘴硬道：“听他娘的个求！难道那小子给了咱点银两，就是好人，就是大善人了。他几句积极向上、大义凛然的话，咱们就得听他的？！不过……”

    刀疤脸话锋一转，“不过以后他们的船，咱们不劫了，这恶龙河也帮他们，看顾这点，让其他道上兄弟给个面子，不要劫他们。”

    说罢刀疤男，让几个小弟将粮食送回寨子，便领着剩下的一众小弟，进城吃酒去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