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最近有门喜事,元宝和喜鹊要成亲了。

    喜鹊年龄与昭姐儿相仿,昭姐儿成亲时已经算晚的了,现在昭姐儿都成婚好几年了,孩子都有了。喜鹊才成婚,真算的上顶顶晚的了。

    前几年昭姐儿也私下问过喜鹊的终身大事,喜鹊却总是苦笑,“我那老子、娘是个惯顾着,我那兄弟的。只盼着我在小姐这儿多做几年活,每月拿了工钱回去帮补家用。我若成亲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哪儿还有他们的钱花。”

    喜鹊便这一年一年的磋磨下来,时日久了,喜鹊便想着这辈子便这么过吧,一个人去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等老了,就求了小姐把她打发到庄上养老去。

    哪儿成想,在辰州这几年。元宝和喜鹊相处下来,也慢慢的处出了感情,求了赵慎之和昭姐儿帮他们保媒。

    现在元宝和喜鹊在一块了,昭姐儿和赵慎之自然是一百个同意。他两作了一家人,昭姐儿他们不用寻新人来管内外宅,几人感情也深,分开还真舍不得。

    昭姐儿现在肚子大了,本不想让她帮忙操持元宝、喜鹊的婚事。但这些年,大家风雨共济一路走来,昭姐儿早已将喜鹊看作妹妹一般了,非要亲自给喜鹊操办婚事。

    昭姐儿把她娘给她准备的婚服,拿出来给喜鹊看,“待到你成婚了,便穿这一套喜服吧。看这上面的并蒂莲、鸳鸯都活灵活现的,也祝你和元宝今后的生活和和美美、圆圆满满。”

    “小姐使不得,这可是夫人一针一线给你绣的。”喜鹊不想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但在面料,也在这上面承载这一个母亲的心意。

    昭姐儿却摇摇头,“我跟松哥儿成婚时,时间仓促,又在辰州,天高路远的。这婚服一直留在京城,也没用上。要是一直搁着倒可惜了,不如拿来你和元宝用,也当全了我娘的心意,就好像我穿着这身婚服成亲了一般。”

    昭姐儿又将一个帕子包着几只金钗并一个荷包递给喜鹊。

    喜鹊打开荷包,荷包里面都是各色花样的小银锞子,成色上等。那几只钗子样式虽简单却也精致,都是赤金打造。

    喜鹊稍微计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怎么着也值二百两。

    “小姐,万万不可,这太贵重了。”喜鹊将荷包推回给昭姐儿。

    “你收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再说我给你准备的,可不止这些。”昭姐儿早把喜鹊当妹妹一般了。

    昭姐儿又拿出一份礼单说道:“我要给你把嫁妆置的厚厚的。”

    只见那礼单上器具、箱笼、细软、衣服、被褥等一应俱全,甚至连马桶都包括在内。

    “我前几年要孩子要的艰难,送你这马桶,是希望你们马上能动,讨个好兆头,愿你嫁过去就能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昭姐儿很看好元宝,元宝是和好小伙,应该也会是个好丈夫。

    但元宝家人口众多,家里关系复杂,还有元宝那爹娘,昭姐儿实在不喜欢。元宝爹娘是出了名的偏心眼儿,一味偏疼家里的小儿子。元宝这老大,则早早的出来给人当差了。

    关键元宝他娘,听说也是有名的厉害人,非常喜欢为难儿媳,小家小户的还日日要给媳妇立规矩。

    喜鹊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这些年她虽拿了不少钱银回家,但她爹娘估计也不会给她办什么嫁妆。

    昭姐儿害怕喜鹊嫁到元宝家,被婆家看不起,便想着给喜鹊把嫁妆办的丰厚些。

    喜鹊自然也知道自家小姐的良苦用心,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哪儿能不懂昭姐儿的一片好心,便也不再推脱了。

    元宝那边,赵慎之也给了元宝两百两银子,让他结婚用,剩下的小两口攒着过日子用。

    元宝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这结个婚,两人倒一下成了小富豪了。元宝又拿了平时攒下的银子,让人出去打了两只金镯子,给喜鹊成婚那天戴着,想让喜鹊在众丫鬟婆子面前体体面面的。

    元宝和喜鹊的婚事,是按乡下的规矩办的,办在老家乡下。第一天是在娘家办喜宴,一般都是单数日子,第二天才轮到婆家办。当然婆家的婚宴,会比娘家办的更热闹,场面更大一些。毕竟还是依照俗例,一个是嫁女儿,一个是娶儿媳嘛。

    元宝家办喜宴那天,听说家里很多亲戚朋友都去了,足足坐了三十多桌。

    赵慎之和昭姐儿没去,他们作为主家去不合适,虽能给元宝、喜鹊长面子,却会抢了一对新人的风头。元宝、喜鹊二人在成婚前,给他们磕过头,便算主家去过了。

    转眼冬去春来,随着昭姐儿的身材越来越臃肿,赵府池塘边的柳树都发了新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天夜里下了一场透雨,早上的时候就显尤其的天朗气清。

    卧房内,昭姐儿闭着眼睛,感觉扑面有丝丝凉风,夹杂着雨水的湿气、泥土的芳香还有花香。昭姐儿不觉惬意地深了个懒腰,感觉到腰腹间的沉重,就不想睁开眼睛。

    “还在睡?越发的懒惰了。有时间多出去走动走动,大夫说有助于你生产。”有人从外面进来,掀开帐子,向昭姐儿俯下身。原来是赵慎之,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宠溺。

    昭姐儿还是没有睁开眼,她本来就是个惫懒的人,坚信生命在于静止。她以前就不爱动,怀了孕后,虽然一直又强迫自己每日多多运动。但随着肚里孩子月份越来越大,浑身上下腰酸背痛,动作越发的迟缓,便有些松懈了。

    赵慎之索性坐下来,伸手捏了捏昭姐儿的鼻子。昭姐儿挥手拍开赵慎之,睁开眼睛。

    赵慎之还穿着朝服,看他额角微有些汗意,想来是刚刚骑马回来。春季气候好,天气不冷不热,他总爱骑马上下朝,自己扬鞭奋蹄很是有一番意趣。

    “我们的宝宝睡醒没有呀?”

    赵慎之说着话,就将昭姐儿身上的薄被揭开,俯身将耳朵贴在昭姐儿已经突起的肚子上。

    “嗯,也还没睡醒,和他娘一样。”赵慎之自说自话道,将手探进昭姐儿的衣襟,就在昭姐儿肚皮上抚摸起来。

    从几个月前开始,赵慎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昭姐儿的胎动,有时还能看到小东西在里面动,不是东边鼓个小包,就是西边鼓个小包,也不知他(她)是在打拳还是蹬腿。

    不过小东西,不是很给赵慎之面子,常常听到他爹的响动,就不动了。

    今天倒是很给赵慎之面子,赵慎之一摸昭姐儿肚子,小东西在里面还象征性的动了几下,算是打招呼了。

    “你别划着圈儿的摸,你就顺着上下抚摸。大夫说绕圈摸,小孩儿容易脐带绕颈。”昭姐儿一把抓住赵慎之的手不让他乱动了。

    赵慎之听昭姐儿这么说,连忙吓的不敢动了,慌忙说:“哎哟,一时大意忘掉了,就这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不会把自己绕着了吧?”

    “也没那么夸张。”

    这么一闹腾,昭姐儿也就睡意全无,打算起来出门走走,突然觉得肚子被踢了一脚。

    昭姐儿突然,“哎哟!”一声。

    “怎么了?孩子又调皮了?”赵慎之警觉的问道,连忙吩咐小丫头,“快去偏院找马大夫。”

    小丫头答应了一声,往偏院跑去。

    ……

    主院上房,马大夫正给昭姐儿诊脉。

    “恩,”马大夫为昭姐儿诊脉,“是有了要生产的迹象,不过要生,还早那。”

    赵慎之看着榻上的昭姐儿皱了皱眉,刚刚本来好好地,难道就自己摸那几下,孩子就打算出来了,也没有预兆,也不收拾下行李?这也太突然了,太仓促了。

    “我刚刚摸了摸昭姐儿肚子,是不是因为这,孩子要早产了?!”赵慎之害怕道。

    马大夫捋着胡子,瞄了赵慎之一眼,心里直说真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父亲。昭姐儿本来就已经到了要生产的时候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他说的还早,是离孩子出生,正式发动还早,到他这儿怎么就成早产了。

    “是发动时间还早,夫人脉象极好,身体素来康健,这孩子或许会生的快一些,那就早点准备吧。”王大夫又询问了昭姐儿几句,这才耐心说道。

    生孩子历来是十分凶险的事,富贵人家还有早已备好的大夫、稳婆,穷苦人家得提前说好,等到日期发动了再去请。

    昭姐儿自然早已备好了接生婆,各项事宜也安排好了。但心里也时时刻刻揪着,这年代没有剖腹产,没有高明的医术,说到底靠的更多的是女性的自愈能力,身体素质。往往身体不好的妇人生产,真可谓九死一生。

    还好昭姐儿自怀孕开始,就有意加强锻炼,体重也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

    何氏听到女儿快生了,也赶紧从隔壁刘府过来。

    “我今日眼皮一直跳,一直跳,刚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你果然要生了。松哥儿先出去吧。”何氏说着将赵慎之赶了出去。

    “你起来半躺着吃点东西,一会儿好有力气。”何氏生了三个孩子,有经验的说道。

    产房内,昭姐儿躺在床上,和请来的产婆说话。

    “生产是费力气的事,力气要用在刀刃上,奶奶先把力气攒着。”这产婆嘱咐昭姐儿不要过早使劲,又去准备参片,以防昭姐儿没力气了,含着补充体力。

    这产婆五十多岁的年纪,正是有经验,又有力气的时候,在接生孩子这一块儿很有名气。

    昭姐儿点点头,心道这个产婆是老道的。

    热水、剪刀、毛巾、消毒用的烈酒

    又坐了一会儿,产婆和何氏,开始搀着昭姐儿在屋里走起来,昭姐儿虽然满头大汗,还是不断的和何氏、产婆说着话。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坐下来歇了下,然后站起来再走。

    昭姐儿突然说道:“哎呀,我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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