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在对方的训练方法上找出了不少的优点。
但最后两人还是用了传统方法来决定。
简而言之就是, 他们又打了一架。
虽然承认对方的方案有不少优点,但同时还是认为自己的方式更占优。
于是就开打了。
为了公平,因陀罗也主动要求封印了自己的查克拉。
看到因陀罗的举动, 大筒木佑人也有些恍惚。
也许因为这里的生活不需要查克拉, 他都忘了这件事了。
不过就算因陀罗主动封印自己, 他也绝不会因此而动摇自己的想法。
——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当然为了防止村子再次受损, 这次他们特地挑了个远离人烟的地方去打。
“有时候我会想。”远远地看着两人的阿缘突然开口。
“想什么?”宇智波斑偏了偏头,漂亮的眼睛也从战斗中的两人身上移开,转而专注的看向身旁之人。
“就是……使用查克拉的人的解决方案,是不是最终都会落到‘打一架’上。”
现在想来,她见过的查克拉使用者。
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在无法立刻做出决定的时候,都会选择打一架。
“该说是身体接触是最初的交流方式呢, 还是因为身体接触能通过查克拉意念传递呢……”
“那倒不是。”这次回答的千手扉间, “主要还是弱者没有话语权。”
连赢得胜利都做不到,那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人们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败者的话而堵上自己的未来呢?
胜利者的方法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作为强大的一方, 他有更多的力量去维护他的方法。
就比如过去他哥和宇智波斑的和谈。
想到这里,千手扉间还是觉得气不过。
回想起来, 当年哥哥之所以无视自己的意见不也是因为他打不过么。
但凡他能打过……不,能跟哥哥势均力敌, 他哥都没法那么理直气壮的说要和宇智波斑联手。
千手扉间的视线在战斗的两人身上划过, 最后落到了专注的看着他们的姬君身上。
心里隐隐有几分庆幸。
其实千手扉间到现在仍然觉得这种靠战斗决定的方法有几分道理, 但……
幸好有姬君在, 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其实并不稳定的方法了。
比起个人战斗力, 当然是用无数实践积累出来的数据去做判断才能保证稳定性和正确性。
幸好。
“不过对他们来说, 这样打一架未尝不是好事。”
宇智波斑突然开口。
“那两人恐怕都没有尝试过像这样跟势均力敌的对手战斗的感觉。”
不是求教, 也不是碾压。
而是必须不断思考,没有一刻停歇的去拼搏的感觉。很多事情,也就只有在这种情况才能被自己意识到。
那是不管怎么学习或者谁去教导都无法体会到的。
宇智波斑自己体会过,所以他比谁都明白。
“这样啊。”
阿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没到这个时候,她总是特别能感觉到她跟忍者们的不同。
她这辈子都没有跟谁拳拳到肉的战斗过。
虽然也一直在跟体内的神性作斗争,但严格来说,‘神性’并不是自己势均力敌的敌人。
至于这样自由奔放的,用疼痛来体会的肉搏……还是,让他们就这样属于热血青年们吧。阿缘觉得自己还是继续自己擅长的部分就好,就不给别人添乱了。
两个青年之间的战斗不断升级,之前选定的战斗场地也无法再满足他们,随着两人日渐奔放夸张的攻击而不断扩大,终于延伸到了尽头的山脉。
“啊。”一直旁观的阿缘看着两人越打越远,终于再撞飞树木后推到山脚下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你说他们这一打,之前的前期工程……是不是就完蛋了。”
虽然人山体很大,但要挖穿山体做隧道,那么山上的变化肯定会影响到。
“其实还好,现在主要还在勘探工程。”
千手扉间表情只扭曲了一瞬间就恢复了。
通过时间来看,那确实影响不深。不然他现在就不是在这里变脸而是直接飞雷神冲过去把两人分开了。
宇智波斑眼皮都没抬一下。
以他对千手扉间的了解,他不在重要工程地方几个飞雷神的标记那才是怪事。
千手扉间不仅没用在意,还变魔术一样掏出几个卷轴:“那么趁着这个功夫,大家再最后确认一下村子的工程进度吧。”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收收尾。
他们总归是要回去的,这边的工作要有个完整的结局的话,也就是趁着现在了。
阿缘:……该说不愧是千手扉间么。
抓紧一切机会尽善尽美……的完成工作。
天色渐暗,因陀罗和大筒木佑人的战斗也差不多快到尾声了。
不靠查克拉打到现在这个阶段,两人的体力早都消耗的七七八八,更多的就是靠着一股精气神在支撑。
“你竟然偷袭!”
大筒木佑人按着自己的左臂叫道。
他的左手已经断了,几乎派上不上用场。肋骨之类的骨头更是断了不知道多少根。
不过因陀罗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看着对面狠狠吐了口血,捂着腹部勉强站着的因陀罗。
托了白眼对人体理解的优势,哪怕现在没有查克拉,他也能凭借记忆直接攻击对方身上的弱点。
就算对方是因陀罗,挨了这几下之后也不会好受。
但该说不亏是因陀罗么。
大筒木佑人擦掉从头上流下来血渍。
被这么多次集中弱点还能站着,还能打断自己的胳膊。
明明内脏应该有几处已经碎裂出血了吧。
“放屁。”因陀罗也顾不得稳重了。“你刚刚打我那一下才是偷袭吧。”
说着说这话,结果突然就是一脚。
那一脚踹的他腹部现在还仿佛在翻江倒海。
“我那是兵不厌诈。”
“那我这也是眼疾手快。”
“是心狠手辣吧。”
“战斗的时候没有什么心狠不心狠的。”
“啧。”
“哼。”
两人这样在山坡上呼哧带喘的休息了几分钟。
大筒木佑人撕掉袖子固定住了自己的断臂,因陀罗也狠狠吐出一口黑血。
“再来?”
“怕你啊。”
换过一口气来的两人再次缠斗到了一起。拳头和腿脚仍然有力,却不再像开始那样游刃有余。
毕竟不是后世专业的忍者,两人在战斗中都没有节省力气的意识——哪怕开始有,打出火气的时候也都忘光了。
到了现在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就再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大开大合的,一蹦几米高的招式了。
相反,他们更多的是在试探。
一边试探,一边紧紧盯着对方,找寻对方失误的那个机会。
两人比谁都清楚,出现失误的那一瞬间,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
这场战斗对两人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从未如此疲惫过,也从未遇到过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
不同于跟父亲切磋时的被指导,也不同于指导别人时的游刃有余。
这是自己必须拼尽全力,用尽一切方法才能可能获胜的战斗。
与其说是在决定谁的方法,倒不如说是在肯定自己。
这是用尽全力,拼尽自己这前半生所学所想的一切的战斗。
即是同对方的战斗,也是同自己的战斗。
作为长子,作为继承人被培养长大的两人,第一次被对方,也被自己逼入了绝境。
腿像是陷入了泥沙地般沉重,每踏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力。
手臂前所未有的酸痛,在挥出去之前,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好好地打出了拳头。
终于,因陀罗在攻击的过程中体力不支,脚下一个踉跄。
机会!
大筒木佑人大喜。
其实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机会不容错过。
于是大筒木佑人提起最后一口气,冲上前去一挥——
想象中因陀罗被击中倒下飞出去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他自己脚下突然遭到重击,重心不稳向旁边摔落。
大筒木佑人抬头就看到因陀罗那张被自己打的花花绿绿的脸上那一抹得逞似的笑容。
——上当了。
他立刻意识到刚刚那一下,是因陀罗故意卖给自己看的破绽,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以为他不行了而孤注一掷。
但大筒木佑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接下因陀罗最后的一拳时用力转了转身体,卸掉了大半的力气,然后反手拽着因陀罗的衣服,跟自己一起摔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一起从山坡上向下滚,直到来到缓和的平面上才停下来。
一黑一白两个青年都失去了意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大筒木佑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给自己翻了个身,躺在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断掉的胳膊反倒是因为二次受伤而开始觉得麻木,好像没那么疼了。
因陀罗也没好到哪儿去。
因为受了内伤,他呼吸里都带着血味儿。这个往日从不会在意的生命本能,再此时却显得格外艰难。
真疼啊。
他想。
他这辈子都不曾这么痛苦过。
但偏偏……
因陀罗侧过头看向一旁同样起不来的大筒木佑人。
“……还挺痛快。”
他拼过了。
用尽了全力,用完了所有自己所学所会的一切,因此不会后悔。
“是啊、咳咳。”
大筒木佑人也声音沙哑的回应着。
他也一样。
能做到的全都试了,不能做到的也拼过了。
所以哪怕痛到觉得自己要死了,也没有一丝不甘。
这可能是他离开月亮之后……不,应该说是他从出生以来最痛苦,但也是最痛快的一次了。
“这次我是真动不了了。”大筒木佑人诚恳的道。
“你稍微碰我一下,我就输了。”
他现在看的很开。
刚刚爬起来一点的因陀罗闻言沉默了两秒,又干脆躺了回去,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也起不来了。”
“骗人。”
“真的。”
“我刚刚见你动了。”
“你看错了。”
“你看不起我白眼么!?”大筒木佑人的死穴就是继承自父亲大人的白眼,哪怕只剩一口气了,听到别人侮辱白眼也要挣扎着爬起来争论一番再咽气的那种。
“真那么厉害还能看错么。”
因陀罗干脆不提写轮眼的事了。
提了也只会是新一场没有意义的争辩。
反正写轮眼天下第一。
根本不用争。
“……哼。”
大筒木佑人冷哼一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
“我不需要你同情。”
因陀罗忍痛嗤笑。
“谁有功夫同情你。”
他转过头看向天空。
夕阳已经越过山头,正上方的天空被深蓝色覆盖,零星能看到几颗星星。因陀罗恍惚中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上次像这样什么都不想的仰望天空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人生似乎总是非常紧迫。
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充满了各种事情,无论是别人施加的,还是他自己选择的。
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得到的东西却没有因此变多。他越是想让事情尽善尽美,事情的发展就越是事与愿违。
时间长了,继承忍宗就成了他唯一的目标。
究竟是真的想要得到,还是只是觉得继承了忍宗,过往那些失去的事物就都能再回来。
他其实也不清楚。
只是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对的,父亲和弟弟总有一天会理解自己。
一直到跟着缘小姐出来,看到了这个世界为止。
就像是猛然之间被人推到了既然不同的另一条路上。
就像是去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位置。
时至今日,缘小姐究竟来自何处、身份如何,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很感激她。
不过道谢的事,还是等到做完工作之后再说吧。
他吐出一口带着血味的浊气。
没完成工作之前,他也没脸去道这个谢。
就这样又躺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月亮上看夜空是怎么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啊……”
大筒木佑人看着天空。
“星星更大,然后……能看到很大的一颗星球吧。”
就如同地面上的人看月亮一样,月亮上的人也能清晰的看到下方的这颗星球。
巨大的,生机勃勃的。
看着它就会感到自己渺小的星球。
是父亲大人诞生的地方。
“那也没什么不同。”因陀罗喃喃道。
“是啊,没什么不同。”
大筒木佑人有气无力的回着。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过去绝不会说的、没有意义的对话。
一直到三个弟弟带着人找到他们。
夜幕降临,人们举着火把上山找人。
断断续续汇聚过来的火把就像天上的星星,却又比星星明亮的多。
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而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在为了寻找他们而努力。
他们由远及近,指示了回去的方向。
“哥!”
“你没事吧!”
“在这里!快来!”
最后听到的,是人们焦急的声音。
穿山隧道的工程和全民学习的课程是同时开工的。
大概是豁出去打了一架之后,两人之间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
最后选择的上课方法也是折中——基础的部分在现实中锻炼打下坚实基础,而涉及到理论、技巧的部分,则是由写轮眼课堂来负责。
若是后面有了好苗子,再由写轮眼进行下一步进阶课程。
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把教学的工作交给弟弟还有……千手扉间来负责。
至于为什么选择千手扉间——
“不知为何就觉得你像是搞教学的人。”by大筒木佑人。
“扉间先生要更加细致严谨,想必也非常适合这项工作。”by因陀罗。
不过两人到也没有一股脑工作都丢给他,只是让千手扉间作为顾问,负责审核他们两个的教学计划,和监督两边的弟弟是否有在尽心工作。
于是阿修罗和更善于交流的大筒木裕人,就这样赶鸭子上架当了老师。
两个从来都是被教育的弟弟对此一度十分惊慌。
“我、我不行吧。”
阿修罗指了指自己,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要担负起这么大的责任。
偶尔教一教那没什么,可全让自己负责……这他没干过啊。
在忍宗的时候,这项工作都是由父亲负责的,哪怕父亲退下来了,那也是哥哥来。他就只负责跟人切磋和被哥哥打。
大筒木裕人也很方。
他虽然经常口嗨‘大筒木天下第一’、‘白眼天下无敌’,但真让他来教人,他也很不安。
尤其在有阿修罗做对比的情况下,就更是难免会有‘万一做的不好被看笑话怎么办’、‘都是弟弟,我给哥哥丢脸了哥哥失望怎么办’之类的焦虑。
但要说拒绝。
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也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毕竟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离开哥哥,独立负责什么。
想要展示给哥哥看、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冲动在心中不断膨胀。
所以最终他还是接下了这个工作。
并且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扑了进去,跟阿修罗开展了新一轮的工作竞争。
你干八小时,我就干十小时。
区区十小时!再来!
——其实阿修罗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工作这么长时间,但看大筒木裕人一直在干,他也不好翘班,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拼了下去。
一直到偶然凌晨醒了的阿缘发现两人房间的烛火还亮着,才勒令制止。
醉心工作肯定不是坏事,但为了卷而加班那就不行了。
卷是不能卷,的绝对不能开这个先河。
“不过话说回来。”阿缘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只有千手和宇智波会有这么强的竞争心呢,原来这也是有查克拉的人的通病么?”
宇智波代表宇智波斑:“……”
千手代表千手扉间:“……”
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很奇怪,还是不要回了吧。
山洞隧道的建设没有想象中简单。
除了本身的技术难度之外,中间还不幸遇到了大雨天气。
为了抢修工程和防止意外,因陀罗和大筒木佑人更是几天几夜守在山洞口。不说忘了吃饭,两人就连睡觉都是轮流眯一会儿。
其他人没他俩那么拼,但也都轮班抢救工地,不让他们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地,生怕一不留神就出现新问题。
当雨收云散,天空再次放晴的那一刻。
人们高兴极了,也顾不上身边的人认不认识,总之先抱着庆祝一下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究竟谁才是胜利者,谁才更合适建隧道的这个评比也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对于彼此都是信服的。
阿缘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再去挑起这件事——结果好那就足够了,过程有变动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等村子彻底完工之后,来帮忙的人就变得更多了。
而这个时候,因陀罗和大筒木佑人也早已是熟练的工头。对山洞隧道的一切事情都一清二楚,无论来的人是男是女,他们都能立刻找到相应的岗位开展培训让人上工。
就这样,山体上的洞口几乎一天一个样的向内延伸,支架也从洞口开始一路向内变成新的支撑。
一个可以供车马通过的巨大空间,就这样形成了。
血泡磨成的茧一层又一层的脱落,山洞也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天。
“……真的要挖么?”
大筒木佑人看着手中的铲子。
因陀罗不耐烦的催促:“你挖就是了。”
“那我挖了?”
“挖吧。”
两人之所以这么反复纠结,主要是因为按照他们的工程设定,这里应该已经是穿过山体,来到对面了。理论上来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们就可以挖穿整座山了。
“我去了!”
大筒木佑人抡起特质的大铲子,咔嚓咔嚓开始凿了起来。
在他身后,则有专门的人把他堆起来的土堆运输出去。因为是熟悉的工作,人们就像流水线一样丝滑。
这边挖,那边送。如此反复。
直到大筒木佑人手一松,大半个铲子都刺入面前的土石山壁。他愣了一下,然后把铲子用力向下一压在拉回来。
土石扑簌簌的滑落。
然后,他们看到了光。
不是燃烧的火把给与的摇曳光芒,而是来自另一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
“……我看到光了。”
“我也是。”
“我没看错吧。”
“应该没有。”
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小声议论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下定论。
而大筒木佑人则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挥舞着铲子扩大洞口,光线随着洞口的扩大而源源不断的照入山洞。终于到了谁也无法否认的程度。
他们成功了。
——“你怎么哭了?”
“呸,你才哭了,是土进了眼里!”
没有人注意到两人没营养的争执,人们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真的创造了奇迹。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