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着审问的时候, 宇智波佐助是万分愤怒的。
一腔怒火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他甚至有了‘干脆同归于尽算了’的想法。
他已经受够了。
挖地基、抓醉鬼、找走失儿童……
每天每天都在重复这样毫无意义的工作。
和平又怎么了?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想要和平。就连这个世界的宇智波,都跟自己认知中的大家完全不同。
他们完全沉浸于这空洞的和平当中, 没了宇智波的锐利。不仅不关心族人, 还放任城里的人压着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现在连那家伙都不见了踪影。
若是不能杀了他,自己活着又有何意义?
宇智波佐助不止一次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只是他不能,现在的自己甚至连跟这些人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所以宇智波佐助只能忍下那仿佛要将自己撕裂的愤怒和绝望,咬牙盯着那个叫千手扉间的男人的杀意选择加入搜索队, 寻找‘下落不明’的姬君和那个男人。
带队的人是宇智波镜,队员是几个他不认识的、来自不同家族的忍者。
“别担心, 你哥肯定没事儿。”
宇智波镜安慰道。
跟在姬君面前, 那只要姬君没事, 他就一定没事儿——至于姬君出事儿, 怎么可能呢?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跟在姬君身边的原因,比起其他人,宇智波镜会更了解一些姬君的小习惯。
比如她虽然时不时会做一些冒险的行动, 却绝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陷入危险当中。所以就算是偷跑,也一定是做好了自己的准备。
搜寻部队分了2个方向, 一部分人沿着辉夜城附近各个方向搜索,地毯式的将辉夜城附近的所有通路搜了个遍,
另一队则是调取了当天的各项城际马车的时刻表。
按照时刻表有目标的前往各个目的地。
“我怎么可能担心那个男人!”黑发少年激烈的反驳,“只是那个男人必须死在我的手里罢了。”
“是、是, 那我们就组下一处吧。”
宇智波镜一边回应, 一边收起地图, 心里同时盘算起从这里出发去到目的地所需要的时间和路线。
“这辆城际公共交通是新开通的线, 目的地是新建的港口——也是去雷之国的使节团走的方向。”
“根据辉夜城里传来的消息, 发现使节团的出发人数比预定时多了2人,扉间大人认为很可能就是姬君混进了其中。”
宇智波佐助看男人表情仍然平静看不出着急的样子,不由讽刺道:
“这时候都不紧不慢的——看来你也没有说的那么忠心啊。”
宇智波镜并不生气:“随你怎么说,现在首先要动起来——我们还得去追已经开始航行的轮船呢。”
忍者确实可以在水面移动,但那也是有限度的。
平时踩踩瀑布河流就算了,海上还是得借助其他交通工具或者通灵兽。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宇智波佐助把牙咬的咯咯响。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
但为了找到那个人,他却不得不听从。
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港口。
港口这边已经有接到信的人帮他们准备好了追赶的船只——当然姬君失踪的情报是机密,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是需要去追使节团。
“这已经是最快的船了。”
为首的男人擦了擦汗,紧急调配船只,尤其指定是最快的船只对他来说也不是抬抬手就能完成的。
又要找船又要确认港口的空位……如果不是委托是辉夜城直接来的,他才不会这么拼呢。
“辛苦您了。”
宇智波镜立刻低头致谢。
“哪里哪里,希望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
男人摇了摇头。
“使节团的文件出了问题这可是大事,快去吧。”
“那我们这就先出发了,费用稍后会立刻结算给您。”
“好说好说,你们快出发吧。”
然而就在两边准备分手的时候,一股不算陌生的气势却是突然笼罩了过来。
宇智波佐助转过头,就见到了一个近来十分眼熟的男人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斑大人。”
宇智波镜立刻走了上去。
“事情我都听说了。”
宇智波斑身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血腥气,他冷着脸看向面前的几人,闭了下眼之后吐出两个字:
“上船。”
“……是!”
夜黑风高被劫持的游轮甲板上,突出现这样一个轻飘飘地,毫无紧张感的女声,本身就是一种恐怖故事了。
更何况他们这次的行动里,本来就没有女性。
“谁!”
男人反射性的转身,
站在自己面前的,赫然就是他准备动手的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你……”
男人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说要找我?”
她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那……那是……”
男人惊慌的转动头颅看向周围,下意识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同伴,却发现先前引以为豪、无比强大的同伴们却都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男人这才注意到女人身边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身影。
清秀的容貌,漆黑的头发,还有……
“写、写轮眼!?”
怎么会有宇智波!?
不是说辉夜城的使节团只会派遣文官和少量普通忍者么!?怎么会有宇智波!
男人慌了。
“不,不对。”
男人咬咬牙。
“这是幻术对吧!那个宇智波……最擅长幻术对吧!”
他开始慌不择言。
“对了,宇智波们最擅长幻术……一定是因为打不过我们,所以想要用幻术欺骗我让我屈服……没可能的!”
他不知是想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似的喃喃道,但声音却是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像是在喊出来了。
宇智波鼬用死寂的眼睛看着对方。
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敌人,面对写轮眼,人们总有各式各样的反应——但像这样自欺欺人的,还是头一个。
阿缘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那你认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幻术了呢?”
有时候敌人蠢的太过恰到好处,反而会让人好奇——到底是怎么一种脑子才能蠢到这种程度。
“那是……那是……”
男人开始拼命回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是幻术的呢?
明明前面都很顺利。
不管是自己屈尊降贵的潜入调查,还是同伴们里应外合的进攻。
明明一切都像他们预想中的那样。
难道那一切都是假象么?
不,不可能。
男人睁大了眼睛,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连那些都是假象,不就代表他们从一开始就失败了么?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刚刚我们交谈的时候,你们趁黑用了幻术!”
男人就如同绝大多数旧时代的贵族一样,虽然知道宇智波以写轮眼和幻术出名,但实际上并不知道它的运作原理。
只是以自己臆想的样子为标准。
认为是他们趁着周围一片漆黑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用了幻术。
“我的同伴一定就在周围战斗,你只是想擒贼先擒王,从地位高的人下手罢了!”
他完美的说服了自己。
“没错,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他又有了底气,“我告诉你,想通过这种下流手段让我投降,不可能的。”
他越说越急躁。
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作为坚持传统的名门贵族,他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更差。
他认为这些都是辉夜城那些家伙的错。
还有那个什么姬君。
区区一个女人,不仅抛头露面,还带着那些贱民和女人们也都跟着有模有样的出来工作。
那些资源原本都应该是他的!
还有那些女人……
那些女人竟然敢拒绝自己。
想到那些被自己看上的女人不仅不觉得自豪,还喊来那些‘治安官’要拘留自己的过往。
男人脸都跟着涨红了起来。
“宇智波又怎么样!”
他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狞笑着看着她因缺氧而痛苦扭曲的脸。
心中的欲望再次翻涌起来。
“难道还敢对贵族的我下手么!区区忍者,没有人需要的时候就应该滚回自己的窝棚里等待大人们的召唤啊!”
眼看被掐住脖子的女人因为无法呼吸而涨红了脸,想要挣扎却又没力气阻止自己。男人笑了。
……对,这就对了。
女人就应该这样才对。
男人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另一只手抓向女人的衣领。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女人的衣服的一瞬间,一直细白修长的手,却是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男人的视线落到了那只手上。
准确说是落到了手上那颗红痣上。
他记得这只手吗,但这只手的主人明明……
“已经死了……是么?”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抬头看去,就见原本被自己掐的喘不过气的女人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白的面色,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正在对着他笑。
并且那张脸,也越看越熟悉。
那分明是……
不,不对,不是她,是另外一个……
也不对。
男人脑海中闪过数个少女的脸。
那些曾经被他丢弃的玩物们的脸迅速的在脑海深处闪过,而面前的脸,却越来越贴合那些人的样子。以至于他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谁。
“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么?”
女人的声音仿佛重叠了几个人的声音。
明明自己没有松手,那张脸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像贴到了自己眼前——他甚至能看到她们眼中的恶毒情绪。
“别——别过来!”
他松开手疯狂后退,却因为绊到了什么而摔倒在地。
然而当他低头看向绊到自己的东西时,却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因为他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他自己的尸体。
而且是伤到体无完肤、破破烂烂的尸体。
“呵呵呵呵这不就是我们的样子么?”
面前的女人笑了起来。
“那、那边的宇智波!你敢放着贵族不救么!”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什么立场不立场的了,男人大声向旁边的宇智波求救。宇智波真的走了过来,然而男人却惊恐的发现。
那个宇智波在走动中也变了脸。
身材也在行走间变成了矮小丰满的样子。
“——不,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听着男人发出的声嘶力竭的惨叫,还有疯狂抓挠自己的样子,阿缘耸了耸肩。
“这得有多少亏心事啊。”
确实是幻术没错,只不过并不是对抗忍者时用的高深幻术,只是个引出心中恐惧的小把戏。
“其它人也要这样么?”
宇智波鼬没有看向满地滚爬,把自己抓的血肉模糊的男人,转而看向甲板上的其他人。
“可以。”阿缘肯定了宇智波鼬的方案。
因为在船上不方便使用大规模杀伤性的忍术。
本身不具备实质破坏性的幻术就变成了最佳方案。
“走吧。”阿缘拍了衣摆,“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我们去找头目。”
“虽然知道了是反和平反辉夜城的旧势力,但他们的目的、头目还有……究竟都有谁提供了帮助,还是要去问一问的。”
“帮助?”宇智波鼬皱起眉头。
“没错,能策划这么大的行动并且还能安插内应进来,光靠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他们自己可做不到。”阿缘耸耸肩,“显然背后还有其他势力……甚至不只一两个。”
游轮事业可是水之国最近推广的重点项目,上下看的都很紧的,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内应……那恐怕还不是一般势力能插手的。
动手的位置又是在远离水之国,靠近雷之国的这段——靠着他们那种小船恐怕没时间也没机会再划回水之国或者火之国。
那么一来,这些人的撤退、或者说接应路线,就很耐人寻味了。
若是……说自己一点关系没有,那也不太可能。
宇智波鼬猛然绷紧身体,在阿缘面前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小姐分析的到是不错——但那显然不是大小姐应该知道的东西了。”
黑暗中传来了领袖的声音。
男人显然十分欣赏阿缘的分析,但却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能分析出来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把这份分析落实下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显然在这艘船上,他不认为他们可以真的做到。
难领袖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旁边还站着一群拿着格式武器的喽啰以及先前在舱室里见过的那个身高超过两米,有两个阿缘还宽的高大忍者。
“虽然很想听听小姐还有什么高见,但很遗憾,我还要去看看使节团的各位,就不奉陪了。”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
“你们就留下陪小姐玩玩儿吧,可不能怠慢了小姐。”
男人傲慢的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哈哈大笑的手下,还有以高大忍者为首的数名忍者向着阿缘的方向围了过去。
他们看到了自己同伴的惨案。
但那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自己都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比这更惨,所以人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有些力量,就算那个男人是忍者,那又如何呢?
在要保护小姐的情况下他肯定要事事掣肘,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说了,他们抓到了那位小姐的话,害怕他不投降么?
人们想得很好,包围过来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然而面前的年轻女人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就连她身边的男人也只是警戒而不是惊恐。
“啊,来了。”年轻女性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
“……那是什么?”
远处传来了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紧接着一个就算在黑暗中也异常显眼的蓝色巨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怪、怪物!?”
有人呼喊起来,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从天而降的蓝色巨人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就那样落到了甲板上。巨大的震动使得船体都晃动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这剧烈的震动中失去了平衡。船上的人艰难地地上爬起来,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巨人已经在甲板上站稳了脚步。
“……真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学会偷跑了?”
蓝色巨人中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宛如燃烧的蓝色火焰一样的巨人缓缓消散,露出了其中的操纵者。
虽然没有了那标志性的红色战甲和宇智波的扇子,但在场的忍者们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宇智波……斑。”
曾经的战场修罗,如今更多的被轻蔑的称呼为‘宠臣’等称呼的男人。
因为总是站在那位辉夜城姬君最近的地方,‘献身’、‘谄媚’、‘没有忍者精神的懦夫’等等形容词就不曾从他身上断绝。
甚至还有更加恶毒的传言说他们兄弟两人、乃至整个宇智波都是那位姬君的入幕之宾——甚至还有人怀疑他这么多年处尊养优的活着,恐怕早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能力。
只剩下一张能看的脸了。
然而今天见到从天而降的他,人们就知道那都是在放屁。
——如果这也叫做衰弱的话,那他们算什么?废物么?
“咳,只是稍微散散心罢了。”阿缘却是笑着走了过去,“毕竟我在的话,他们就一定不会自己做决策嘛。”
明明她不在的时候都做的很好。
“那又如何?”
宇智波斑不以为意。
“我不认为有人可以越过你做出决策。”
宇智波斑不赞成千手扉间想要让阿缘成为神明守护世界的想法,同时也不认为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她替辉夜城做出决策。
“所以我才要出来的嘛——诶,别瞪鼬啊,是我拉他来的。”
注意到宇智波斑的视线落到了自己旁边的宇智波鼬身上,阿缘赶紧上前一步把人挡在了身后。
“他应该庆幸。”宇智波斑冷冷的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绝不是可以以死谢罪就解决的。”
宇智波鼬没有反驳,而是再次恭顺的低下了头。
在这个时候反抗宇智波斑也不会任何好处,他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当我不存在么!”
两米多高的壮汉忍者冲了出来,脚下一个用力就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冲向正毫无防备的跟人说话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又怎么样!
这种老古董就应该有老古董的样子,乖乖的让出名号,成为年轻人的垫脚石。
壮汉忍者觉得自己跟宇智波斑比起来并不差什么,他们之间的差别就只是宇智波斑出生更早所以先闯出了名号。
而自己生不逢时遇到了和平年代,没有他那样的成名机会。
然而……
‘砰!’
一个照面,两米多高的壮汉就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反向撞了回去,一直到金属护栏都撞变形了才停下。不仅金属护栏变了形,男人的肢体也因为这一脚而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身强力壮,曾像捏小鸡一样对待船上安全员的壮汉满面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发出野兽一般的哀嚎。宇智波斑则是收回踹出去的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后稍稍活动了一下上半身,然后才道:
“这种程度,确实很难察觉到你的存在感。”
见他们中最强壮的那个跟个球一样被打飞出去,其他人——尤其那些不是忍者的普通人们瞪着惊恐的双眼开始后退。
这些人本就是贵族家养的普通护卫兵卒,往日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先前那个两米多高的壮汉已经是他们认知中‘无比强大的忍者’了,无论是人还是山石,都随随便便一拳打碎。几次跟忍者的战斗中也都从没落过下风,是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强者。
然而就是这样强大的忍者,却一个照面就被人踹飞半天起不来。
仅仅只是一脚。
那真的是人么?
不,人类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吧。
“怪、怪物……”
他们像是被什么阻塞了的喉咙中只能发出这样含糊的声音。
除了怪物之外,他们再也想不到其他适合这个男人的形容词了。
手中握着的凶器,也不再有安全感。恐惧的情绪已经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根本不可能有安全感吧。
在那样的力量面前,这些刀枪,也只是想玩具一般的东西吧。
“没人来了?”
宇智波斑扬了扬眉,双臂抱胸站在人们面前。
“敢劫持游轮,我要以为能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连冲上来的勇气都没有么?”
他的视线平等的扫过在场的强盗还有零散的忍者们。
薄唇中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对男人们来说非常难以接受的词语:
“孬种。”
然而甲板上却只是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站出来,也没有人能站出来。
见状,宇智波斑却是笑了。
“既然你们不来,那就只能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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