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四月已经走掉了尾巴,开始步入五月。
四月的天最会变,就像个小孩一样忽冷忽热,也是最为容易生病的一月。
郗奕叶就感冒了。
小半个月都还没好。
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一旦过了冬季,温度逐渐上升。进入到临近夏季的月份,大多都是高温天气。
白犬不满地看着身穿白色短袖的郗奕叶,去给她找了一件长袖放在她面前,出声道:“感冒了还不知道保暖,咳嗽还没好穿什么短袖!”
郗奕叶嘴巴一瘪,可怜巴巴的娇声撒娇,“可是短袖很舒服嘛。”
白犬不理会她,见她一点没有改变的心思,直接上手亲自把短袖脱了,替她穿上黑白条纹的长袖。
严肃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天天晚上咳得睡不着觉又忘了?”
郗奕叶不开心地揪着衣服不说话。
“是不是又没吃药?”
郗奕叶揪住白犬的衣角,无助的小模样委屈的带上了哽咽,“你别生气嘛,我吃还不行嘛。”
白犬拉下她的手,“我去给你拿。”
郗奕叶皱眉吃下配好的感冒药,偷偷吐了吐舌头。
白犬把东西收起来放好。
小叶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吃药,你不催她是不会吃的,就算是三催四请的有时候也会偷偷吐出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明明咳嗽咳得睡不好觉,也不肯乖乖吃药。
这几天每天都在监督她,还是不怎么见起色。每天晚上都会剧烈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
药也不说多苦,以她对小叶的了解是绝对能吃的下的,但就是小孩子气十足,非得要人管着才行。
她拉了拉白犬,搂住她的脖颈用力对着她的唇吻上。
枇杷膏的味道,带着药的香味在口中逐渐蔓延开来,甜滋滋的。
这场吻来的绵长又难舍难分,就连退出以后两人还带着仿佛天上的牛郎织女一般不肯分别的银丝。
白犬气喘吁吁的退开些许,把挂在她身上瘫软无力的小祖宗拉下来坐好,娇嗔道:“别闹,早点休息。”
郗奕叶微微喘气,气鼓鼓的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都很久没跟我……”
白犬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急忙捂住她的嘴。
郗奕叶气的偏过头不理她,把穿在脚上的拖鞋甩了出去,站起身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她蜷缩在一侧,像个失了安全感的婴儿。
白犬无奈地把她到处乱飞散落各地的拖鞋重新摆好,关上灯上床抱住她,反而是被她拒绝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手上用了些许力气将她勾到身边搂住她,刚下去的耳朵又泛起了红晕,她羞涩的说:“我没有不爱你,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你现在还在生病,等病好了我们就…就…”就什么她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和小叶实在是不同,这种太直白的事或话还是无法说出口。
郗奕叶转头埋进她的怀里,闷闷不乐道:“那你亲亲我。”
白犬略带羞涩,轻飘飘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眉眼,鼻尖,最后落在了鲜艳欲滴的红唇。
一触即分。
蜻蜓点水一般。
郗奕叶不太满意,不开心地轻哼了一声,伸手进去拉住东西轻轻向外拉扯。
白犬闷哼出声,难耐的喘息传进两人的耳朵里,她羞红了眼角。
白犬轻呼出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狭小的空间内,气氛逐渐上升,她说:“别这样,乖乖的。”
郗奕叶笑嘻嘻回道:“我哪不乖啦。”
白犬抿唇不说话。
她的两个点点被她的小手拉住,轻微的疼痛和酥麻感不断的刺激她。她的身体一向都是滚烫的,常年都是如此,不像小叶,时常都是低温或是冰冷的。
冰冰凉凉的柔软小手不听话的到处乱窜,把本就是火热的她勾得直冒汗。
她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爱调戏捉弄人的小祖宗哄睡着了。
真真不听话。
也只有睡着了才算安分乖巧。
醒着的时候到处折磨人,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孩呢。
她真可爱。
郗奕叶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感冒有些严重,也只是按时去上学而已。
本不应该生病的,白犬想大概是最近劳累过度了吧。
她的身体不说多好,但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一旦生病几乎都是冥顽不化的,长久的作战。
白犬就是身体康健,每天都跟她毫无保留的相处,也不曾生病。
周六的一天,她们没有回上江,直接呆在了这儿。
虽说休息了好一阵,但奔波劳累也能算进去,左右也没什么事就不用去了。
晚上八点,白犬呆愣的看着眼前正准备出门的郗奕叶,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郗奕叶低头仔细穿好鞋子,随口应道:“出去见个人。”
白犬拧眉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问道:“这么晚出门不安全,我送你去吧。”
郗奕叶思索了一下,“也行。”
白犬心像是被提了起来,故意隐瞒让她略感难受,她别扭问道:“你要去见谁?”
郗奕叶笑了笑,平静地回道:“你也认识的,是雯雯。”
白犬费劲的从脑海中搜索,一瞬间僵硬无比,呆坐在原地。
她的记性不好,加上雯雯对她的打击非常大,早已被她压进了记忆深处封存,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来了。
郗奕叶不冷不热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白犬尴尬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犬磕磕绊绊的说:“你怎么有她的联系方式?”
郗奕叶耸了耸肩,“这很难吗,我以前从你手机里加的。”
人这种生物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学会反省自己,很明显白犬就有。雯雯于她于小叶都是一段不愉快的回忆,她就像每个做错事而后悔懊恼的人一样,都有着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做这件事了,如果我能多想想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的想法。
可惜世上都没有如果。
郗奕叶神色淡淡,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还走不走了,不走我自己去了。”
白犬狼狈起身,连连说道:“走的走的。”
郗奕叶一路指导着她开向离目的地最近的一条小路边上停下。
白犬眉头紧皱的看着外面,“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郗奕叶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危险的。”
外面一片漆黑,这应该是某处的荒郊野岭一样,来往的行人几乎没有,路灯也寥寥无几,这种地方怎么看怎么危险。
哪怕她要见的人是个女人也不行,谁知道会不会有别人。
白犬抓着裤子犹豫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郗奕叶侧头看了她一眼。
白犬局促不安的摇手,慌张解释道:“我不是…不是想见她,我就是担心你…”
郗奕叶缓缓笑了,轻声说:“好啊,走吧。”
白犬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雯雯等的有些不耐烦,神色焦急起来。
她烦躁的切了一声。
要不是因为给的钱多,谁要来这种地方,看起来就不想那么回事,她以前接的哪个不是酒店小旅馆,这回偏偏是这种鬼地方,破破烂烂的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有些吓人了。
连人影都没能见到几个。
她轻叹了一口气。
她和“一”认识不算多久也不算多长,她一般不怎么常聊天,但“一”不同,他聊天还会给钱,她就像个陪聊一样,东南西北的都能聊上两句。
但是她一次也没见过“一”,他好像并不怎么打算约她出来。
“一”是一位温润儒雅又懂礼貌学富五车的男人,和她以往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就算他不再给钱了她也愿意陪他聊天。
只是聊天吗?
雯雯有些羞涩的侧头看向远处,人还没来,总觉得快要来了,“一”很守时,跟她聊天约定好的时间从不迟到,数字精确到让她自己也惊叹。
她想这一定是个精英人士,是上流社会的人。
雯雯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把黑色短裙拍拍干净,摆好小皮包,撩了撩散落在两侧的头发。
怎么还不来呢?都迟到有一会了,是有事耽搁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一”,她都不会开这里,“一”给人的感觉就很可靠啊。
雯雯抿了抿唇,这里静的连猫叫声都没有。
她隐约听到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她有直觉一定是“一”来了,紧张的盯着路口,偷偷再次整理衣着。
一对女孩走过。
雯雯失望的垂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她和“一”的聊天止步于今天下午,“一”说“我到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这么说他还是没来,根本就没收到他的消息嘛。
到底怎么回事呢,“一”明明有说过他没有女朋友的啊,是半路出了什么事吗?
白犬清晰的看见了这个女人,在她仅有的记忆中不断拼凑起来,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雯雯。
也不怪她,她实在太想要删除这段记忆了,以至于刻意的将她遗忘,本来她就对这个女孩并没有过多关注,换了身打扮更加认不出了。
她跟着小叶停下了脚步。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郗奕叶神色淡淡,唇角微微上扬,“你好,雯雯。”
雯雯惊喜的转头,旋即就被震惊到了。
“一”是个女人。
那一口独特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干净的嗓音做不了假。
她和“一”是有过语音交流的,她曾经也痴迷过他的声音,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完美,就连她本就不是声控也深深被他迷住了。
但是眼前的这位,她想都不敢想。
就着微光雯雯才看清了,这根本不是两个女孩,而是一男一女,这两人还都是她认识的。
这个“没用”且又不吃药助兴的男人就是之前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人,还害得她担惊受怕好一阵子。
她只见过一面,却被深深震撼住了。
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几乎就是个凤凰男,妻子强势又不敢反抗。那次的匆匆一瞥深刻的刻在了脑海里,这位女人漂亮,完美又矜贵,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皇,无人敢反抗她。
雯雯当然也不敢,她没资格。
她羡慕又嫉妒,这是她最向往的高度,也是她永远也爬不上去的高度。
女人的衣着华贵,看上去就不是她们这样的底层贱民所能拥有的,周身的气质更是让人避之不及,当时的她只剩下了后怕。
回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万一会报复她那该怎么办。
好在什么也没有。
郗奕叶不以为然的向前走了两步,惊的雯雯连连后退。
穿着高跟鞋的她行动不便,一不小心还踩中了什么东西,差一点就摔倒了。
郗奕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人狠狠拽了回来。
她笑了笑,轻声说:“小心点。”
就连这样也在用这会蛊惑人的男声。
白犬站在一旁不悦的看着两人,就像是只有两人的戏份,而她只能在旁边独独演着独角戏。
但她不敢过多动作。
雯雯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女人也太危险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居心叵测险恶用心!
但就在一瞬间,她浑身有电流流过,触电般的感觉猛然上头,她直直的倒了下去,昏倒前她看见了她平淡无波的眼睛。
她泰然自若的说:“好久不见。”
郗奕叶甩了甩电击棒,把它安然无恙的收回口袋。
她招了招手,冷然道:“过来。”
白犬屁颠屁颠的过来,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雯雯,指使她说:“把她搬车上去。”
白犬闷闷哦了一声。
郗奕叶坐在车上望着回程的夜景,慢慢地从暗色转变为五彩斑斓的霓虹,周围的人数不胜数,一下子从寂静转为喧闹。
她启唇从容说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白犬捏了捏方向盘,眼神不敢乱飘,盯着红灯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郗奕叶撑着下巴侧头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好啊。”
白犬一回到家就把人扔进了地下室,锁上锁链。
她顺便看了一眼男人,他快死了,白犬知道。
他一看就是进气少出气多,浑身都弥漫着即将死亡的气息。
其实男人身上没多少伤,除了吃食不够肉眼可见的消瘦以外,就是一开始不够听话被她砍了尾指,再加上两条大腿肉喂给了小叶的新宠物。
他带着一股腐烂的气味,那么几道伤口全部都溃烂流脓。
白犬可不会好心替他治伤,只不过是吊着他的一口气罢了,难得想起来了随手给他胡乱消消毒就行了。
反而是这个孕妇,不说好吃好喝供着,倒也是完好无损。明明胆小却时常都要骂上两句,这种又害怕还要逞口舌之快实在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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