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好心情睡着,又愉快地醒来,离钺照旧带着灵巧去前院练武。

    佛堂没灯光,她有点意外。仔细听了听,皇后已经醒了,她便取下方天画戟练了起来。

    皇后因为前一日那劲爆的坦白局,严重影响了睡眠,精神困乏得很,就没起。思考着吉常在和黎贵人的事,听到外头练武的动静,她震撼到无语。

    这都能跟没事儿人似的,心得多大啊?

    皇后梳洗罢开门出来,院里那两人已练得满头大汗。看了一会儿,她暗忖:黎贵人练武时最正经,一旦放下武器,本性就压不住了。

    黎贵人是什么本性?

    皇后瞅着被吉常在和灵巧争来夺去的离钺,在心中自问自答:风流吧。

    吉常在醒来后去元泰殿没找着人,就赶忙跑到前院来了,拿着不知从哪把扫帚上卸下来的木棍,声称要一起练武。

    她有一点武术底子,之前是练剑的,现在要改行练棍,离钺便让灵巧教她基础棍法。

    她不干,拉着离钺非让离钺教。

    灵巧不乐意了,推开她让她不要打扰练武。

    “打扰?”吉常在拉着离钺一只胳膊不放,“你这婢子怎么跟我说话的?还敢推我,你是不是想罚跪?”

    灵巧推完就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转而拉住离钺另一只胳膊:“奴婢是实话实说,你本来就打扰我家小主了,而且奴婢不是你的侍女,你没权利罚跪。”

    吉常在摇着离钺的手撒娇:“姐姐你看她,这婢子一点都不尊重我,你快狠狠罚她。”

    灵巧可劲把离钺往自己这边拽:“小主别信吉常在,她故意离间咱们的感情,您不要理她,咱继续练武。”

    吉常在也拽:“我又没不让练武,就是想让姐姐指导指导我而已,姐姐不会不管敏而好学的人的哦?”

    “你要练就自己老老实实的练,做什么缠着我家小主?”

    吉常在翻白眼:“我哪里不老实了?我缠着她怎么了?我和姐姐的事,要你这婢子管?”

    灵巧撇嘴:“小主好脾气抹不下面子说你,其实最不喜欢被你缠着。奴婢是小主的侍女,当然要替主分忧。”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奴婢比你了解小主,就是知道小主不喜欢。”

    “你少自以为是!”

    “你才自以为是!”

    “行了!”离钺被撕扯得头蒙,用力把她俩都甩开,“你俩有什么不满就去旁边打一架,让皇后娘娘做裁判。”

    俩人刚想说不公平,听到“皇后”俩字,立马乖顺地朝正殿蹲膝道:“敬请皇后娘娘福安。”

    大清早就被迫看了一出狗血三角恋,皇后被腻住了,表情嫌恶:“你们都是被谁带得脑子不好了?”

    离钺满脸无辜:肯定不是我,我脑子好得很。

    皇后拿这没自知之明的滚刀肉没辙,道了句:“免礼。吉常在,以后少出后院罢。”

    “嗻。”吉常在平静地接受了被圈禁后院的事实,垂着头退走了。

    离钺没求情,皇后现下与皇帝感同身受,正恶心吉常在私会外男呢,求情只会起反效果。

    在皇后的注视下,做完了今日份的训练,临走,离钺建议道:“娘娘昨日出门还挺开心的吧?以后常出去逛逛才好,别老一个人待在屋里。”

    即便是平嬷嬷,跟皇后也唠不了几句嗑。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待着,长年累月,没病也得闷出病来了。

    “出去也没什么好的,待在屋里也没什么不好。”皇后自然乐意出去逛,但出去就要应付成群的后妃,聊个天儿明枪暗箭的,心累,还不如独自待着。

    离钺知道她的顾虑,劝道:“那面具,是个拒绝交流的信号。隔着它能认出您的,想必都识趣,不会破坏您微服的兴致;不识趣的,驱逐便好。您是皇后娘娘,想出去就出去呗。”

    “本宫是皇后,更要以身作则。”戴着面具出去玩,一次就够出格的了,长此以往,宫里得乱套。

    遇见这么自律的人,离钺也是没办法,退而求其次道:“在永寿宫散散步也是好的,出来晒晒太阳看看花草树木,有益身心健康。奴婢是医者,您得信奴婢的话。平嬷嬷,你要监督娘娘,每天至少在太阳底下逛够半个时辰。”

    平嬷嬷:“好,奴婢记着了。”

    她的关怀,皇后感受得到,无奈地在心中叹息:走路也挺累,还要逛够半个时辰,唉。

    晌午太阳正好,平嬷嬷拿着离钺的鸡毛令箭一遍遍地催:“娘娘您不能言而无信,早上才答应了黎贵人……”

    王守贵正好来传旨:“黎氏清玥,恃宠而骄言语狂悖,贬为常在,罚没半年份例。”

    平嬷嬷不知道她吃完酒怎么狂悖惹恼万岁爷了,但是顺溜地改口:“娘娘答应了黎常在。”

    “是嬷嬷答应了,我可没答应。”皇后不甘不愿地出门。

    在前院转了两圈,待王守贵走了,她便往后院去,打算安慰安慰黎常在。

    真正犯错的不是她,受罚的却是她,她大抵会很难受吧。

    到了后院,只见吉常在抱着黎常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承认都是她害了黎常在。

    灵巧对着吉常在阴阳怪气,说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春桃等人也对吉常在怒目而视。

    而黎常在坐在太阳底下,又在嗑松子,一点哀色都没有。

    看见皇后,离钺起身请了安,尚有闲情调笑:“走了这么远,娘娘好棒。”

    “还敢放肆,看来是罚的轻了。”皇后虚点了点她,继续散步,“以后可安生点儿吧。”

    “瞧您这话说的,奴婢一直都很安生,从不惹事。”离钺挤开平嬷嬷,与皇后肩并肩地溜达。

    吉常在晓得自己不招皇后待见,默默回体泰殿去了。

    顾常在和英答应前来请安,皇后挥挥手叫她们退下,意有所指地说:“你要真想安生,就少大包大揽地管事。”

    例如,黎常在好好医治九阿哥就行,管年贵妃头痛不痛呢?不怕一个方子递上去,年贵妃的病也指靠她吗?

    又比如,黎常在为何要管吉常在会不会被处死?现在反倒连累自身被降了位分,不亏得慌?

    再比如,皇后想着,黎常在何必管她活得开心与否?

    日日练武给她看、偶尔与她玩笑几句,就足够做好开心果的角色了。此外做得更多,她也不能保证黎常在会有好结果。

    离钺仍是笑呵呵的:“奴婢没有大包大揽,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帮了也不吃亏。”

    豆芽很肉疼:“罚份例不算吃亏?钱都没有,还待在这做甚?出宫!”

    皇后也说:“降了位分不亏?”

    离钺挤眉弄眼道:“能劳您特意来安慰一回,奴婢觉得怎么都值了。”

    皇后嗔她一眼:“没个正形,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到时候您可要多安慰安慰奴婢,万不能让奴婢人财两空。”

    皇后忍俊不禁,她总是有这样三言两语就将人逗笑的能力,任谁与她相处久了都会欢喜的。所以皇后也不是太担心,皇上他,终究会把黎常在的位分升回来的。

    东拉西扯地聊着,逛足半个时辰,离钺见皇后面上出了一层薄汗,便让平嬷嬷搀她回去,还不忘嘱咐:“娘娘,长久坚持有益身心,明天继续哦。”

    皇后累得小腿发软,“嘁”了一声,不爽道:“不劳提醒。”

    或许是前一天晚上着实睡得太少,也或许是这半个时辰的散步起了作用,她今儿个睡得很好。没起夜,没惊醒,一觉到天明。

    平嬷嬷当即决定:必须好好监督娘娘散步,一日都不能偷懒!

    有平嬷嬷催促着,皇后每日用罢晚膳都在院里散步半个时辰,自然也就每日都进后院,便见识了什么叫幸福生活。

    今天路过,黎常在摇着摇椅晒太阳;明天路过,她用着点心听顾常在弹琴;后天,她又喝着小酒看英答应跳舞……

    说是禁足,这二十来天,离钺逍遥得快成仙了,皇帝看了都流泪的程度。

    毕竟雍正都没这么快活,他政务处理不完,连欣赏歌舞的时间都没有。

    这几日,发现老八那边不再接收赵斌的消息,雍正决定发难。

    才上朝,厚厚一摞往来信件就砸到了廉亲王脸上,赵家父子也将与廉亲王合谋之事供认不讳。

    唆使侍卫勾引后妃,窥伺帝踪,虽未成功,但也是卑劣手段下流行径,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堂堂亲王能做出来的事。

    是以龙颜大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申斥其果真是柔奸成性,简直罔顾廉耻!

    在场的都是天天见面的关系,谁不知道谁啊?

    这的确是某位贤王能做出来的事,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这未免也太……一些人面露鄙夷,诘问出声;

    有些人则边替廉亲王辩解,边恼怒他用人不当,被抓住了这样恶心的把柄,玷污所有同党的风评;

    还有的确不了他解人品的,一时间对素有正直形象的八贤王,做出这样寡廉鲜耻的事而接受无能。

    人证物证俱在,廉亲王仍八风不动,甚至为自己喊冤:“臣素来待人随和,不曾与人结仇,按理说不该受此陷害。不过臣总理事务颇受优宠,难免招人嫉妒。也不知是哪位同僚手段如此高明,计谋如此周全,竟使得臣辩无可辩。”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他是皇上胞弟,有总理事务之权,谁有那个能力如此周全地陷害他?谁能让赵家父子赔命去陷害他?

    思来想去就只有皇上,毕竟皇上忌惮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廉亲王适时地住嘴,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又满脸被冤枉的无奈,摇头叹息道:“臣愿辞去所有职务,配合调查此事,惟愿大理寺早日还臣清白。”

    这一招极有威力,他如今管着理藩院和工部,职权不可谓不大,毫无预兆地卸任不干,去哪里找人顶替他?

    就算找来了人,那人能在他打造的关系网中顺利做事吗?

    廉亲王这是威胁:惹毛我,我便阻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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