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橙心惊,甚至忘了自己的处境,心中反复思索为何一身修为会被压制,难道这二人也是修炼之人?但很快,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倘若他们真是修炼之人,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利用枪来劫持三人了。
可明明方才在滑雪场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思及此,她猛然想起了那杯水,问题只有可能出在那水当中!
她心中定下了这个结论,旋即又想:能在我的水中下药抑制我的修为,只能证明一个事实——就算此二人不是修道之人,其背后也定有修道之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既然了解她,是不是就代表是她认识的人?
思索间,三人听见了门的吱呀声,是那种极其破败的开门声。之后,寒风变小,应是进了屋内。听脚步声,人应是变多了,想来还有绑匪的同伙在此等着。
周雨丞讪笑着,道:“各位,有话好好说,你们是不是要钱?要钱好说啊!”
“闭嘴!”一人厉声喝道,旋即上前踢了周雨丞腹部一脚,使得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季橙闻言,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因为听得极少,使她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处听过。
“给我老实在这儿待着,别想耍什么花招!”那人又说。
这一次,季橙确信这个声音绝对在某个地方听过,这就意味着绑走他们三人的必定是以前接触过的人。
之后,有人用胶带将三人的嘴封上,接下来便听见门关上的声音。
绑匪出去后,他们的交谈声并未刻意掩藏,以至于屋内的三人能清楚听见他们的谈话。
“怎么只带回了三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这应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当时只有他们三个落单了,我们就想着先将他们带回来。”这是当时绑走季橙三人的两名绑匪的其中一人说的话。
“再去!一定要把那个穿白大衣的给我带回来,老子非得弄死他不可!”
“是。”
之后,声音便淡了,想必是各自做事去了。
季橙仔细思索着他们的对话,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心想:“只带回了三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意思是,他们三人当中,有一人与此事无关,是在那种情况下被连累的。这群歹徒的目的不止他们其中二人,还有别人,且这个别人还不止一个。歹徒的目的应该不是为财,而是为报仇。那领头人最恨的是一个穿白大衣的人,想来是这个穿白大衣的人做了什么让他十分痛恨的事,且极有可能就在他们一行人当中。可他们这一群人当中今天没人穿白大衣,那么就证明这仇恨是以前就结上了的。
以前结下的仇,白大衣,熟悉的声音……
季橙脑海里不停思索着这几个关键因素。倏地,她将记忆定格在了某一天。
那一天,确实有人穿了白大衣,确实与人发生了争执,而那声音也刚好能对得上。
她瞬间明白了此行被绑架的前因后果,但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绑匪没有修为,那么就代表有人在背后帮助他们,才会让她不知不觉喝下掺了药的水,使得修为被压制。
那么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
中午时分,也到了该收拾收拾回酒店吃午饭的时间,可季橙、辛棠荞和周雨丞三人迟迟未露面。
周雨丞撇下夏之秋去洗手间后迟迟未归,夏之秋心中有惑,且本身对滑雪没多大的兴趣,便往洗手间而去寻周雨丞,但他寻了一圈都未能看到周雨丞的影子。他又拨打了周雨丞的电话,得到的只是对面女声冷冰冰的回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夏之秋眉头蹙起,眼镜底下那双眸子变得冷冽。正欲走,却忽然看见杭九傒站在他前方,负手而立,一双眼睛充满了打量之色。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说实话罢。”杭九傒道。
“季橙不见了,你不着急,来找我做什么?”夏之秋扶了扶眼镜,努力装出曾经那副无辜的模样。可无论是行为还是说话语气,都没能成功回到那时的无辜。
“我正是知道她不见了,所以才来找你的。我感受不到她身上的灵力,想来定是出了什么事。”
季橙所在的这个世界灵气匮乏,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修道者。而仅有已知的修道者也就那么几个,所以一般而言只要不刻意压制身上的灵力,一个修道者很容易感知到另一个修道者的大致方位。
这就好比你在黑夜中朝天空放烟花,在一定距离下,很容易便能被远处的人一眼看见。一个修道者于另一个修道者而言,就像是行走的烟花,只要距离合适,便极容易被感知。
而像夏之秋这种刻意隐藏了修为的人,就好比烟花行走时,被罩上了黑匣子,除非他自己打开这黑匣子,或者另一修道者极强,强到能够利用自身修为穿透黑匣子而看到那烟花,否则绝不可能被人感知出来。
杭九傒多次感知到夏之秋的修为,都是他自己因某种情况而使灵力稍有流露,这就意味着夏之秋的修为绝对不低于杭九傒,至于有多高,那便不得而知了。
季橙从未刻意抑制过自己的修为,如今杭九傒却是丝毫感知不出来,那就代表:要么她的修为被外力抑制了,要么她便是遇上了某些人而需要自己掩藏修为。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得不让杭九傒担心。当然,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他没有感知到任何陌生的灵力气息。
“你怀疑我?”夏之秋说这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也有修为一事。
杭九傒摇了摇头,道:“怀疑过,但确信不是你,我只是想看你有何反应。”
“我也不知道。”夏之秋道:“但我向你保证,我绝无恶意,我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及无辜之事。”
杭九傒淡然一笑,道:“我姑且信你。橙儿如今不知是否被抑制了修为,我无法感知她。如此,你往东南方向搜索,我往西北方向搜索,一旦有情况,以灵力做信号。”
说罢,二人分别朝各自的方向掠去。
按理说,季橙几人若是被普通人带走的话,那么必定不会走远,极有可能还在这雪山之上。
如今季橙的修为虽是被抑制了,但以杭九傒和夏之秋的修为都未能感觉到陌生气息的存在,那就代表此事虽有抑制修为的药物或者法器出现,但却并未有修道者直接参与其中。如此一来,季橙几人便定还在这雪山之上。只是茫茫雪山,又去何处寻呢?
*
季橙三人被关押了约摸有三四个小时后,那扇门终于又打开了。脚步杂乱,涌进来好几人,口中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那领头人说:“我这里有一枚炸弹,要绑在你们其中一人身上,说不定就会被炸得血肉模糊,想不想试一试?”
“唔唔唔……”周雨丞呜咽着。
领头人轻瞥了一眼出头的周雨丞,吩咐手下说:“来,给他们松口。”末了,他又补充道:“我可警告你们,别想呼救,否则老子把你们打成马蜂窝!”
嘴上的胶带被粗暴地撕下,疼得几人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周雨丞问。
“这他妈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你们现在应该回答老子把炸弹安在谁身上!我可是很民主的,给了你们自由选择的权力。”那领头人恶狠狠地说。
“安我身上吧。”周雨丞道。
“哟,小子,看不出来这么有英雄气概啊!好,那就成全你!”
“慢着!”季橙道:“我觉得安在他身上是不明智的选择。”
“小橙子,闭嘴!”周雨丞压低了声音喝道。
“安我身上,我练过柔道,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你们没什么威胁。”辛棠荞如是说。
却见那领头人仰天笑了,须臾方说:“怎么?现在送死都要抢了?别着急,你们都得死,只是早晚罢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安你身上似乎不太合适。”
“哈哈哈哈……”这时,季橙笑出了声。
那领头人觉得莫名其妙,又似是认为威严被挑衅,便朝季橙怒吼道:“笑什么笑?找死啊!”
季橙收敛笑意,冷嗤道:“我笑你做坏人还这么没脑子啊。”
“橙子,别说了。”辛棠荞低声喝止。
季橙却不予理会,继而对那领头人说:“你真正想报复的人都还没抓到,当然不会立马杀了我们。你想想,若是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把我们杀了,那该多么大快人心?”
那领头人神色立马变得严肃,但见他走近季橙,蹲在她面前,用力捏着她的下颌质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季橙冷笑一声,道:“以那白衣人的能力,你们想要绑住他,只有一个字:难。他喜欢我,所以只有让我作为人质,他才有可能听你们的话,你说是不是呢?现在这炸弹应该绑在谁身上,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领头人一听,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旋即放开了季橙的下颌,转头看着身后的手下,似是在用眼神询问季橙所说之话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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