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给段无出的这种找场子的方式可谓又损又阴,石膏遇水会变成浆糊状态,而江流这个刚打好不久,直接被段无的两盆水给干废了。

    三个被救护车送进附属医院的三班学生,唯有江流伤的最重,他是左臂附近那块骨头出现轻微裂缝,在医生的建议下需要带着石膏固定一个月,这样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江流不认识段无,在段无拿着从孔令病房里借走的盆进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哗哗’接水时,他还以为对方走错了地方。

    “需要用水要么去公共水房要么滚到隔壁,制造出这么大的噪音,你准备跟谁过不去?”某种程度上,江流就是嘴欠的货,他在上饶几个学校有些名气,通常大家都不敢惹他,只可惜,让他遇到了从小地方来完全没听过他‘光辉事迹’的段无与孔令。

    眼角余光瞥了眼在床上横的不行的江流,段无暂时没空理他,只默默的又接满了一盆水,孔令在隔壁病房装疼在地上打滚,所有人都被他痛苦的叫声吸引去了隔壁,自己需要抓紧时间。

    江流最见不得男生端盆倒水,他认为这些都该是异性干的活儿,在段无稳稳当当的端着满盆水从卫生间走出时,正要继续开口挖苦,却对方朝他阴冷一笑,下一刻将满盆水浇在他才打好的石膏上,然后又将不锈钢水盆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

    在校领导与温柔的护士小姐姐双重安抚下,孔令叫疼的声音本来小了许多,但一听从隔壁江流病房传出的嘶吼声时,突然间也加大了惨叫力度。

    “快快快,马上送他去复查。”

    目送孔令被急救小床推走后,众人赶紧去往江流住的病房。

    此时,病床附近仿佛成了汪洋大海,湿漉漉的床铺上不停有水滴向地面。

    “你就是用这只脚踢的桌子吧?”段无一面语气凶狠的开口一面将第二只附属医院统一配用的不锈钢水盆砸在江流右边的小腿下方。

    被两盆水泼的猝不及防,江流此时整个人很是狼狈,虽说其中一只手行动不便,在反应过来后,立刻用还能动的手脚进行回击。

    “看来你今天打算在医院躺一辈子了。”

    热血贲张的年纪,世界观还没完全成型,少年人最擅长的便是放狠话与直来直去的拳头。

    即便已经完全落于下风,江流依旧嘴硬道:“有本事,你今天就将我修理的生活不能自理,否则只要我顺利出院,必定找人弄死你。”

    嘴角噙着冷笑,段无压根没将江流的话放在心上,如果对方只是单纯与孔令有矛盾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沈清是自己的逆鳞。

    “我等你出院找人弄死我。”在听见有脚步声往病房靠近的时候,段无及时停手,并动作用力将人如同一条死狗扔在了完全湿透的床榻上。

    啪!

    吴姓副院长进门的那一刻正好听见江流后脑勺磕到坚硬床头柜的响音,他先是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就要开口训斥段无,但又强行将快要出口的话憋回心里。

    这个学生模样眼中戾气很浓郁的少年先不论不是三中的,单单他背后站着的沈家也令自己忌惮的不敢随便乱说话。

    “怎么?今天哑巴了?我已经伤成这幅模样了,校长,你确定不先用处分吓唬吓唬他?”

    江流这阴阳怪气的口吻讲的吴姓副校长脸色顿时一黑,好半天才回:“段无同学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三中的难道不可以跨校交涉吗?这种事儿你们做的还少吗?既然在背后答应他们关照我,不如索性好人做到底呗!”

    “呵,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吴姓副校长没有说话,只态度沉默的与林常一同目送段无离开江流的病房。

    段无进了沈清的病房,清秀少年一看到他进来,立刻撇开目光。

    “你生气了?”段无小声的问。

    沈清不理他。

    “沈清。”段无叫了他一声。

    清秀少年依旧不理。

    “你别气,沈清,都是我的错。”

    听着段无一声声认错,过了半晌,沈清才开口同他说话:“你不该这么冲动。”说完又问:“你对江流做了什么?”

    段无没瞒:“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往他床上泼了两盆冷水而已,本来只打算口头警告让他以后别随便欺负你,结果一进门他便扬言出院之后要找人弄死我,实在没忍住。”

    沈清并不完全相信段无,也没当面揭穿他,只语气严肃的告诫:“这件事最好到底为止,彻底惹怒江流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孔令,沈家最多护你,但绝对不会护他。”

    “你似乎知道江流的来历?”

    “知道一点。”沈清说道:“他背后的根基在首都,江流他妈早逝,他爸在他妈头七没过完就领着小妈上了门。”

    段无嘴边闪过一丝嘲讽:“他爸也是个‘能人’。”不过跟平宁巷那对豹狼养父母相比,姓江的他爸貌似没差到哪里去。

    沈清一瞧便知段无在比较,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我还没说完。”

    段无端起已经凉下去的水,等沈清喝两口润润干涩的嗓子,然后道:“你继续说。”

    于是沈清接着道:“如果只领着小妈上门,江流的反应不会有那么大,关键是——”

    “那个小妈替他爸生了一个弟弟,并且在当天一起领上了门。”

    沈清张了张嘴:“你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段无说道:“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艺术来源于现实。”

    段无反驳:“不一定。”按照剧本里演的,抱错的孩子,必有一个是恶毒的一方,自己肯定不是恶毒的一方,而沈清又是那么的美好善良,上辈子积了福,才让他遇到这么好的人。

    沈清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段无心底被定格的形象,否则此时断了腿也要立刻消失在对方面前,他的心思仍在讲述江流家庭这件事上。

    “或许有例外吧,但这个意外没有落在江流身上,他小妈替他爸生的并不是一个弟弟,而是三个,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未满月的妹妹。”

    这回段无是确确实实被震惊了,回过神来他问道:“那个姓江的当时几岁?”

    “应该是不满九岁。”沈清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江流小妈生的长子只比他小一岁。”

    段无:“”

    “小妈带着几个孩子进门的当天,江流差点从保姆手中抢走那个最小的妹妹当着他爸的面摔死,那几个比他年纪小的弟弟在接下来几年也差点将性命丢在他手里,所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爸在他小妈的唆使下将他从首都送到了省份相对偏僻的业西上饶,并让他在省城任职的叔叔看管他。”

    似乎看到了比自己与孔令更混的人,段无理直气壮的在沈清跟前批判道:“将这样祸害送来上饶,姓江的他爸简直不是人。”

    沈清被他的骂声逗笑,于是氛围瞬间变得轻松又活跃。

    见清秀少年莞尔,段无也跟在后面弯了弯嘴角,他的情绪很容易受到沈清的影响。

    “所以说,你与孔令要尽量远离江流,他骨子里带有害人性命的倾向。”沈清并非在说笑,这是江流前世的结局,他后来在上饶混出了一片天地,在表面与父亲以及小妈和解后,却在沈清从地下会所出来的第一个年关将那几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骗来省城上饶一起过年,然后在所有人都喝醉后,将他们全部锁在私人别墅里,最后放了一把火,亲眼见证所有人葬身火海后前往警局自首,而这件‘商圈新贵纵火烧亲’事件在当时震惊了整个业西省。

    “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吗?”

    沈清没有反驳段无,也不可能说他只是更担心江流在孔令与段无手中出问题最后连累到陈意珊与沈煜,不过只要眼前少年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随便他怎么发散,于是大大方方的微笑颔首。

    孔令的复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问题,林常在江流重新打了固定石膏后,准备开车带着孔令一起回学校上后两节课。

    结果,还没等他走出医院,便在电梯口遇到了面色不大好的陈意珊、沈煜秘书以及一直照料江流日常生活的老管家。

    “林老师,我们家少爷现在怎么样了?”老管家一看到林常,激动的主动上前握住他的手。

    陈意珊因为段无的缘故,本来对孔令的印象非常恶劣,这会儿看到人也学着老管家的样子,情绪激动的抓住少年的衣袖:“小孔,清清现在好点了吗?”

    林常神色尴尬的将自己的手从老管家手中抽离,先说了声‘不严重’,然后又言语简短的描述了具体情况。

    老管家听完大惊:“不是说只需要修养一个月吗?怎么又需要三个月了?”

    林常犹豫了一下,瞥了眼刚将衣袖从陈意珊那边挣脱出来的孔令,最终没有开口。

    “林老师,其中如果有什么隐情,学校这边是瞒不住的,你如果不肯说,我这把老骨头只能请少爷的叔叔亲自致电你们校长。”

    三班班主任在心底叫苦片刻,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朝着孔令一个劲儿的追问沈清目前情况的陈意珊以及沈煜的秘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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