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前半段是楚归荑巴拉巴拉讲课,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看哒,但她讲课是……是个伏笔,嘿嘿~
楚归荑一转身,又吓得一间屋子里的学子纷纷低下了头,佯装在读书。
“装什么装~”楚归荑看透了说道,见一众学子都是极为惧怕她的模样,想着需要讲些东西缓和一些师生关系,于是道:
“明日开课,今日我们就讲讲别的吧~”
“少傅~讲什么啊?”一个衣着锦绣的少年问道。
楚归荑装起笑脸,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不觉想到方才那小官儿口中提到自己父亲,便是顺口回答道:
“萧巫祝构筑的神话~”
灵异、未知的事情总是令人十分好奇,一众学子都竖起了耳朵。
好为人师的楚归荑总算是正儿八经地做了师傅,她的心性怎么能容许她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机会?
整个屋子里,就听见她一个人的讲话声——
“……”
“首先,我定个东西,就是萧巫祝构筑的神话与神州录所载之神同根同源……”
“萧巫祝所载上古神话,进而衍生了文学神话、民间神话……上古神话以创世为主线,以三皇五帝之间的诸神之战和后羿大禹等英雄故事的故事为支线而展开,盘古大神开天地为华夏开端……”
(“真是呢!怪不得少傅先要说那同根同源,华夏、神州、炎黄……”窃窃私语随着楚归荑接下来的话语没了声响。)
“《五运历年纪》有载,盘古相貌是为‘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这龙首蛇身啊,不就是一个没有爪子的巨龙……”
“而《山海经》中有载‘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身长千里,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这阴九烛就是烛龙,其操控时间季节变化的法力也多半传承于盘古大神……”
“其实啊,在上古神话中,盘古开天后,天地存混沌之气,昊天因而诞生,昊天在神界中,地位崇高,‘上管九天碧落,下控九重幽冥’,还掺合着凡尘……”
“天帝昊天,《楚辞》中,昊天被尊为东皇太一,《山海经》中昊天名为帝俊……”
“同时间的,还有那时间之神烛龙、雷神雷龙,后据《山海经》记载‘大迹出雷泽,华胥履之生伏羲女娲’,这大迹,指的便是雷神留下来的脚印,这个好理解……”
“而后,接着出现了五大氏族,有巢氏、燧人氏、神农氏、九黎氏、轩辕氏……”
“有巢氏的首领创造了房子,以供族人遮风挡雨、躲避猛兽,进而氏族壮大……”
“燧人氏的首领钻木取火,诸位想想,这火,用处可大了,因而燧人氏也得到壮大……”
“炎帝带领神农氏、黄帝带领轩辕氏、蚩尤带领九黎氏,起初,神农氏最为强大,轩辕氏后来居上,大战不可避免!结局以炎帝失败而告终,从此,炎帝对黄帝俯首称臣、听凭调遣……”
“蚩尤的九黎氏趁着大战迅速发展,发展壮大到最后居然可以抗衡轩辕氏……又一次大战也是不可避免,最后结局诸位都晓得,蚩尤战败为应龙所斩,此战名为……?”
……
话毕,正在其余学子正在商议讨论、或独自低头沉思斟酌如何措辞时,又是那名锦绣男子胆子大,回答道:“逐鹿之战!”
楚归荑对着他点点头,扫视了一圈,眼神最后落在那锦绣男子身后的学子身上,不知向谁发问,道:
“你……认为天下谁能得鹿?”
那男子眼神慌张,耳朵噌一下就红了,着急忙慌地站起来,作揖,道:
“学生……学生、不敢妄言,一切皆看天意。”
楚归荑寻思着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看法,暗自叹了口气,道:“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此言一出,众人都被楚归荑的“口无遮拦”给吓到了。
这万一要是哪一位学子的家里有一个谏官,或与其相勾连,上疏一弹劾,楚归荑的罪名可就不小了。
而楚归荑既然敢这样说、这样做,便自有她一番道理……
还是那锦绣男子,道:
“少傅,学生以为,现下天下大势,南蛮譬如有巢氏、明泽譬如神农氏、漠北七十六部譬如燧人氏,现今,只九黎与我云皓逐鹿!”
“说下去~”楚归荑言语之间,毫无波澜,不理会余下学生的隐忧……
“南蛮湿热,最早建造房屋,以躲避秣陵以南瘴林凶兽,漠北原是沃野千里,大肆伐木,发明火种像极了燧人氏,至于明泽,二十多年前与我云皓一役战败后,未敢猖獗,学生一直以为萧巫祝乃是神人,一本书隐喻未知,很是厉害~!”
显然,这不是楚归荑冒着犯上作乱被弹劾的风险想要从太学里听到的答案。
那锦绣男子瞧着楚归荑脸色不对,唤了好几声少傅,楚归荑才回应:
“昔日沈辞将军坑杀南蛮二十万人,被其余四国奉为‘战神’,可沈辞将军并非没有败绩,姜灯舟救人无数,被世人奉为‘神医’,却也会有无力回天的时候,当一个人掌控着大多数人的生死时,人,便成了神,但人始终只是人!”
“依少傅所言,岂不是那鬼神都是虚无,那这萧巫祝引来的佛,岂不是更为无稽之谈?”
楚归荑笑道:“自然~”
一时间,议论声更为放肆了,楚归荑轻轻一扬手,果真怕是魏灵台说得对,一众学子怕极了楚归荑,立马止住了声音。
楚归荑淡淡地瞥了学生一眼,那目光澄然清澈,却又隐藏着别样的深意,如同晶莹的琥珀里凝结了一颗不具名的宝石,令众人想猜而猜不透。
良久,楚归荑才道:
“是不对,但自有道理……望诸位学子将来都能以存在即合理为前提,看待事物,不可浮躁、盲从,鬼神之观,欺人者,久,必自欺……诸位可拭目以待……”
“难道萧巫祝十五年前请辞无踪,引入了佛,是为了牵制魏国师?”又是那锦衣男子向楚归荑问道。
楚归荑没有回答他,而是告诉诸位学子今日随意讨论,不授课。
那锦衣男子又转过身与刚才楚归荑随意抽问的另一名衣着一般的男子熟练地攀谈起来……
楚归荑默默地观察着,那衣着一般的男子一看就是个寒族,与这锦衣男子交谈之间,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不利索,自卑极了的样子——
“祁兄说得不错~这……这魏国师、他,被王上禁足,到现在也没出来……”
“是。”
“是。”
……
祁姓?
楚归荑想着,这怕不就是帝都太师府的少爷吧。
据说这祁太师早年辞了官,虽说仍住在帝都,却多半是为了祁家唯一的男丁——祁湛。
楚归荑目光渐渐柔和了些许,这眼前二人,未来,都是她最喜爱的门生。
可,今朝学堂争执探讨和乐融融;十几二十年后,战场上各守其志却拼了个你死我活。
谁是弱肉,谁是强食,连楚归荑也估量错了……
不觉间,大半个中午已经过去了。
楚归荑也该去找陶培之商议商议授课安排了。
一出门,祁湛便跟了上来,问道:
“少傅!学生有一事想问……”
楚归荑微微点头,示意他开口。
“叶(葉)尚书当年托孤于秣陵楚氏,《神州录》为叶(葉)尚书之女所撰写,因而少傅说萧巫祝的神话体系与《神州录》同根同源,多数学子没有异议……少傅既然是秣陵楚氏门生,可能向那楚家姑姑引荐学生,学生想……”
“想拜她为师?”楚归荑一下子脱口而出。
这探花郎的身份背景被陶培之一伙人做得天衣无缝,祁湛托自己爷爷祁太师细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湛自小熟读《神州录》,也多次托祁太师书信于老家主求见,原来是有这种心思。
楚归荑冷哼了一声,想逗逗他,就佯装生气,道:
“好你个祁湛,在我面前自称为学生,原来只是想另投他门。”
祁湛额头上直冒冷汗,很是伶俐的一张嘴,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辈子你都别想了,是我的学生,一辈子都是,你要是敢重新拜了个师傅,我就让你师傅提前上路~”楚归荑两只嘴角往上翘,好比一只鲜菱角。
这吓唬人,与苏斩梦倒是有几分相像了,尤其是那似笑非笑而勾起的唇角。
祁湛本欲反驳,理直气壮的一番话,却在最终,一出口,变为了呢喃声——
“少傅只是授课,不是授业,算……算不得,是……是师傅……”
楚归荑饶有兴味地看着,祁湛左手抱右手,行了个拱手礼,便气鼓鼓地跑了。
这拱手礼适用于平辈之间,而不适用于长辈。
楚归荑见他腰身挺得直直的,明显就是不认她这个老师……突然觉得好笑,一转身的工夫,就看见一群莺莺燕燕在不远处偷看。
楚归荑算是明白了,与沈晚舟初见时,他为何会笑。
一群女孩儿簇拥着一个与沈晚舟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让她大大方方走上前,自己却折返回朱门后偷看。
这女子差不多和楚归荑一般都是十五岁的样子,玉白色衣裙上,朵朵木兰花错落有致,图案与楚归荑头上的玉兰青花簪很是相似。
见她素面朝天,眼眸干净亮堂,清新得如若欲开的雪莲,楚归荑便顺口问道:
“这太学……不是男女分院儿的吗?”
眼前的小姑娘像是身子孱弱,一听楚归荑的声音,反应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眼圈微红,颤抖不已。
楚归荑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好家伙,一下子晕倒在楚归荑面前,弄得楚归荑不知所措。
还好,陶培之恰巧来寻楚归荑,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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