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得到最想要的答复, 哪怕看到制冰师很快神色一变,嘀嘀咕咕着听不懂的语言走远,凌燃的心情也还是轻快的。
他走向等分席, 没一会儿就看见自己的分数出现在计分板最高处。
代表赛会记录的字母也出现在分数后方。
欢呼声如礼花炸开,激动万分的观众们直接蹦起来拥抱高喊。
“四大洲的赛会记录是燃神的了!”
“哈哈哈,我敢保证这个赛会记录一定能保持好多好多年!”
也有人一通乱嚷,提前庆祝, “赢了赢了!全满贯赢了!”
鲜红的国旗在四面八方的看台上汇聚成热烈的海洋,就连此时此刻的大台五套直播间也在被红旗的表情包刷屏。
场内的气氛在分数出来的这一刻沸腾到了极点,观众们已经忘记了接下来还有比赛。
也亏得绿色的柿子玩偶铺满一地,冰童们来来回回好半天才捡拾完毕, 才给下一位上场的选手留下了缓冲时间。
观众们拍红了手,喊哑了嗓, 场馆的气氛才终于渐渐回落。
下一位出场的h国选手张恩昊一站到入场口,就收获了教练和朋友们一众同情的目光。
排在凌燃的下一位上场, 亲眼目睹观众们的狂热和难以超越的高分,心理压力之大,真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尽力滑吧, ”
张恩昊的教练无奈地拍拍徒弟的肩, 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即使这场比赛其实是他们的主场。
张恩昊点头答应下来, 也在努力地调节心情,但在滑上场前, 还是不受控制地望向等分台的方向。
好几年前,张恩昊还在青年组的时候, 曾经跟凌燃参加过同一场华国站的比赛。
那时的他还是青年组的新星, 虽然比不上丹尼尔、竹下川等人, 但在国际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在参加那场比赛之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凌燃的名字。
也就根本不可能会相信,那个华国的、名字叫凌燃的选手,会在比赛中力压丹尼尔一战成名,而后更是一路凯歌,从青年组到成年组,几乎从无败绩,短短几年就成为统治冰面的新任王者。
但现在,不可能的事情已经成为了有目共睹的现实,自己早就被凌燃甩在脑后不说,甚至可能在一开始,就没有成为过他的对手。
张恩昊心里艳羡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凌燃刚刚滑的节目,从难度技术到艺术表现力,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有一种浑然天成,物我两忘的纯粹感。
这是他达不到的高度。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滑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反正观众们已经看完了他们想看的节目,估计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目光。
张恩昊收回视线,苦中作乐地笑了下,在广播声响起时滑了出去。
观众们也的确有点提不起兴致。
他们的胃口已经被第一个上场的凌燃填到一本满足,阈值都被提高了,真的很难再被不够流畅,技术有瑕疵的节目所打动。
出于礼貌,大部分观众还是贡献了掌声。
但这些就跟凌燃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坐车回了住所,飞快地冲澡洗衣,把自己打理得清爽干净之后,才放松了从早起时就一直绷着的心弦。
团队的其他人都在客厅喝茶,见凌燃出来,脸上都带着笑。
“滑得不错!”
陆觉荣直接就竖起了大拇指。
按理说,比赛完,总教练应该安排运动员的复盘环节,详细分析刚刚节目中的失误原因和接下来的改进措施。
但凌燃有什么失误吗?
显然没有。
没有失误要什么改进!
陆觉荣直接就跳过了这一项,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时不时跟薛林远商量着明天的行程。
苏医生也在帮秦安山按摩因为天气转寒,格外发冷的双腿。
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并没有什么要跟凌燃交待嘱托的话要说。
毕竟孩子太懂事,还很省心,他们这些后面保障的人员都能轻松不少。
凌燃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开解的。
等喝完了薛林远专门替他冷好到半热的温水,就擦着头发回了卧室。
倒不是特意想避开人,只是想要静静。
凌燃其实有一肚子疑问。
目前唯一确定的,只有那个制冰师的壳子里,确实偶尔会短暂出现前世的薛教。
可前世的薛教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制冰师身上,又为什么只能短暂的出现,原先的制冰师又去了哪……
太多不符合科学价值观的疑问一股脑浮现心头。
也就是凌燃自己就是一扭头就来到了这里,才会相信这么荒诞离奇的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
但不管怎么样,上辈子的薛教会出现在这里,能看到自己成功拿到全满贯,也许还能摸摸自己拿到的金牌,凌燃心里真的很高兴。
只不过其他金牌还在集训中心展示,没法让薛教全部看见,好像有点遗憾。
而且薛教并没有直接跟自己相认,是有什么限制因素吗,比如说出口就会立即回去?
凌燃想得入神,连有人推门进来都没有发现。
直到有人站到自己的面前,他才抬起眼,“薛教。”
薛林远把吹风机插到插座上,就轻车熟路地替少年吹起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嘴里嘟囔着,“擦有什么用,还是得吹干。”
凌燃就乖巧地应了声,“嗯。”
薛林远不是第一次给大大咧咧的徒弟吹头发了,站在后面,左手手指如梳,右手就拿起吹风机,一刻不停地娴熟翻动着少年带着水汽的发丝。
吹风机的温度调得刚刚好,暖暖的,吹得人舒服得有点犯困。
凌燃微微眯起了眼。
才比赛完,他本来就有点累,这会儿一放松,就像肚皮晒着午后阳光的猫猫一样懒洋洋的,很快,身体就靠到了靠背上。
薛林远看着好笑,脸上不知不觉也带上了笑。
这会气氛正好,他也就把一肚子的疑问都压了下来。
薛林远是心大,但不是傻。
凌燃这几天的种种异常,他其实都看在眼里,也就是今天结束后,凌燃一反常态地拥抱所有人,尤其是那个他总在偷偷关注的制冰师,才让薛林远心里咯噔一下。
连秦安山都有莫名的熟悉感,了解自己的薛林远只会更加疑惑。
再联想到凌燃的异常表现,和他对自己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超乎寻常的依赖和信任,薛林远想了又想,总感觉猜测的思绪断断续续,还差了最关键的一环。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应该等到赛后再说,凌燃还有一场自由滑就能拿到凑够全满贯的四大洲金牌,自己不能这个时候拖孩子的后腿。
薛林远假装若无其事地帮凌燃吹干头发,把吹风机收起来,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还替已经睡着的徒弟小心掩上了门。
出了卧室,听见客厅的欢声笑语,薛林远心事重重,也没心情去凑热闹,就绕道去了阳台,却不料阳台刚好有人,还是替他们把房间调到了这间超大套房的人。
“有心事?”霍闻泽难得先开口。
薛林远对上对方同样神色复杂的眼,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凌燃的这位名义上的兄长。
“你也发现了?”
“在奥运会的时候就有所联想,”霍闻泽也没藏着掖着。
“奥运会?”薛林远念叨着,“好像是有点端倪。”
他叹了口气,靠到栏杆上,“总感觉跟做梦一样。主要是,咳,这也太离谱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鬼神之说?”
霍闻泽却接受度良好,“总有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
薛林远长叹了一口气,“希望等比赛后,凌燃能主动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要不然我这心里啊,总不得劲儿。”
猜来猜去,越猜越离谱,薛林远本来就不是想象力丰富的人,愣是觉得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凑合凑合都够写本小说了都。
霍闻泽默了默,“应该会吧。”
从凌燃的种种不避人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没有故意瞒着他们的心思,也许是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但这位举止怪异的制冰师的出现,大概会在少年的心防上破开一个缺口。
霍闻泽相信自己对凌燃的了解,也选择跟薛林远一样把事情放回心里。
就连隐隐有想法的秦安山也是缄口不言。
一切都要为凌燃的全满贯让路。
这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共识。
他们都在刻意呵护凌燃的梦想,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凌燃有点感觉,却也没有揭破。
从短节目回来,他就决定要在比赛之后向薛教和闻泽哥坦白。
甚至因为藏在心里数年的大石终于有了要挪开的迹象,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自由滑当天。
作为短节目毫无疑问的第一名,凌燃一如既往地在自由滑的最后一组的最后一名上场,这可让其他选手松了好大一口气。
哪怕心里有数自己根本就比不上king,可谁真的愿意当凌燃之后出场的那个。
所以在自由滑顺序名单出来之后,选手们狠狠在心里感谢了一波制定自由滑出场规则的前辈们的先见之明,连在赛前热身都更有劲儿了。
金牌是已经被预定了,但银牌和铜牌还是可以争一争的好不好。
选手们各有各的打算,在后台里紧张地准备一会的自由滑。
观众们也很紧张。
倒不是对比赛结果的紧张。
比赛的结果还有什么疑问吗,金牌当然是凌燃的。
他们紧张的是,自己今天马上就要见证男单史上又一位花滑全满贯得主的诞生。
这么重大的事件难道还不值得紧张一下吗,他们都紧张坏了好不好!
尤其是,这可是他们华国花滑史上的第一位全满贯得主。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再想就要忍不住大笑出声了。
很多观众从进入冰场就坐开始,心跳就因为激动变得急促,怦怦怦直跳,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神情激动地拿出红旗,把红旗贴纸贴到脸上衣服上,那样鲜艳的红色就占领了摄像机的大半镜头。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要乐死了。
“严重怀疑他们一出门就能看见华国银行。”
“不,也有可能是农村信用社,狗头jpg”
“哈哈哈哈,我们就是能把任何一个国家都变成我们的主场!”
欢快调侃的语句从弹幕上飞快飘过。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在为全满贯称号的落定而紧张兴奋,但到底隔着屏幕,紧张程度肯定比现场的少了不少。
凌燃出场次序在最后,很多人干脆应用双开,一边放视频,一边在社交平台上刷新最新的比赛实时消息。
“燃神威武,我大华国在男单上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啊啊啊啊,燃神冲鸭!全满贯全满贯!”
“今天一定会是华国花滑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天!”
类似的话语在话题广场上飘得比弹幕都快,字字句句都在期待着凌燃的全满贯到手。
很多体育大v也都转发了官媒的预告,心情愉快地等待着将存稿箱里的庆祝胜利文稿一键发送成功。
这还仅仅是华国这边的盛况。
国外的冰迷们也在兴高采烈地把有关凌燃的字眼送上各国的热趋。
因为凌燃的存在,这场原本只到a级的四大洲成为了冰雪圈难得一见的盛事,各国的电视台都在争相转播赛场的实时画面。
用万众瞩目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场自由滑的受关注程度,赛场四周的摄像头直接比短节目时翻了个倍。
但这些都不是凌燃所关注的。
他在后台热身,一直到赛前六分钟练习进场前,还在寻找那道熟悉的胖胖身影。
可惜一直到六分钟下场,都没有看见对方。
如果换做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慌了。
但凌燃却很笃定,对方一定会来。
两辈子的薛教都没有对自己食言过,他一定会来。
这可是自己拿下全满贯的比赛
凌燃很坚信这一点。
哪怕排在他前面的选手们一个个上场又下场,那道胖胖身影一直没有出现,他都没有露出什么着急的神情,顶多就是在热身之余,目光四下张望。
他是不急,薛林远都急了。
“那个制冰师怎么还不来,”他跟秦安山悄悄说着。
秦安山的眉头也渐渐拧起。
就连看台上,一直关注这边的霍闻泽都在寻找那道工装身影。
该不会不来了吧?
这个念头让他们心弦一紧,开始担心那人万一真的没来,凌燃的情绪会不会受到影响。
眼见离自己上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凌燃继续泰然自若地热身,动作很稳很标准,一颗心却慢慢提了起来。
薛教不会对自己食言,但如果是出了什么人力所不能及的意外呢。
凌燃克制住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一直到排在他前一位的选手也上了场,才咬了下牙,停下来用喝水缓解开始不安的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倒数第二位选手已经汗水淋漓地滑下了场。
凌燃慢慢地摘掉冰刀套,站到了入场口。
就在薛林远都打算过去安慰安慰自家徒弟时,后台的帐篷帘猛然被掀起,满头大汗的制冰师飞快从后台跑了出来。
“我来了!”他不管不顾地跑到凌燃面前。
其他选手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制冰师跟凌燃有什么交情,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然后就被推着轮椅过来的秦安山隔断。
薛林远心里发酸,却也起身不着痕迹地遮住其他人的视线。
制冰师喘气如牛,一看就是跑了很久才来,脸上却用力扯出了凌燃熟悉无比的咧嘴笑容,怀里还抱着一只硕大无比的滚滚绿柿子。
少年的一颗心瞬间落回了温暖巢穴。
“嗯。”他没有多说,只是很用力地点了下头。
可那双瞬间亮晶晶的眼已经将他的汹涌情绪都出卖了其他人。
但广播声并没有留给他们很长时间。
“最后一位出场的是,华国运动员,凌燃!”
双语的广播声重复响起,催促少年尽快上场。
薛林远犹豫一下,上前伸出手,然后就发现那位制冰师也用一模一样的姿势伸出了手掌。
薛林远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但脸上还是带着笑。
“好好滑!”
又是一次异口同声。
‘制冰师’显然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异样,因为他同样了解‘自己’,甚至因为多了十几年的阅历,眼光更加毒辣,只消看薛林远一眼,就知道对方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
两只手都伸到了凌燃面前。
广播声响起后还不尽快就位的话,会被裁判酌情扣掉一分作为警告。
凌燃也没有要选择的意思。
握拳依次轻击,就在观众们的欢呼声里一推挡板滑了出去。
有什么可选择的,两位薛教都是他最敬爱的教练。
上辈子的薛教将他一手带大,这辈子的薛教也在他被全网黑,年纪大出成绩可能性小的情况下接受了他,更别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就像是宿命般的,即使在完全不同的时空,他们也注定会成为师徒。
凌燃在唰唰的破冰声里滑到冰场正中央,收拢思绪和唇畔的弧度,冲着场外点了下头,优雅立定。
铮铮声很快响起。
少年原地一个结环步,劲瘦腰身拧转间,就高速滑了出去。
观众们立刻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人会不喜欢冰上冷冽强大的神明。
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敬与爱戴。
因为神明不仅会为他们指明前路,还会亲自下场,带领所有人走向崭新光明的未来。
肆意且孤独,温暖又强大,只要站到冰面上就会闪闪发光的神明,谁不喜欢?观众们都很喜欢!
他们一目不错,他们目不暇接。
没有人舍得在此时眨哪怕一下眼。
紧凑动人的乐声里,很多人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频率都在随着冰上的少年,有规律的收紧和放松。
很多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
凌燃也有几分熏熏然。
依旧是练到熟得不能再熟的节目,甚至比之从前更添几分意气风发。
最后一块全满贯的金牌,前世今生的薛教和亲友都在场边,观众们热情高涨的欢呼和掌声,无不让凌燃进入到一种如有神助的绝妙境界。
他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在比赛,每一步都踏出了无与伦比的气势与狂妄。
少年人的狂妄,充满着鲜衣怒马,挽弓射星的张扬与热烈。
淋漓尽致,魅力无穷。
全场的观众们都在为他尖叫。
只一个漂亮利落的4lz,就让观众们爆发出几乎将天花板掀翻的惊天喝彩。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用掌声附和着节拍,持久响亮的掌声甚至将乐声都掩盖了过去。
可哪有怎样呢,乐声早就随着千百次的练习,刻进了凌燃的脑海里,骨血里,肌肉记忆里。
即使没有乐声,他也能展现出最完美的节目和编排!
少年在冰上酣畅淋漓地展示着生命的力量。
每一个动作都卡住最精准的韵律。
薛林远就在场边激动到心跳如鼓。
他才是世界上看过最多遍这套节目的人,可凌燃的每一次演绎,都带给了他全新的感觉和意境。
这是凌燃的天赋,更是他对节目不断进化的理解和表达。
薛林远骄傲又自豪,一扭头,就看见旁边的制冰师眼眶发红。
嘿,至于吗,他心里想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和眼也都是红着的。
“他吃过很多苦,”那人开了口。
薛林远默了下,“我知道。”
制冰师下意识反驳道,“你不知道。”
两辈子的苦,到底有多苦,只有凌燃自己才知道。
薛林远没吭声,目光还在凌燃身上。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即使不知道,也能想象得出来。
“便宜你了,”制冰师停了好半天,有点气地嘟囔。
这话薛林远没法接,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占便宜的。
但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便宜他也不是占别人的。
薛林远嘿嘿笑笑,脸上是年轻人特有的开朗乐观。
制冰师嫌弃地看了另一个自己一眼,有点不忍直视,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二三十岁的时候,就这副德行?
他心里气不顺,等到凌燃汗如雨下地滑下场,就故意挤开薛林远,第一个上去给凌燃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把怀里抱到温热的柿子也塞给了少年。
薛林远被挤了一下也不生气,只当是自己占便宜的代价了,等制冰师抱完也高高兴兴地抱了上去。
凌燃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就相处融洽的,却也稍稍放下一点心。
他打算等颁奖仪式之后就坦白,但如果两个薛教这会就闹起来,他也不知道该偏帮谁。
顺利滑完全场,凌燃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马上就能站到最中央的领奖台上。
实现全满贯的最后一块金牌,齐了!
他终于实现了两辈子的梦想,拿下了运动员都梦寐以求的无上荣光。
现场的观众们也都开始狂喜。
“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
“燃神!燃神!燃神!”
“凌!凌!凌!”
过于强烈的喜悦,让很多人只能高嚷着单音节的词汇。
直播间里也被弹幕刷屏。
“颁奖仪式快点开始!”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燃神带上全满贯的桂冠了!”
“啊啊啊啊,快!快颁奖!”
凌燃成功拿下全满贯的消息迅速传遍全网,直接就引发了冰雪圈的地震。
主要是大家虽然知道他肯定能拿到,但等真的见证历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欣喜若狂。
凌燃全满贯的词条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榜。
比赛场馆里,颁奖仪式也正在进行中。
凌燃弯腰接受主办方的颁奖,脖颈感受到金牌沉甸甸的重量时,灿烂无比的笑容就跃然在少年的眼角眉梢。
不是客套的官方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他下意识望向场外,就看见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始终面朝着他的方向,就像是两辈子无数次站在他背后支持他一样。
凌燃用力眨了下眼,不想让自己在摄像机前露出什么会被人调侃的表情。
可两辈子的种种一股脑涌上心头,哪里是能轻易压得住的呢。
凌燃忍了又忍,甚至还用力仰起了头。
可高清摄像头又不是吃白干饭的,于是,全世界的冰迷们都看见少年发红的眼尾和眼中闪烁的水光。
“呜呜呜,燃神是激动哭了吗,好想抱抱他。”
“肯定的啊,全满贯!超级全满贯!燃神又一次创造了历史呢!”
“啊啊啊,我不对劲我先说,看见燃神哭我好心疼啊,但是因为这种理由哭的话,我居然希望能多看几次!”
观众们说什么的都有。
凌燃不知道也没空知道。
他在颁奖仪式结束后就第一个滑下了场,连冰刀套都没有套上,就张开双臂扑向了自己的两位教练。
“薛教,我现在是你的骄傲了。”少年的嗓音闷闷的,难得孩子气地抽了抽鼻子。
薛林远和制冰师则是瞬间红了眼。
他们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拍少年的背,说话的嗓音和语气也如出一辙。
“你一直就是我的骄傲。”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有没有金牌和全满贯。
凌燃,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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