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秦池顿时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
他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小心翼翼的对左御之说:“四,四哥,你,你回来了?吃,吃了没有?”
聪明如裴瑾言,一听秦池这语气,就明白秦池同左御之之间的气场差别。
同时心中感慨,秦池在她面前那一副孤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怎么到了左御之面前,就成了这副怂样呢?
她由衷的感慨,看来人们都喜欢捏软柿子。
左御之走进来,目光在裴瑾言身上,以及秦池身上游走一番,说:“没有。”
秦池立即指着那未吃完的饭菜,说:“刚好,桌上还有,我去给你盛饭。”
左御之没有理会秦池,而是径自走向裴瑾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他来欺负你了?”
没等裴瑾言开口,秦池就忙不迭说道:“没有,绝对没有,不信你问四嫂。”
秦池说完,拼命的朝裴瑾言使眼色。
在秦池的身上,裴瑾言看出左御之的身份地位。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
但那一身出尘的气质,再加上这样飞扬跋扈的秦池在他面前,居然是这种老鼠见猫的表情。
可想而知,左御之平时的样子绝不是她现在眼睛看到的这样。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人?
裴瑾言心中有些小遗憾,如果不是他回来的“太是时候”,也许,她就弄明白左御之是谁了。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
至少,她明白现在有一个名为六姑的女子,对左御之有意思。
有意思的后果是,秦池曾一度为了六姑而要干掉她。
见裴瑾言眸子里折射出来的光芒,左御之眉心一动,抬手抚平她的眉眼,用一种温柔低沉的声音说道:“秦池真的没欺负你?”
一旁的秦池听到左御之的话,整个人急的快要哭了,“四嫂哇,你快点告诉四哥,我真没欺负你。”
左御之对裴瑾言还是温柔有加。
但目光落在秦池身上时,神情瞬间像是封了一层冰。
他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池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表情说道:“四哥,我找你有事。”
左御之神情不变,语气更加低沉了,“有事电话里说就行了。”
秦池一副颓丧的表情说道:“可你电话打不通,这才到家里找你,刚巧,四嫂在做饭,我就留下来顺便帮忙。”
“顺便又蹭了一顿饭?”左御之接道。
“我——”秦池无话可说,他的确是蹭饭来着。
左御之不再看秦池,垂眸看向那憋着想笑却不笑的裴瑾言,说:“是这样?”
秦池拼命的朝裴瑾言使眼色。
裴瑾言自然明白,但她装没看见。
“你觉得呢?”裴瑾言反问。
秦池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倒是逗乐了左御之。
他说:“他应该没那么大的贼胆再去干上次的事。”
秦池立即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是的是的,我在四哥的教育下,早已经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了。”
裴瑾言笑笑,不置可否。
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一旦她同那个叫六姑的人之间发生什么,秦池绝不会站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她!
裴瑾言忽然就没了周旋的兴致,便拿起手机起身,说:“那个,你慢慢吃,我回房打个电话。”
在左御之的注视下,裴瑾言进了房间。
左御之的目光落在秦池身上,秦池刚放松的表情再次绷了起来。
他就差举手发誓了,说:“四哥,你究竟怎样才肯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左御之不信。
秦池急的都快哭,他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左御之收回身体,不再看他,问:“你刚才说谁来洛城了?”
秦池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扭头看了看裴瑾言那紧闭的房门,这才压低声音对左御之说:“四哥,京城乱了。”
左御之眉心一动,抬眸看向秦池,薄唇里吐出两个字:“乱了?”
秦池点头,非常慎重的说:“四哥,你赶紧回去主持大局吧,不然,你的位置要被别人替代了,那可如何是好?”
左御之没说话,端起碗细细的吃着饭菜。
裴瑾言给林娜打完电话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了左御之跟秦池。
餐桌上空荡荡的,裴瑾言去厨房一看,碗筷碟子已经被收进了厨房。
看样子,左御之已经吃完了。
裴瑾言洗完碗,左御之还没有回来的迹象,索性回房整理房间。
等左御之同秦池交谈完毕回来,见他之前睡觉的行当如今正静静的摆放在沙发上。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那端着杯子喝水的裴瑾言,仿佛是在询问她这什么意思。
裴瑾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说:“我觉得你睡沙发很好。”
what?
左御之吃惊不小。
这是将他赶出房间的样子?
没等左御之开口,裴瑾言已经进了房间,临关门时,她冲左御之勾起一抹微笑,说:“晚安。”
左御之:“..........”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裴瑾言已经进屋去了。
左御之:“........”
所以,他就这样被赶出来了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望着孤零零躺在那里的被褥,左御之胸腔里感觉像是下了一场雪。
当真是........寂寞孤单冷。
这一夜,左御之睡的不好,房间的裴瑾言同样睡的不好。
她辗转反侧,脑子里不断回荡着秦池的话。
六姑是谁?
是秦池的什么人?
与左御之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潜在的情敌的存在,让裴瑾言的心中升起不满。
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不满是从何而来。
最终,她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她真的爱上左御之了!
第二天。
裴瑾言起床,第一眼就是去看沙发上的被褥。
轻薄的被褥早已经被左御之折叠成了豆腐块,方方正正的,颇有军人的既视感。
单从这个行为来看,左御之一定经过严格的训练。
她起身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并无左御之的身影,倒是那被他撒在院子里的花籽冒出了嫩芽。
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院子,裴瑾言不禁想,那家伙该不会因为昨天晚上睡沙发,生气离家出走了吧?
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裴瑾言大脑立即又浮现出别的情愫来。
依稀记得秦池说那个叫六姑的人来了洛城。
莫非,左御之大清早的去见她?
裴瑾言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透心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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