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必送至尔等跟前。”

    赵士程应了,随后道:“祁大人,你与岳将军久别重逢,可要暂且在此处歇歇,叙叙旧?”

    祁山忙拱手笑道:“下官正有此意,不成想郡王爷成全,多谢。”

    于情于理,祁山都不敢贸然离开鉴湖小院了,他虽已效忠赵士程,可事关岳飞三位将军,他若一走,万一这处有个甚么,他有嘴也说不清。

    先做小人再做君子,赵士程拿捏的很好。

    “府衙那处的事你勿需忧心,自有人处置妥当,”赵士程说完,便离开了。

    几人恭送赵士程离去,暗自心惊赵士程所织的网已如此大,便是知州不在,也能令衙署正常行事。

    祁山暗自庆幸,转而看向岳飞,压抑已久的激动,终是爆发出来,便是说话间都带着哽咽。

    祁山道:“岳将军,仰越不曾想还能再见呢,真好,连大公子也在,且有张宪将军。”

    岳飞紧紧握着祁山双肩,同样眼眶微红,两人虽是文臣武将,看似各不相关,可缘分神奇,岳飞曾在祁山为难自己施以援手,也算有深厚情谊了,只是祁山力量有限,风波亭一案他只能看着,甚么事都做不了。

    几人回到厅中,祁山瞧着岳飞神色莫名,便道:“岳将军,你可是担忧郡王爷?”

    岳飞点头,沉声道:“以他之能力,能悄无声息救出我等,绝非易事,也不是区区无实权郡王能办到,韩将军所言,我明白,只是感慨罢了,此子不简单啊。”

    祁山笑道:“倒不必感慨,我既已在此处,左右与将军说说,不知你等可听过降龙阁?”

    其他人一听,俱面面相觑,张宪皱眉道:“这听着怎的是个江湖帮派?”

    几人身处朝廷,内忧外患,自然无法分心关注朝堂之外的事,祁山暗道既已投身赵士程,自当为主子分忧的。

    祁山道:“的确是江湖帮派,自开始到眼下已有二十年,郡王爷能事事谋算,不出纰漏,便是找了降龙阁帮忙。”

    “不错。”韩世忠点头道:“我曾听说这降龙阁很是神秘,只要给钱,便能办成任何事,郡王爷能找上他们,足可见其魄力。”

    又道:“若是能将这股势力收为己用,想必会如虎添翼。”

    说着自个儿都笑了,直道恁个想法太异想天开,江湖人士又怎会受朝廷节制,便是徽宗朝水泊梁山好汉,即便招安依旧无甚好结果。

    在场之人无不适恁般想法,也就不太放在心上,随后祁山便与韩世忠一道,详说岳家军种种,自是无有多好。

    赵士程离开鉴湖,迎面走来两人,正是左木与姚望。

    二人回道:“回主子,姑娘已安然回府,只是……”

    “如何?”赵士程皱眉。

    左木道:“姑娘似乎猜到甚么,把我二人叫去问了姓名,且几时跟随主子的。”

    暗夜里,赵士程无声笑笑,言道:“知道了。”又低声吩咐二人些许事,这才回府,洗漱干净,更衣就寝。

    直至下半夜,雨停云散,蛙声虫鸣,赵士程踩着夜色,往后花园西北角门而去。

    夜半十分,陆府。

    陆游人已有七八分醉意,正狠狠灌了口烈酒,一把将酒壶重重放在桌案上。

    “来人!再拿酒来!”

    外头丫鬟们不敢则声,只贴身侍婢白莹,身穿浅碧对衿袄儿并一袭湘妃色芙蓉裙子走将进来,手上拖着茶盏送至陆游跟前,软语劝解。

    “公子,你醉了,喝了茶歇息罢。”说着便要扶着陆游上榻去。

    陆游拂开她的手,只胡乱拿过茶盏灌了两口,重重一摔,骂道:“走!去拿酒!我要吃酒来!”

    白莹只不理他,拉扯着人就要起来,陆游是个汉子,哪里能轻易就被个小女子撤走去,两人推扯间,衣裳便乱的乱,端的不齐整了。

    陆游醉眼朦胧,透过烛火瞧着白莹,隐约如瞧见唐婉一般,两厢将人捉住,紧紧搂在怀里不住喊着别走。

    白莹原有些姿色,在陆府一众丫鬟中俱是出挑的,便选在陆游跟前伺候。

    前时倒没甚么,只这两年大了,她的心也跟着大起来,又瞧见陆家气派模样,自个儿主子爷人中龙凤的人物,倒心底暗暗筹划,如今有了机会,又怎肯放过。

    遂依着醉酒的陆游往里间榻上,立时丢了衣裳绣裙云雨起来,两人被翻红浪,好不快活。

    外头丫鬟们早怕陆游发火迁怒,不知跑哪里去了,留下的婆子们听到里头动静,虽有些惊讶倒习以为常,不过主子收用一两个丫鬟,大户人家多了去,有甚稀奇。

    往常陆游身边也有四五个丫鬟扶侍,模样都好,嬷嬷暗猜是主母为着儿子将来准备的通房,如今顺水推舟罢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房内云收雨散,罗帐飘忽,露出几缕银靡昏色来。

    陆游从白莹身上下来,醉酒渐渐醒了,转而起身下榻,斜眼看着钗倒簪斜,柔媚骄作的女子。

    “且退下,自找嬷嬷寻药吃了。”

    白莹半搂酥玉,眼眸泛红,腕间脖颈是男人肆虐作乱的痕迹,听得这话,一时就要哭了,哀哀戚戚抽噎起来,端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陆游皱眉,瞥见榻上那抹殷红梅,暗想她往日殷勤伏侍,左右是个好的,今日着实是他混账,便道:“等她进门后,抬你做姨娘。”

    她是谁,二人俱都明白,若王氏不进门,旁人便休想名分。

    白莹忙拭了拭眼角,软着身子唤了几声,见陆游只不上塌,只得作罢,稍稍捯饬两下便掀帘出去,粉颊带笑,略有几分得意。

    看着一室凌乱不堪,杯盏碟乱,酒肉熏天,陆游扶额叹息,颓然坐在圈椅上,心心念念俱是今日寺中种种,想着蕙仙如今在作何,可否会梦见他。

    良久,才抬手要倒茶吃,只那茶早就凉透,夜深无人看顾。

    陆游正要唤人,忽而颈项一冷,一抹寒光架在他肩上,分明是把极锋利的剑!

    “务观兄,好雅兴。”

    赵士程目光逡巡片刻,一桌残羹冷炙,凌乱不堪的榻下落了片水红色肚兜,看向陆游嘴角笑意不减,只那笑未达眼底。

    “是你。”

    陆游微抬头瞧见赵士程那一刻,似有东西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快到捉不住。

    “是我。”

    原是赵士程想往清晖园去,只走到角门首便停下脚步,只不想闹着唐婉清梦,这才改了主意。

    唐诚自打一早往族中祠堂去,直到黄昏才会,好不累着,又遇着大雨返家,弄得好不狼狈。

    幸得杨氏先一步回了,早打发下人烧了热汤妥当,与唐诚洗漱上,人才舒坦些。

    夫妻二人坐在屋内,燃着茶炉煮水,一个捧着诗书,也不看,只和人说话。

    杨氏道:“如此说,便是二哥了?”

    “如此甚好,免得那起子人打咱家主意,指不定怎的着呢。”

    唐诚想着今日之事,便又想到二哥唐忠与他所说之话,不免摇头笑起来。

    “你却又作何笑?不与我说说?”杨氏与唐诚少年夫妻,一路走过半生,感情甚笃,自是有甚么说甚么的,见相公如此形态,定是有事。

    唐诚随后便将唐忠所说,一五一十告与杨氏知道。

    杨氏听罢,无奈放下绣活,叹道:“二哥让咱婉儿招赘,若是以前,我自然是同意,也有些想头,可如今,你只知道的。”说着下巴朝赵府那边努了努,一脸嗔怪。

    “人家如此巴着你女儿,且是皇亲国戚,怎的能让人入赘不成?没个道理。”

    唐诚捋了把胡须,自得笑道:“夫人能想到,我怎的想不到?自然不曾说恁个事,好在二哥只好心问问,左右也是担心咱婉儿罢了,我领他心意。”

    “这便好。”

    杨氏总算放下心来,又打发人往清晖园去瞧,知唐婉已睡下,二人这才歇息不提。

    陆游见赵士程似有嘲讽他之意,不由道:“德甫兄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不会只看我与美人云雨罢?难不成你府上没得许多姬妾?若是无甚合心意,我送你便是。”

    赵士程冷笑,挑眉道:“看来我与务观兄相交一场,你却不甚知我为人,恁些个庸脂俗粉,原也是你能堪配了。”

    “你!”陆游心头不喜这话,顿时沉声道:“你来看我笑话?哼,这剑,倒是好剑,你敢动我?”

    今日这人往寺中去接唐婉,已让陆游不甚欢喜,不想今夜还要听对方话里讥嘲,差点没沤死。

    赵士程轻飘飘收了剑,细细打量,如看珍宝一般,须臾收进剑鞘,斜睨着陆游。

    只听赵士程意有所指道:“咱每相交时日不短,我劝你一句,少费些心机,把心思用在功名上,能省却不少烦恼。”

    本来赵士程想提点陆游莫要插手临安之事,而陆游却以为对方要他远离唐婉,立时便气上心头,近日种种憋屈一股脑的上来。

    他噌的站起,喝道:“你少管我的事!我与蕙仙本就相识在先,是你横插一杠,让蕙仙与我生疏,若不是你,我早已与她成婚,由得你在我跟前炫耀!”

    锵——!

    一声剑影擦着陆游脖颈呼啸而过,稳稳扎在墙柱上颤了颤,手柄震动,可见主人是使了内息的。

    陆游脚边,飘飘然落下一缕发丝,那剑势再重半寸,他脑袋就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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