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超能力对人类仍然有效, 但是毕竟咒灵是非人的东西。
在咒术界,没有咒力的人应该过得很不好吧,我能想象到他们会受到多少蔑视的白眼和讥讽的唾弃,如果我生在这种家族, 有能力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自己成长的地方掀了。
“天与咒缚, 我还是第一次见。”五条悟审视着我喃喃,
“你不会是那个老家伙的私生子吧?”
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实话实说, 流畅无比的接道, [如果我是私生子的话,那我就是你的哥哥。]虽然不是直系的。
五条悟:“……”
被我精神催眠的工具人自然是五条家的高层, 他们集体开会的时候我站在屋顶听了一波,然后随便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点儿的。
我只是暗示了他给我找个身份, 利用他的权力之便为自己行事拿个通行证, 虽然由此延伸出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毕竟对我没什么影响。
五条悟被我那句话噎得心情复杂, 看他那一幅头脑风暴却一句话都蹦不出的奇妙神情, 我不受控地流氓起来, [怎么了?你其实很想要一个哥哥吗?听到我们可能有这层身份后太过激动?]
五条悟:“……”
五条悟惊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我捂住唇, 视线转向了一边,反思自己忍不住的多嘴,
我现在的模样好像烂橘子一脸嘲讽地恶心人攀关系, 是的,五条悟是这么评价我的,即使我什么表情都没做。
我在他心里刚回升的那点儿好感度顷刻扣了精光。
五条悟欲言又止, 刚想喷我两句, 他的身后传来夏油杰的声音, “悟,解决了吗?”他那边都清理干净了。
五条悟回过身,给了我一个格外靓丽的背影,“回去演习场搓两把?”
“你和齐木?”夏油杰都为这场约战感到意外,他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挚友,然后挡着嘴,掩饰性的用我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他惹你生气了吗?你不会一不小心把他打残吧?”
我:[……]
这两个家伙好自信哦。
“我会注意的。”五条悟摆摆手,示意我们要离开了,他没分给我一个眼神,只是看了一眼夏油杰,“杰,你的脸色有些不好。”
夏油杰下意识卷了卷舌尖,“唔……最近天气热了吧。”
我在他们身后,用隐晦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位黑发少年。
人在格外痛苦的时候,心声的繁杂程度会趋近于无,只会不断重复接受的刺激感觉,比如脚趾磕碰到床沿的人全身心都在忍痛抽搐,耳朵贴着喇叭的人也会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夏油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重复……好难吃。
好难吃好难吃好难吃好难吃……
他的咒术是将咒灵搓成丸子大小,硬吞下去,化为己用。
在外界看来是非常风光的能力,能得到不少赞誉和崇拜,他的天赋的确很高,在他人看来,这能力的代价应该不值一提吧。
我没有立刻跟着他们离开,而是带着救下的小鬼去了她的病房。
我走路的声音太轻了,而五条悟和夏油杰聊得正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早没了我的身影。
“吓跑了?”他理所当然的这么猜测道,
“你也不用太针对他吧。”夏油杰为我说着好话,“虽然听你说很讨厌你家里的人,但他还挺安分的,也没有大家族的那种……嗯,趾高气扬?”
五条悟沉思了下,语气十分哽噎。“……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
“啊?”
“他是外姓啊。”五条悟转头,“但他却是以家系身份进的咒术高专,这点我问的夜蛾老师。”
夏油杰挑起眉,“八点档?”
“他们的戏应该比八点档还精彩。”
“那这样的话齐木的身份不就很可怜了吗?”夏油杰突然对我起了恻隐之心,“他性子这么沉闷安静,是不是就是因为长时间被欺负?”
“杰,你不要被他骗了。”五条大少爷像是担心自己的好友被我勾了魂(?),一脸严肃的伸出食指警告,“他哪有一点儿畏缩的样子,在那种地方,被长期打压却一点儿反抗的迹象都没有,要么是心性极佳擅长伪装,要么已经被同化,成为他们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我谢谢你们给我编剧情。
我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聊得火热。
五条悟继续道,“我觉得他是第二种,第一种的人我还没见过。”
谢谢,我两种都不是。
他们猜得越来越起劲,我从他们身边走过,仿若没听到他们的话,而两人却齐齐心中一紧,诧异又略微心虚地看向我。
他们在想,我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齐木痞雄一定会恶趣味的故意搭话,但我现在是齐木楠雄(?),齐木楠雄不想惹是生非挑起事端。
我们坐上了回程的车,在医院时我顺势买了晕车药,迅速塞了一颗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发蔫儿了,另两个人自然一起坐在后排,我要是插进去,那气氛一定非常尴尬……虽然现在也很僵硬。
我当时没应五条悟的约战,回了咒高就独自进了宿舍。
然后我沉默了。
五条悟竟然一个人跑去了操场等我,知道此事的夏油杰去买水了,而我的另一位同期也去凑了热闹。
干什么,当事人我正在宿舍看时尚杂志呢,没工夫管你们。
我从冰箱里拿出冷饮,盘腿坐在床上休息,
半小时后,自觉被放鸽子的五条悟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我的门前,
本来我是不想理他的,但想了想我的人设,我还是开门了,
[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比试吗?”
好想怼。
怼吧。
[谁和你说好的?]我侧了下脑袋,
五条悟呼吸一窒,
他揪住我的领子,把我从宿舍里拖了出来,“走,你需要练习,不然你就是我同期里最弱的一个。”
听听,你自己不觉得自己的话逻辑不通吗,又要和我比又说我弱,兴高采烈地想和天与咒缚打就直说啊。
我半推半就的跟着他来到了操场,他扔给我一个武器——没什么危险性的木根,自己也拿了一根,然后帅气风骚的耍了两下,“来吧,点到为止。”
好哦。
五条悟一个旋身,
五条悟错步冲了上来,
五条悟甩棍抽中了我的侧腰,
我柔弱地往地上一倒,然后仰面朝天,露出忧郁震惊的表情,似乎难以置信失败的事实,再一手遮住眼睛,明媚忧伤地流下不值钱的眼泪,不甘地咬牙说了一句,[输了…可恶!]
五条悟:“……”
围观的家入同学:“……”
以为刚开始然而已经结束的夏油杰:“……”
场面一度静止不动,我躺在地上摆着造型,五条悟突然扑过来,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拽起,抓毛地摇晃着软绵绵的我,“糊弄谁呢!你这家伙认真一点儿啊,而且你演得太不走心了吧,眼泪为什么说来就来啊!”
[嘁。]
“你刚刚是不是不爽的咂舌了?”
我眼神无辜,亮晶晶的泪水还挂在脸上,[你听错了。]
“起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撇头装死。
五条悟却在我次次反抗的行为中看出了什么,他为了打斗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墨镜,那双眼睛在我的头顶,比晴空还要透亮湛蓝,他凝视着我,启唇道,“你好像……”
我:[……]
他似乎看出来我在装了。
他看出了我性格中的顽劣和不屈,看出我其实在不满他。
虽然我竭力让自己显得平庸无趣,但我的漫不经心和游刃有余是自带的,楠雄也是如此,他的气质透着面对万事万物都不会惊起波澜的平和。
我立刻换了副嘴脸,似是不承认失误非要争个心满意足的结局,心高气傲的小人,[我们再来!刚刚只是没喊开始,你偷袭罢了。]
五条悟:“……你变得挺快啊。”
用力过猛了。
我懊悔地想到。
这时,场外传来了天籁之音,
“五条悟前辈,你们在练习吗?”
比我入学早,却比我低一级的学弟弱弱出声,“齐木前辈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是听到我们的动静来围观的灰原雄,他的身边站着七海建人。
这两位学弟对我的感官倒是挺好。
他们不知道我来自五条家的身份,其实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因为他们不是咒术师世家出身,只是拥有咒力的天才。
可能相比起另两位学长,我显得非常稳重靠谱,所以即使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他们对我的好感度就达到了六十五,是会特意和你打招呼,让你抄作业,私藏违禁品帮你逃过老师搜查的程度。
“齐木前辈,你还好吗?”灰原雄掏出了纸巾递给我,“擦擦脸吧。”
顺带对五条悟投去了谴责的眼神。
五条悟可不干,“你不要误会成我欺负他了啊,他明明可开心了。”
“哪里,流泪是开心吗?”
“他控制泪腺的能力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谢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我的确在我的人生规划中考虑过偶像这条路,虽然被扼杀在摇篮了。
“齐木,你起来解释一下。”五条悟仍然揪着我的领子,
我捧着纸巾擦眼泪,觉得自己像朵圣洁的白莲,闭着嘴当哑巴。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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