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态度很,诡异。
出奇的深情,也出奇的……纯情。
纯的就像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单纯而美好。
一心一意。
她不敢明说,怕伤了他的心,更怕惹怒了他。
但他的正路桃花肯定也不是那个什么齐姑娘,如今剧情改了,会不会还会出现别的人物呢?
头疼!
“算了,不想了!”
沈月乔一拍脑门,也没心思泡下去了,爬出来囫囵擦干了身子,换了身丝绸的贴身衣服,直接钻进被窝里。
奈何脑子里纷乱复杂,一下是徐怀瑾冷着脸的样子,一下子又是他对着她温柔缱绻的模样。
沈月乔觉得自己都要混乱了。
翻来覆去愣是翻到天快亮才睡去。
昨日跟季清雨约定是辰时四刻。
沈月乔是守时的人,虽然困成了狗,但还是按照约定的时辰收拾妥当,让人把季清雨给请进来。
上次专门收拾出来给季明宇住的房间如今便留作她诊治用,钱妈妈跟在季清雨后面,也要挤进来。
被采芹和采竹联手给推了出去,“我们姑娘治病时用的是师门的秘技,不容外人偷看。”
“万一你们要伤害我家大小姐怎么办?”
沈月乔闻言扯了一下嘴角,“季大小姐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不治。”
季清雨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抱住她的胳膊:“别,我警告过钱妈妈了,她不肯听劝。沈姑娘,你别管她。”
沈月乔淡定的扫开她的手,“季大小姐,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是看在先前有过几分情谊,所以你求上门来,我才好心相助,若换了别人,我未必肯搭救。”
“你的奶娘是你十分信任的人,她既然如此不信任我,你要不先想想清楚再来?”
她母亲留给她的老仆人,影响力是巨大的。沈月乔可不想背锅。
“沈姑娘好大的口气,我们家大小姐是县令大人的千金,能看上你给她治病是你的荣幸!可别自抬身价。”门口的钱妈妈抢白道。
沈月乔放下药箱,冲季清雨摊了摊手。
呐,你自己也看见了。
要真出个什么意外,我可是有嘴说不清。
季清雨咬了咬唇,提着裙摆大步走出来,照着钱妈妈脸上就是一巴掌。
钱妈妈直接被她打懵了,老泪纵横:“大小姐,老奴忠心耿耿,难道还比不上她一个出来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么?”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季清雨厉声打断她,“你是我的奶娘不假,也是我母亲曾经最信任的人不假,可你扪心自问,如今你的心是偏向谁那一边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氏给你送了个干女儿,那个干女儿还天天挑拨离间,说我母亲和我表面上把你留在身边给你个去处,实际上就是想诓骗你给我们买卖而已!”
钱妈妈被说中心事,也不再装了,“是,杜鹃是这么说的,可她没说错!夫人和大小姐既然把我当一家人,为什么不肯帮我认个干亲?难不成等我死了,让大小姐给我摔盆捧灵么?”
季清雨有瞪大了眼,使的她红肿又布满黑点的脸看上去越发恐怖。
“好,好,既然如此,我季清雨身边也留不得钱妈妈了,你走吧!我会让管家把身契给你,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滚!”
钱妈妈愣了下,但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得意,头都不回的走了。
季清雨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失神。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就这么脆弱么?
钱妈妈从母亲做姑娘时便在伺候了,二十年的情谊,却被别人三言两语轻易就给挑拨了。
季清雨黯然神伤,“其实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过帮钱妈妈再找个好人家改嫁,是她自己不要的。”
“当初也说好了,若是钱妈妈在我家老去,我和小宇认她作干娘,给她养老送终。”
“看来奶娘是忘了……”
沈月乔塞了块帕子给她,“还要解你的毒的话,把眼泪擦擦。”
季清雨听她的语气波澜不惊,忍不住问:“沈姑娘多大年纪?”
上次父亲找上门来时,沈姑娘便是这样从容不迫,好像天塌下来她都能顶着一样。
明明她瞧着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这做派却像是个阅历十分丰富的老人家。
她都有些忍不住想看看她帷帽下是什么样的神情了。
“季大小姐是来治疗的,大夫多大年纪难道会影响治疗的结果?”
呃……
“是清雨冒犯了。”
季清雨擦了眼泪,端端正正的给沈月乔行了个礼。
这段插曲到底没那么大能量来影响季清雨的治疗。
“一会儿我要用针让你睡过去,你就当是休息。很快就能好了。”
季清雨点点头,乖巧的闭上眼。
沈月乔给她扎了睡穴,手脚麻利的给她静脉注射下去。
接下来,就只等血清发挥作用。
季清雨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已经是午时了,一睁眼便看见沈月乔坐在床头。
“怎么样,毒解了么?”
沈月乔:“你可以起来试试看。”
季清雨赶紧下床走了几步,又伸了个懒腰。
先前她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的,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可现在她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舒畅了。
“毒已经解了,那我的脸是不是好了?快快快,帮我拿镜子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处找镜子。
沈月乔给她递了面镜子过去。
季清雨的满心期待,在看见镜子里的人之后,又化为乌有。
镜子里的少女,脸上的黑点虽然有所减少,可肿起来的不正常的红,却没有消退下去。
“……怎、怎么会这样?毒不是解了么?”
“毒是解了,可你的身体被毒素侵染有段时间,已经受损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修复……”的。
铜镜“咣当”掉在地上,季清雨失魂落魄的呆在原地。
难不成,以后她就要让顶着这么一张脸出去见人么?
沈月乔心说这人也太心急了,她话都没说完呢。
“你也不用这么丧,我只是说受损的身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修复的,又不是不能修复。我给你开几副药……”
没等她说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的季清雨,就激动的整个人都扑到沈月乔身上了。
她一个踉跄,头上的帷帽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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