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乔跟两个丫鬟匆匆忙忙跑出去。
冯玉蓉和听松已经摆起阵势就要松手了。
“冯姐姐,这是我大哥给我的护卫。”沈月乔对冯玉蓉说道,又转头对听松道,“这是冯姐姐,新入府的。”
她想了想,赶紧又补了一句:“……咳咳,怀瑾哥哥给我的护卫。”
冯玉蓉险些脚下一滑。
第一反应是,她被姑娘识破了?
然后便想起来,姑娘跟她说,要假装成是公子让她过来的。
她又暗暗松了口气。
听松闻言打量了冯玉蓉一番,与此同时,冯玉蓉也在打量他。
两个人似乎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而沈月乔说完也反应过来了,上次去寻冯玉蓉的时候,她带着听松去的。
按理说这两个人应该打过照面的,怎么还会掐起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松回来了。
之前让他去化州,既然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查探到一些消息了?
“听松,你……”沈月乔刚要说话,一阵寒风吹来,她鼻子一阵发痒。
“阿嗤!”一个不雅观的喷嚏就打出来了。
她搓了搓胳膊,赶紧道,“进去说。”
一行人赶紧进屋说话。
冯玉蓉不知是不是不放心听松,便放弃守门口,也跟了进去。
听松说道:“依照姑娘的吩咐,我去到了化州。但化州人对邱家的风评都不错,十分一致的说邱家是书香门第,十分守规矩,待媳妇儿也好。”
“还说,大姑奶奶的夫婿是个谦谦君子,为人十分和善。外人似乎一点都不知道那人有外室,更别说他还跟外室生了孩子这事。”
他将沈月乔要他去化州查的几件事都查了,比如那个姓邱的青梅竹马表妹,还有邱家的其他人。
但结果显而易见。
那些人只知道邱家有几门亲戚,还夸奖那姓邱的对亲戚十分的好。
沈月乔沉吟片刻,冷声道:“看来这邱家很会做表面功夫,难怪大姐从来不敢让娘家人插手管她的事。”
依照这情形,若是沈家强行插手,说不定还会落人口实。
说着,她便问听松道:“那你可有问道给大姐看病的大夫?”
听松点了点头,又摇头,“大公子差人给我传信了,但那位给大姑奶奶看病的大夫已经找不到了。听说是老家有事,已经离开化州了。”
就这么凑巧嘛。
沈月乔是不信的。
若是一件事,那是凑巧,这么多件事就不会是巧合了。
她吩咐听松道,“你将此事跟大哥哥说说,接下来就让大哥哥差人去找那大夫,你歇一歇,准备去一趟琅琊。”
说着话,她递给听松一张纸条。
琅琊?
听松只是一顿,便迅速作礼,“是,姑娘。”
捏紧了纸条也没有当面打开,收好便走了。
听松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沈月乔莫名有种身处漩涡之中的感觉。
她越发觉得,师父交给反派大佬的那张方子有问题。
如此想着,她唤来采竹。
“你去一趟我师父那,若是我师父和师兄都在,或者我师父和师兄都不在,就直接回来,若是师父不在而师兄在,你把这个给他。”
说着,给了采竹一个白瓷瓶。
沈月乔有很多这样的白釉小瓷瓶,没有任何花纹,专门用来装一些丹药的。
“你让他去找魏通判,说我们可以按照之前的条件治好魏夫人,但如何治一切都必须听我们的。”
采竹是个能干的,沈月乔没头没尾的说了一番,她也都记住了,守好那个白釉小瓷瓶便匆匆离去了。
彼时,刚离开沈府不久的华贵马车上。
柳迁非常谨慎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公子,并不敢随便开口。
柳迁方才在半路上便接到信号,赶紧借口说自己有事,让陈掌柜先行离开了。
然后在某个拐角处,这位就上来了。
徐怀瑾自顾自的说道,“赵敬初让他的徒弟给了我一张方子,扬言我若是不看,便要去寻小乔。”
“然而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被她看见了。”
柳迁斟酌了半晌,“……属下斗胆揣摩公子的意思,是说不希望将沈四姑娘牵扯进来?”
“嗯。”少年从鼻腔里淡淡哼出一声。
柳迁只好说道:“田府中的事,沈四姑娘已经主动连同沈家都牵累进去了。但有一点,那方子不是陈大夫或者赵大夫亲手交给沈四姑娘的。”
他大喘了口气,接着道,“沈四姑娘年纪尚轻,许多旧事都不知道的。她便是看明白了方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徐怀瑾低低的哼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了一个难以名状的弧度,“赵敬初拿我的软肋相要挟。”
柳迁嘴角抽了抽,心说:明明是公子您明知道无论如何最后还是会绕到沈四姑娘这里,还是甘心被要挟才对吧。
分明看穿了对方的意图,却又毅然一脚踩进去。
图什么呢?
图沈四姑娘,还是图沈家?
等等,沈家?!
“……”柳迁猛一下悟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怀瑾。
公子这是在试探沈老爷子?!
难不成公子是怀疑,沈老爷子也知道昔年先皇后诞下嫡子却被人谋害、不得已托人将孩子抱出宫闱逃出生天之事。
也知道公子就是那个孩子,只是一直在故作不知?
沈老爷子若是知道公子的真实身份,为何还要一直撮合公子和那沈四姑娘?
难不成他是想借沈四姑娘来牢牢绑住公子么?!
徐怀瑾对上柳迁不可置信的眸子,淡淡道:“听闻,外祖父昔年曾对军中许多将士有恩。”
他点到为止。
柳迁却又再度恍然大悟。
许大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也帮过不少因为平民出身而被世族子弟打压的后起之秀。
沈老爷子若是其中之一,公子是希望能给他个机会证明自己,而不是直接一笔抹杀?
这,这还是公子么?
四海钱庄刚建起那会儿,昔年的旧部也有被他收拾的。
那会儿可不见公子心慈手软过。
那时他也才十二三岁,已经是雷霆手段,如今怎么反而慈悲起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念头闪过柳迁的脑海,他忽然觉得自己现眼了。
有没有可能,公子他也许不是突然慈悲起来的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