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北桉被主任分配去打扫五楼的一个旧资料室,北桉拿着钥匙就上去了。
这间资料室不大,架子上落满了灰尘,看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北桉拿起扫帚,水桶,拖布,就开始打扫。上上下下扫了三遍,接着打来一桶水开始拖地,最后拿个毛巾擦木头架子。
北桉擦到最后一个格子的时候,一不下心碰掉了上面的资料。北桉赶紧下了凳子收拾然后再放上去,等她抱着一摞资料再登上凳子想要放回去时,她发现了露出的墙壁上有一个缝隙,缝隙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
北桉伸手用力抠着墙缝里的东西,因为指甲长,还真抠出来了,是一个发黄的日记本。北桉把资料先放在旁边,拿起这个日记本便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北桉大惊失色,惊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子,她继续翻了几页,不敢往下看了。她想放回去又不甘心,拿走的话,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来也没有摄像头。北桉想了片刻,掏出手机,把那本日记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
北桉把一切归回原位后,拿着工具出去,锁好了门。她下楼把钥匙还给了主任,然后尽量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整个下午,北桉的的心思都在那本发黄的日记本上,根本无心听同事们在那里偷偷聊天,只是盯着电脑发呆,同事问她话,她也是敷衍一下。
一直熬到了下班,她对张红说中午吃多了,晚饭不吃了,于是一个人满腹心事地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北桉赶紧关上了门,然后打开手机,浏览那本日记。
第一页上写着:你好,我不知道谁会发现这本日记,如果幸运的话,希望不是疗养院的人。这里住着一群魔鬼。我已经把具体的事记在了日记里——
只有短短的这两句话,看着像是故弄玄虚。北桉就是看着这话才慌张的,现在镇静下来后,反而对日记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这也许是谁的恶作剧也说不定。
她还是一页一页翻了下去,前面的内容挺平常的,记录的是一个护工的入职日常。她叫白静,来这里最初也是护工,然后生病,病愈,被调到资料室……
北桉看到这些,觉得自己的经历和这位叫白静的出奇的相似,于是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一篇日记中这样写到:
“我,我好像基因突变了。昨晚沐浴后,我吹着头发,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脸变了,像一只半人半兽的脸。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直到我的眼睛,眉毛都变成了狐狸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
北桉看完这篇日记,后背发凉,可巨大的好奇心怂恿她继续翻看下去。
“我回到市中心,找了我的高中同学罗雨,他是学生物医学的。他检查后对我说,我的血液有病,已经有些变异了。我想到了在安夏疗养院吃的那些药,还有被抽的血。我想起来之前吃的药有剩下的,和罗雨约好下次见面带给他。”
北桉接续翻,看到的全是白静回到疗养中心的日常,以及身体日益变化。接着,她又和她的同学罗雨见面了,把药物交给了罗雨。
“今天外面下着毛毛雨,罗雨给我发来信息,药物检测的结果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那里面有很多不明成分。罗雨说里面的不明成分多是一些病毒原体,来源不明,很复杂。”
“今天是2154年6月9日,我休息,去了罗雨的实验室。罗雨告诉我,我服用的那些药物里的病毒找到了一些依据。据说在昆仑山附近有的植物里含有相似的病毒。可罗雨还说,根据我国航空员星际旅行带回来的一些太空生物,也有和药物里含有相同的成分。这家疗养中心到底什么来历?”
“2154年6月17,我的面部异化后已经不能很好的复原了,同事们都看到了异常,我知道他们或许要对我动手了。趁着我整理资料室,我打算把这个日记本藏起来,希望有人能看见。如果幸运,就是罪恶的结束。如果不走运被他们拿走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北桉看到这里,深信了一切。自己肩膀上的骨刺就是自己异化最好的证明。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放下手机,去浴室里再次看自己长出来的东西,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找来了医用钳子和镊子,在操作不是太方便的情况下,依然对自己下了手。
两面镜子中间的北桉,垂着头,地上是两根七八公分长的骨刺类东西,没想到露出了一点点,里面却生了那么长的根。幸好没有流很多血,她擦了伤口,上了药,然后拿纱布包扎。
回到卧室,她拿起手机想再看一眼那个日记,却看见了工作群里的通知,说是周末需要留两个人加班,把一到五楼资料室的分类标签贴上,问问谁自愿加班,之后会额外补两天假。
加班一天补两天假听着不错,可大家都想周末去市中心购物嗨皮,基本也约好了朋友,没人愿意。
北桉想了想,回了话:“主任,我可以加班。”回了信息后,北桉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到了周六这天,北桉和另一个被主任点名留下加班的人一起贴分类标签。那位同时沉着个大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北桉说道:“小牛,你贴一楼二楼的吧,三楼到五楼我来贴。”
那位叫小牛的同事,一听这话,心里舒服不少,一楼二楼好啊,省得爬楼梯,而且还少贴一层,便欣然答应了。
北桉用了半天时间贴好了三楼和四楼,和小牛去食堂吃了中午饭。
小牛说:“北桉,本来我应该帮你的,可是我约了人,我下午要去市区——”
“没关系的,小牛。就剩五楼那间小的资料室了,那个很小的,就一个屋子,用不了一会儿就贴完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去玩吧,开心点。”
“谢谢北桉。”
小牛吃完饭就跑了,北桉则回到了那栋楼,每向五楼走一步,都像要去寻找一个隐秘的故事,这故事里有未知,有刺激,或许还有更大的罪恶。
终于到了五楼,开了门,北桉走了进来。她很快贴好标签,然后搬了个凳子到那个位置,她有点紧张,身体略略发抖。
站上去后,她移开了那些资料,看见了那个日记的一角,然后颤巍巍地把它抠了出来。这个日记本就是那种很薄的小学生的本子,北桉把它一折,快速掖进自己的后腰里,整理好衬衫,下来,把凳子放回原处。
屋子里没有摄像头,但走廊里有,所以北桉才不能明着拿出来。等她完成工作后,出了资料室的大楼,往宿舍走。
就在通往宿舍的林荫小路上,她遇见了南屿。
“院长好。”北桉打招呼,尽量表现得自然。
南屿看着北桉,点点头:“你好。”
两个人说完就擦肩而去,岂料北桉听见南屿叫住了她:“北桉。”
北桉转过头去,南屿说道:“你衬衫皱了。”
北桉的脸瞬间红了,心虚让她看起来局促不安,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衬衫,感觉到日记本还在那个位置,稳稳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屿发现了什么。
南屿看着北桉的窘迫,解释道:“员工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北桉赶紧说道:“我记住了,院长。”
和南屿说完话后,北桉匆匆地走了,南屿倒是觉得奇怪,这个北桉怎么慌慌张张的,看着她走远才转身走开。
北桉回到宿舍,把门关紧,拿出那个日记本翻了翻,手有些抖,实在是太激动了。她把这本日记放在床上,自己想平静一下,还没过一分钟,门铃响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北桉吓了一跳,拿起那本日记四处看,寻找藏匿的地方,最后拉开衣柜子,把它放进了叠好的一堆衣服中间,关好了柜门后过去开门。
门开了,是南屿。
这个时候他来,北桉的心简直压抑到了极点,看见他就像看见甩不掉的瘟神,刚才不是见过了吗,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南屿很自然的走进来,北桉惴惴不安地跟着他,他进屋四下扫视了一圈,然后转头看着北桉说:“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
北桉憋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南屿盯着她看,然后又扫视了一下房间,问道:“怎么,你屋子藏人了?”
北桉睁大眼赶紧说道:“没有没有。”
南屿看着北桉说道:“你~怎么看起来很紧张,今天还衣衫不整的,发生什么事了?”
北桉不知道怎么回答。
岂料南屿到了衣柜前,把所有的柜门都打开,然后床底下,卫生间,浴室,都看了一遍,没有人。
北桉心里特别紧张地瞄了一眼那个藏了日记本的柜子,幸好放的比较隐秘,也没有把衣服弄乱。
她眼看着南屿疑神疑鬼,然后关了柜门,说道:“院长,你怎么可以翻女生的衣柜。”
南屿脱口而出:“检查衣柜行李算什么,这不是——”意识到说的话有些不对,南屿停了下来。
接着南屿问:“你又没偷情,又没藏人,你怎么回事。难道你在资料大楼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么一说北桉的脸色更难看了,北桉觉得是不是被他看出来什么了?
南屿几乎肯定了,便严肃地批评道:“北桉,我们不反对年轻人自由恋爱,但你也得有分寸,不能什么场合都不顾就过于放纵……”
北桉一愣,忽地好像明白南屿的全部意思了,她急中生智:“院长,你胡说什么呢。人家突然生理期提前了,所以才会急匆匆回宿舍,衣衫不整。”
这下轮到南屿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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