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琴来了和亲王府,要搞事。
一脸小白花模样。
不过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不理她。
除了永壁,没有人搭理她。
不多时日,她便怀了孕。
偏生闲的没事,自己瞎折腾,污蔑博尔济吉特氏送她的镯子有麝香,害她落了胎。
博尔济吉特氏气得直接搬了个新院子,将孩子一并带走。
和亲王福晋瞧着来了就搞事的李氏,也被气得够呛。
永壁却是怜惜她。
和亲王福晋从跟她天天探讨怎么赚钱。
变成昼夜不分跟她吐槽李氏。
“何必管她呢。”
慕容婉不甚在意。
和亲王福晋若不是同她处的时间久,定然觉得她这是不安心,亦或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几句风凉话。
瞧她楞了神。
慕容婉放下手中的绣品。
因着要出嫁,太后便让她学着自己绣嫁。
来了京城,慕容婉对于这些技术活是很感兴趣的。
人吗,活着吗,总得有点东西分散注意力。
她注定是不会宅斗的,也不会宫斗的。
说来,老天爷也是猥琐。
总是在你最迫切想要某个东西的时候它不给你,偏生你不想要的时候,不需要的时候,它送给你了。
来了。也不管你要不要,你只能收着。
若说慕容婉不认命吧,她从不准备去扼住命运的喉咙,若说她认命,这样子也不像。
说来,也挺猥琐发育的。
她边绣花边抬了眼瞧了一眼和亲王福晋,见得她仍是一脸忿忿,继续低头绣花。
过了半盏茶功夫,见得她气消了。
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才把手中的绣品放在小篮子里。
“她做的这一切,你当永壁贝勒瞧不出来?”
听到她这一说,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愣了。
她挑眉瞧着慕容婉。
“此话怎讲。”
慕容婉笑道,“我的福晋啊,您便是转个弯想想也能想个七七八八。左不过嫌弃生活太平坦,增添点不痛不痒的茬,当个乐趣罢了。”
听到她这话,和亲王福晋长叹一口气。
“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么,他也是快三十多快的人了,我和她阿玛也都老了。”
慕容婉听到这,扒拉着手指头是算了算岁数,这和亲王福晋给的年龄范围还真是宽广。
见安抚住了她,慕容婉继续拿起绣品绣。
吴扎库氏:“你且让丫鬟婆子绣呗。何必亲自动手。”
慕容婉:“左不过闲着。有点事干,打发打发时间。”
年关将近。
吴扎库氏自打跟慕容婉聊过一次后,对李书琴采取了眼不见心为净的政策。
对她院子里头的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得整个和亲王府的当家主母,将来要承袭爵位的贝勒的嫡福晋,都对她视若无睹。
她闹腾也没个地闹腾,只能一门心思折腾永壁,永壁倒也欢喜被她折磨。
慕容婉还在做绣品。
算是给自己绣嫁衣。
瞧到这处,吴扎库氏还对她吐槽,“这俩人倒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慕容婉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
“这不也挺好的么?”
“反正莫离不在乎他。”
莫离是永壁嫡福晋的闺名。
听到慕容婉提到她,吴扎库氏不免得又叹了一口气。
吴扎库氏:“到底也是为难她了。”
慕容婉摇头,还没开口。
就被吴扎库氏抢先说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说罢了,便跟慕容婉笑作一团。
末了,“你这丫头,岁数不大,怎么生了这么个老气横秋的口头禅。”
慕容婉莞尔,“也不小了。”
听到她这话,吴扎库氏也想到她年岁,过了年也二十岁了。
若她是慕容婉,恐怕早就急死了。
她这年龄,已然是老姑娘了。
但同她处了这么多年,吴扎库氏是晓得,她根本不在乎这年岁增长。
虽然她说话谈吐间总是有一抹老气横秋,本人当真是对年岁半点不在乎。
年岁在她这,好像只是一个物件。
跟茶叶,跟镯子别无两样。
她又偏生没有什么太高的物质欲望。
确实是个奇怪的人儿。
反正她这一生,除了烧香拜佛的时候,便是没见过。
“你莫不是佛陀转生吧。”
慕容婉摇头,“再也平常不过的平常人。”
吴扎库氏一脸不信。
慕容婉瞧着她,道,“您也晓得我往日来历,哪有佛陀历经江湖血雨腥风,那便是鬼神罗刹。”
吴扎库氏当即呸呸呸了几嘴。
“当不得胡言乱语,还有你那些江湖故事,少说。”
慕容婉念她的好,点了头。
吴扎库氏继续道,“我也晓得你不惧。”
慕容婉抢了她一步,“但总归是注意着点。”
她来京城,说的最多的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在这处的朋友,最多的说的便是“我也晓得你不惧,但总归是要注意点。”
想来她这性子,也是让这群人跟着操碎了心。
入了年,太后娘娘又将她传到了宫中。
瞧着她一脸焦灼。
慕容婉走到跟前。
蹲了下来。
钮祜禄氏特别喜欢摸她的小两把头的把。
每次摸都会觉得心里头安心了不少。
慕容婉也乖顺。
“太后,您这又是怎么了?”
钮祜禄氏,“你不是说缅甸战争眼下便要结束了,我怎么听闻,前方军情不好。”
瞧着太后一脸忧愁,慕容婉道。
“我许是胡说一嘴,让您安心,您怎么就确定我说的便是真的呢。”
太后,瞧她不急不缓。
气得直拍大腿,“我也是忧心你,你马上就过二十了,再有差错,便是老姑娘了,我瞧你如何嫁人。”
瞧着她这番着急,慕容婉倒是觉得好笑。
她还不想嫁呢,嫁到宫中,就跟她日子能过得多幸福似的。
瞧着她还在那笑得欢畅。
太后更是焦急。
太后气得捏了她耳朵,捏得用力,惹得慕容婉一阵嗷嚎。
才松了手。
“你且说,你当时真是胡说?”
太后一脸严肃。
慕容婉笑:“我不过一闺阁女子,许就是宽您的心,胡说的呢?”
太后不信,“说实话。”
慕容婉不能说她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也不能说战场上的具体情况。
不是怕,是懒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譬如让人怀疑她在军营安插了探子。
总归是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般说来,身边这些对她好的人,总是怕她惹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她真的很认真地在规避不必要的祸事了。
慕容婉从清缅后勤力量处着手分析。
慕容婉:“我真不清楚,只是觉得清缅战争已经打了许久,双方耗损都重,缅甸军事力量便是再强悍,但终究国力不如大清。”
“若是这么一直耗下去,缅甸他们耗不起的。”
“大清,也不会一直耗下去的。”
说到大清的时候,她停了嘴。
她不会对当今圣上的朝政之事指手画脚。
意思到了,就停了。
其实缅甸早就有投降的意思,只是乾隆皇帝觉得一直打败仗,丢了面子,所以总是想继续打下去。
钮祜禄氏眼神深邃,盯着慕容婉看。
慕容婉被她看的,并没有后背发毛,也笑眯眯地看着太后娘娘。
半晌,钮祜禄氏才道。
“哀家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何你不乐得参与宫宅斗争,你的心思从不在后院之中。”
她这话落了,慕容婉摇头。
“各人有各人的性子,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她这套话,自己说的实话,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悟。
但听到别人耳朵里,是什么意思,慕容婉就不晓得了。
缅甸战争,近日来,连续传来几次坏消息。
云南缅甸交界,本就山瘴丛生。
不少清廷士兵感染了瘴气。
便是傅恒、阿桂身体都有不适。
慕容婉在慈宁宫住了些时日。
躺在床上,想着缅甸战事。
她记得不久后傅恒会传来前方情况。
会将军情说的严重些,乾隆皇帝最后同意缅甸求和。
前线上,双方只会发起一些小的冲突,都不会进行大规模轰炸。
清缅第三次战争,清兵损失大多是因为传染病,死于疾病远大于死于战争的。
傅恒等人未经乾隆允许,擅自停战,缅甸方也如法炮制。
乾隆皇帝见得前方战报,最终同意和解。
十一月十六日,清缅双方正式派出各自使臣,正式谈判,互赠了礼物。
延续多年的清缅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清兵慢慢撤出边境。
傅恒指挥下烧毁了诸多战舟车。
掩埋大炮。
扫了战场,班师回朝。
“战争终于结束了。”
钮祜禄氏捏着佛珠,慨叹道。
次日。请安结束。
太后娘娘将慕容婉赶去了御花园。
正遇见永璂和五阿哥。
“这场战争花了911万两白银呢。”
她见得他们的时候,就听到五阿哥说道。
他们听到踏雪声,便不再谈论这场战争。
永璂好像一早便知道慕容婉在这一般。
五阿哥也有眼色。
“我额娘说有事寻我,我先过去了。”
说罢朝慕容婉作揖,慕容婉福身。
一应礼节结束,便离去了。
整个御花园中,只有慕容婉和永璂。
永璂这两年,抽条,个字高了不少,声音也过了变声期,不若往日般稚嫩,多了几分醇厚与成熟。
但是放在老太太慕容婉的眼里,眼前这个少年。
仍然是个孩子。
被慕容婉这般看着,永璂都有几分羞涩。
心道,到底是江湖女子,不拘小节。
就这般直勾勾大咧咧地盯着男子看。
果真是欢喜一个人,她的一切行为,他都不会厌恶。
反倒是觉得可爱。
慕容婉倒是没有半点羞赧。
就兀自出神。
“阿婉,你想要什么嫁妆?”
听到这处,慕容婉美目圆瞪。“嫁妆”
“我嫁妆不少的。”
慕容婉道。
慕容婉的嫁妆确实丰厚,有阿巴嘎部给的,鼐布坦常忠出了不少,索诺木喇布坦也出了不少。
都是厚实的能压沉箱底的那种。
金银珠宝银票,这种实在有用的嫁妆装箱的。
慕容婉自己也有庄子铺子。
和亲王福晋也给她添了不少。
便是慈宁宫那也给了不少赏赐。
李莫愁和慕震天料想她不缺钱。
也精心准备了礼物,却算不得嫁妆。
霹雳镖局在李莫愁的带领下,如日中天。
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啊,我说错了,应是彩礼。”
永璂磕磕巴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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