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秦长义的步伐加紧,另一边李方元也是带着消息赶回了李家。
李方元迅速的汇报完了情况之后,陪同李福定一起赶去了李家酒坊,大夫人李氏也跟在了后面。
不过在连续给酒坊的几十个师傅看了这个蒸馏器的图纸后,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甚至又不少老师傅不屑一顾,对这个蒸馏器嗤之以鼻。
李福定不高兴了,他把所有的老师傅都集中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都是世代跟着我们李家做酒的,从宫廷酒到民间,我们李家经历过辉煌,也经历过低谷。”
“但现在不一样了,别人酿出的酒就是好喝。而且非常的畅销,一个小小的面馆,一个月都能卖出三万两的酒钱。”
酒坊的老师傅们开始交头接耳。
“二爷,三万两又不多,我们每个月往外面发的酒,什么时候低于一百万两?”
“是啊,二爷!您也说了,我们李家几百年的工艺,这几百年间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所谓的酿酒坊,要么被我们收购,要么被我们打败了。”
“二爷,不是我们托大,你说他的酒好喝,还能好喝过我们的‘李太白’?”
这人空中的‘李太白’,是李家经过几百年的沉淀,一直是皇室指定的贡酒,无论是之前的盛唐还是现在的大宋。
可谓是供不应求,可自从二锅头出现后,大家对‘李太白’有些不感冒了,甚至沦为了偶尔调剂口味的酒。
“李方元,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你买来的十坛酒带来吧?”
李福定没回答他们的话,而是转头看着李方元。
李方元尴尬的回应着李福定,“二爷,您怎么知道?”
“呵呵,让你去拿就去拿吧!不就是十坛酒么?”
李方元没办法,他坐着马车又回到了李府,从自己的房间里搬来了两坛酒,一坛醉九天,一坛二锅头。
都是五斤装的坛子,李方元不是舍不得这些酒,而是没想到二爷竟然知道自己偷偷买了这些酒。
李家酒坊中,几十个老师傅在挨个品尝了两种酒之后,集体沉默了起来。
有的甚至偷偷的哭了起来,究其原因,也是因为自己世代酿酒,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吧?我李福定一般不轻易的肯定别人的东西,但这次不得不赞赏一下。”
李福定自己也舀了一碗醉九天,相比于二锅头,他更喜欢香味丰富的醉九天。
“二爷,您是想我们日后也做这样的酒么?”
“这还用问么?我们为了拿到这个制作的方法,花了不少功夫,所以希望各位尽早的把真正的方法给我研究出来。”
这群老师傅们都默默的看着两个酒坛,似乎要把酒看透。
“诸位,别光看了,这能看出什么来?你们都围过来,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我 得到的信息。”
李方元拿出图纸,给所有的老师傅开始细细的讲解了起来。
李福定和大夫人李氏走了出去,在门口聊了起来。
“福定啊,你说我们这么做,不会得罪秦公子吧?”
“大嫂,那肯定是得罪了,而且我估计他们应该差不多也知道了!”
李氏笑着说,“好吧!知道就知道了,这个在商场上很常见了。”
李福定背着手,看着远处正在讨论的一群人,点了点头。
“就是打听的方法不全,有很多遗漏的地方,不知道这些师傅们多久能研究出来。”
“既然拿到方法了,我们就不要着急了,如果急功近利,我怕酿出来的酒会出问题。”
大夫人李氏做事情一向比较稳妥,李福定有时候也会听听大夫人的意见,可这次李福定似乎比较心急。
“嫂子,不是我心急,而是我打探到,秦长义这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川路地区所有的州府都租了铺子,打算开面馆。”
“你怎么知道?”,李氏好奇的问道。
“这还是各地的酒商告诉我的,他们在德儿的成人礼上看到过那个叫贺友臣的人,这个人带着一个下人,到处的租铺子。”
各地的酒商定期的来李家拿酒,顺道把这个消息就告诉了李福定。
“更不得了的是,这秦长义竟然把第二个酒坊开到了合州下面的云县!有十亩地呢!”看書溂
李氏想了想,摇了摇头。
“二爷,他秦长义会选地方,但这规模也太小了吧,十亩地撑死了量产三十万斤,和我们李家没得比啊。”
“可他们一斤酒能卖五百文!”
“就刚才的酒?五百文?”,李氏长大了嘴巴。
李福定继续说道,“虽然在泸州,哪里的人比较有钱,但当秦长义的摊子铺大了以后,三百文一斤是比较好卖的。”
“我们的‘李太白’才卖三百五十文啊!”
李氏终于知道李福定为什么这么着急了,‘李太白’对粮食要求极高,必须是优等米中的优等,说白了几乎可以媲美贡米了。
而且发酵时间长,出酒量底,有时候碰到优等米不够的情况下,他们自己都没得喝,全部要进贡到汴京。
秦长义的酒确实一般的二等米就能酿造,产量高,而且听说酿造时间短,极大的压缩了成本。
要是李福定知道秦长义的真实成本,估计要疯!
“好在秦长义目前没有开酒肆,给各大酒商供货的意思,不然我们李家的生意一定会收到打击。”
李氏夫人想到这个,也是舒了一口气。
“哼!他要是敢这么做,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福定阴着脸,皱着眉头,似乎一口要吃掉秦长义一样。
“福定,切莫乱来,你也应该知道,他似乎与八王爷有些交情。”
李福定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 语气并没有变化。
“我知道你担心的什么,不过我们即将和秦家合作,到时候就是八王爷也要掂量掂量。”
“你真打算合作了?这样恐怕不好给圣上交代吧?”看書溂
李福定轻笑了一声,“圣上?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圣上也只有一个八王爷,而且我们每年不都暗地里给圣上五百万两银子么?”
“等新酒研究出来了,再联合秦家,控制秦长义的粮食,到时候他没有粮食酿酒,我看他能怎么办?”
李氏见李福定这般说辞,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还是出言提醒道。
“即使我们不在乎八王爷,那好歹也得给圣上一个交待,不然我们日后这宫里的生意我们做不了啊。”
“哈哈,到时候我们的酒都不愁卖,还要什么宫里的生意,你放心吧!我打算新酒赚钱后,我把给圣上的五百万两提高到八百万两,我看他说什么。”
李福定很清楚这一点,这些钱进的都是仁宗的私人腰包,而仁宗也是靠着这些钱,才有底气慢慢的和其他势力周旋。
李福定见李方元还得有一会,索性与李氏先去房间休息了。
酒坊这边专门给他们建造了几间大房子,虽然李福定现在不是经常来了,但一直有人打扫。
两个小时后,李方元来到了李福定的房间,大夫人也坐在一边喝茶。
“都说清楚了?”
“是的,都说清楚了,他们按照要求去改造一个蒸馏间了,预计七日后可以进行第一次试验。”
李福定一听七日,觉得还是慢了些。
“回二爷,毕竟是第一次做,我们准备工作要做足一点,也稳妥些。”
“也好!那你即日起去库房支五百万的交子票,然后去找渝州秦家,帮他们把各个州府的粮店全部收购了。”
李方元想了想,“您的意思是,收购的过程中我们也出一点钱?”
“你看着办吧!最重要的是要快,我们现在就是和秦长义抢时间!要赶在他们成型之前,我们也布局完成!”
李方元领命离开了。
大夫人李氏笑着问道,“二爷这么做的话,可真就把我们李家和秦家栓到一起了。”
“怕什么,我们李家什风浪没见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等我们有足够的钱了,那权力还不是想要就要?”
大夫人李氏点点头,这些年,李家也没少给朝中的各大官员送酒送钱,方方面面都送到了,就连宫中的不少太监宫女都收过李家的好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宫中虽然对李家的酒已经快喝腻了,可每年依旧要让李家送酒来的原因。
但说到底,也是没有另外的酒坊能做到李家这种地步。
秦长义的出现,让李福定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点危机,他怕日后秦长义做大了以后,找到八王爷。
那到时候给宫里提供酒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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