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冥七岁多的时候,已经可以独自一人面对强劲的对手,那时他口中的老头所教他的功夫还有些青涩,能力也只能算是刚起步。

    虽然这样,但他外出的时间还是变得更多。

    家里经常只留下银月一个人无聊地看天看地看门前的大树。

    这对一个三岁多最喜欢探索的小孩来说,实在有些骄傲。

    今天也是这样,坐在门前的小树墩上,双手向后撑着,两只小脚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前后摇着,头朝上仰。

    予冥去采药材了,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左看右看,即使是白天,也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怵。

    过了好一会,她才跳将起来,双脚结实地踩在地上,白皙软糯的小脸上露出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的样子。

    她跑到门口,背起予冥专门为她做的小背篓,然后一蹦一跳离开了院子。走过村庄,她要去找予冥。

    一想到自己临时起的主意,她就免不了挑起嘴角,满面春风。

    等下找到后,如果予冥问起,(因为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要离开村庄地界,毕竟还这么小,如果遇到意外,谁也救不了。)就说她也要采药,然后给小背篓让他看。

    她紧抿嘴唇,下定决心地想。

    这一路上她都是兴高采烈,一副乐观积极给人惊喜的模样,而且也都很安全没遇上什么事。

    以前也跟予冥走过,所以她记得他总去的地方。

    只是等她欢快地来到森林边的小山坡时,她看到的不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面前狼藉一片,绿草翻飞,长在边缘孤立的大树折断的折断,倾倒的倾倒,这里像是刚结束完一场激烈的战斗。

    她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踮起脚尖,仔细查看周围,然后又站在倒下的大树干上张望,没有看到予冥的身影。

    这里是他最常来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突然偏移这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予冥呢?

    她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寻找他的身影,小背篓在晃动中掉在了身后,她也没心思捡起来,只寻着树木被破坏的痕迹继续寻找着予冥。

    焦急的心情让她很快出了一身汗。

    等她找到的时候,予冥倒在森林更里面的一个树干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衣服已经破烂得不能蔽体,血自裸露在外的伤口处流出,染红了那碎裂的粗制布料,也浸染了身下的木料和土地。

    她心颤地正要跑过去,视线里出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兽类,她赶忙停住脚步站定在原地。

    那是一只囚因。

    像一座小山般又高又壮的个子,全身像石头一样硬,背部更是有褐色的东西堆砌在上面一排,看上去更像是它的脊椎往外凸起,身前长着毛,长而且干枯,双脚挺直地站立在予冥身后,脸上更是露出得意地笑。

    她观察着,猜测到那是一只身经百战且十分强大的囚因。

    但它也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欺凌弱小,那种掌控一切地快感能让它格外愉悦。

    而此时的予冥就是它手中新的玩具,他如同它手中的蚂蚱,随意地,玩闹般地逗弄他。

    在对手以为可以逃离它的时候,再毫不费力地又一次抓住,这样反复实施。

    银月见到这副模样的予冥,就想到了在她来前,他到底和那只囚因经历过多长时间单方面的殴打。

    她红着眼,看到那只囚因要再对金予冥动手,她顾不得危险地大喊:“住手。”然后快速跑过去,挡在予冥身前。

    这种莽撞行为的后果,她一点也没有想过,在她小小的世界里,予冥,就是她的天,所以谁都不能也不准欺负他。

    银月瘦小的胸脯因激动而剧烈地起伏。

    一双大大的杏眼十分强势地看着对手,浅浅淡淡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那副倔强的模样,囚因见了一派倾心。

    囚因的情绪更加高涨了,本以为玩了这么久,小人儿已经差不多,没想到又送上门一只,它见了此,简直不要太愉快。

    囚因嘴角发出兴奋的吼吼声。

    等它准备挑逗似的发出攻击,徒然听到面前这个小不点说了句在它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你怎么敢?”稚嫩的童音里透着狠绝的寒意。

    这是她看到金予冥的伤势后发出的愤怒的一声喊叫。

    但囚因却不以为意,继续闲适地迈着步伐走进她。

    银月颤抖着,可偏不后退一步。

    她要用小小的身躯,为予冥护得安宁。

    怀着这样信念的银月体内血液开始沸腾,胀红的眼睛把银灰的瞳孔颜色覆盖,整个眼眶显得通红一片,像鲜血盈满了眼眶,她周身突然凝结了许多缥缈的水雾,那些氤氲的水汽萦绕着她,将她瘦小的身躯衬托得格外强大。

    她身体慢慢悬浮空中,囚因因这一变故,攻击迟疑了一下,随即,它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狂狷。

    它一点也不畏惧,反而觉得对面这小孩也许能陪它玩很久而显得很高兴。

    攻击来到银月面前,在它的手触到水雾的时候,那强壮坚硬的手竟然瞬间冒烟,刹那间变为了白骨。

    囚因惊愕地在疼痛中,往后退跳了一大步。

    这样的异能,在活了这么久,打过无数次架里,它从来没有见过。

    银月寻着本能,将自己的血液置于掌心,随着她的恨,一滴血毫无预兆地钻入了囚因的眉心。

    “判决,”她伸直手臂张开五指,血液成圆环图纹在她指间,“绞,立即执行。”随着她的话落,对面的囚因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吼声,它的身体开始无限度的扭曲,成不规则形状拉扯着。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她对能力的作用所展示的坚决果断,就好像她已经无数次使用过并对这种能力信手捏来了一样。

    手上流血的部位在刹那间愈合,不见伤口,刚才流出的红色的血更是见不到分毫。

    就好像她从未受伤过似的。

    银月怀着恨意,恼怒地使用完刚刚才觉醒的能力,在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奄奄一息时,她的眼睛又恢复到了平常含有浩渺星辰,纯净的样子。

    她不再管那只已经受到制裁而惨叫着的异兽,而是转身来到金予冥身边。

    近看才发现他伤势比她刚才粗略看到的还要严重,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手脚更是以刁钻的角度扭曲着,身上伤口横七竖八,鲜血淋漓,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因肿胀,眼皮耸拉着半睁不开,一只眼睛闭得紧紧。

    银月不忍地全身颤抖着,自出生起,从未流过泪的她,见到这副模样的予冥,心疼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随即像脱离了桎梏似的,随着她的眨眼,而大颗大颗像豆子似的砸在金予冥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脸上。

    水珠让昏迷的金予冥有了顷刻的清明,他努力睁开那只闭着的眼睛,颤抖的眼皮在他的努力下,睁开了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里是银月抽搐着,泣不成声的模样。

    他直面感受到她悲伤心情的震撼。

    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没见过她流过眼泪,还更别说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流,况且这也不是他想要,想看到的。

    他一时惊慌失措着,努力想要抬起手拂去她的泪水,想要开口安慰她自己没事,可是这些他现在都办不到,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连抬头想要离她更加近,都办不到。

    面对这一刻的无助,他第一次深深感到自己无能。

    他只能用他不成样子的眼睛,安抚着她。

    可这哪里能起到安抚作用,完全是雪上添霜,让她哭得更厉害了。

    这下,连他要怎么做都不知道了。

    不过也是这一刻,他醒悟过来,并下定决心自己要变得更强,来保护她,护她一世。

    而银月体内的禁咒之力也因这次事件在她三岁多,将近四岁的时候而提前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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