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予冥四周飞过花絮,犹如冬日里下起的鹅毛大雪,却又极轻极缓地飘飘落下。
银月和金予冥看着,不明所以,但也不会轻看。
果然,那东西一刚落在皮肤上,就好像一把尖利的小刀划破皮肉一般,在上面留下一个个伤口。
金予冥见到这个场面,立马转头看向定住的银月。
他来不及顾忌自己地展开护身屏障,将绵软的花絮隔离在她周身之外,范围也将将好隔出银月所在的那一小小站立的地方。
“有意思。”界主注意到他用的那能力所做成的屏障,一下感叹于他的控制力,便越加对他有兴趣了。
“那么这样呢?”他轻扬手,金予冥这边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丝絮中夹杂着坚硬,且极速运动的尖针,这样的力道对屏障来说,简直就是克星,它甚至能瞬间将其穿破。
两人一下有了危机。
金予冥只能运用风知的速度,与其相等,亦或者比它更快才能阻挡住。
而设置的障碍也添加了一层又一层。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而做的防护。
一时间,他们与外面的刀光剑影产生了强烈地对比。
不过这样的保护,对金予冥来说,要一直维持住却是极度困难的,这才不过一小会,他的额头就沁出了汗珠,背后也已经汗湿了大半。
“那么你能坚持多久呢?”界主极感兴趣地说,一副轻松看好戏的样子。
“予冥。”银月看着予冥的后背,很是担心起来。
这种心情甚至让她焦急,这样大规模地施展能力,完全就是在极限地透支他自己。
”没事。”金予冥咬紧牙关,尽量让听者觉得他还是轻松的。
他心中结印,眼睛一眨不眨地对视着那双距他遥远的,突然变得猩红的眼睛。
即使久在这个堡垒中不见血,也依然消散不了界主曾经因战斗而留下的对杀戮产生的快感。
无声的危险正在靠近,金予冥地反击来了。
他褐色的眼睛里,大放缤纷的流光溢彩。
当然,强大的界主也同时感受到了危险正在逼近,但他不知道金予冥的攻击会在哪里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伸手给自己做了结界。
即使别人会觉得多余,但不失为一种保障,给自己留有后手的强者永远是能笑到最后。
对于界主在危机方面做的护罩,予冥只是一笑置之,“你能挡住吗?”他无声地张嘴,提醒着对手。
界主读懂后,稍微皱了下眉,偏着头,对他的话,有些许疑惑,不过更多的是自信般地静候佳音。
等了好一会,攻击迟迟没有到来,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对手其实是在虚张声势。
他刚要开口提醒,皮肤上的疼痛让他惊醒。
低头一看,无数细微的伤口出现在了结实的手臂上,细看下来,伤口密密麻麻,却又毫无章法地七横八竖。
伤口先只是小范围,而后慢慢扩展到了面部,大有一种会逼迫喉咙的趋势。
可这么小的伤口,注定对他造成不了实质的伤害,曾几何时,那伤筋断骨他都经历过,这区区小伤如何能比?
他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臂上偶尔沁出的几粒血珠。
不过,在相隔这么远的地方,竟还能发动攻击,最主要还能让强大如他都能受伤流血,倒还真是不能小觑啊。
如果任其成长,后果可就真不得了了。
“你就这点把戏?”轻飘飘的几个字,带着轻睨的态度,话是给正在全力抵抗的金予冥听。
金予冥露出一个喋血的笑容:“你说呢?”
随后,抬手间,界主便轻松不起来了,一个闷哼,一只手臂毫无预兆地断在了宝座上,切口狠绝果断,血液喷洒,很快弄脏了镶嵌在座椅上的无价琉璃,之前还焕发出流彩的珠子一下变得暗淡,浑浊。
连同着界主那双变得阴鸷的眼睛。
他咬着那口尖牙,凶狠地看着他。
“下一次,可就是脖子了。”说这话的时候,风暴外的花絮愈加的密集,尖针速度也更快了。
“所以?”界主还在逞强地嘴硬着。
他绝不会放过他,放过他们,这些突闯进来的外来者。
“我们只是想要带走一个人,一个死人而已,不值得你把命搭上。”金予冥游说着,条件已经开出来了,接下来只等对手是否同意?
其实能力这么用他还是第一次,最开始尝试着,是想看看能不能伤到对手?
没想到,作用起来还是给了他意外惊喜,只是控制力稍显得薄弱了些。
对于刚才的那一击,是他精确掌控下,将其浓缩到极致,全力一斩才有了界主断臂的效果,这已经是金予冥能用的最后一次能带给对方伤害的攻击了。
他在赌,赌对方不敢冒险,毕竟好不容易坐在这个位置上,怎么都不会轻易想要下来的。
这会,金予冥已经能感觉到五脏六腑的绞痛,这是身体透支地一种表现。
精力用竭在反噬他。
这样看来,他自己也没那么轻松。
对于那一斩击,如今成为了他和对手谈判的赌资。
界主会放他们走吗?或者,就此葬身此于地了。
界主在思考,他用还剩的一只手,轻托着下巴,用手指摩挲着,好像这一击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从而让他能改变最初打定的主意一样。
可是真的有这么容易吗?连金予冥自己都会怀疑十分。
进入城堡的,从来都没有出去的灵,不管他是活的,还是死了,都得留在这里,而今,他们想打破这个成规的事,是否有点异想天开?
界主思量着,那一击也让他不得不承认,对手足够强。
一个“好”字刚落,围绕着金予冥他们周身的丝絮和尖针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才金予冥他们经历的,只是一场幻觉。
这是界主诚意下的附赠品。
但金予冥还是不敢放松,所以护着他们的屏障依然在维持,别说金予冥,就是银月,她也不会相信这任界主这么好说话。
对于他撤离攻击,金予冥留了个心眼,等了好一会,才让屏障消散,就这么一下卸力,让他连筋骨都开始刺痛起来。
眼睛因疼痛充满了红血丝,但他面上,还在用微笑强撑着,心里时刻记着必须给敌人一种自己还依然能与他抗衡的错觉。
其实他这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眼睛开始昏花,看什么东西都显得模糊不清。
他撤去银月身上的定力,刚一卸下,银月情不自禁地就要扶住他,只是被他给挡住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依然还是那空旷,辽阔的平地,无边亦无际。
予冥瞬间感觉不对劲,刚要开口,一根尖针直插心房,虽然他反应即时,让它受到阻力,可它还是冲破了皮肤的壁垒,离碰到心脏只有毫厘之距,它留在了体内。
冲击力让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也没撑住表面的轻松,那脸色紧皱着,刷地变得苍白起来。
银月见这突如其然地偷袭,急切地大呼他的名字。
而金予冥也幸亏旁边的银月反应即时,扶住了他,让他勉强站着,鲜血从那洞口潺潺流出来,浸湿了外面的衣裳,很小的一个洞口,却能让血流个不停。
艳丽的红色刺痛着银月的眼睛。
她以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下不知所措起来。
颤抖着手想碰又不敢碰他胸前的伤。
突然她抬头目视前方,仇恨充斥了她那银灰色,犹如宝石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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