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带去城堡的界主是新任界主还是原来我们在的那位?他为什么要把你掳到城堡?为什么又让你来这边呢?你是怎么来的?谁接应的你?
这些,你都省略了,而且,我还想问他挑选的兽族是有什么特殊性吗?因为,我在这边并没有看到人族。”
银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些。
所以她扭过头看着它,带着咄咄逼人地语气。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呢?”卓羽用沧桑的声音问。
“我有不好的感觉,”她说,“也许很糟糕的后果在等着我,等着我们。”
她毫不忌讳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他们对视。
卓羽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嘴唇也撇动了两下。
它这样别扭的动作,银月以为它要说话了,但就是没有开口。
“很难说吗?”她问。
“你是想知道他有没有阴谋是吗?”许久之后,它才说了这么一句。
“难道不是吗?”银月反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我想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新任界主,对于布尔斯卡大陆上的任何事,都无法插上手了。
他已经丧失了他本应有的权利。”
“新任界主?”银月抓住他话语里的称呼,说。
“是的,就是从湖水干涸的那时候,城堡的主人换了。”
“新任界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现在,那个世界早已经不存在了。”
“我想要了解,我睡了太长时间,也许,我能找到原因。”她颇有些大言不惭地说。
“找到原因?然后呢?你又能怎么办呢?”可卓羽哪吃她这一套,它就仅仅几问就把她问在了原地。
是啊,她又能怎么样呢?
将那个世界重新挽救吗?她有能力吗?
即使有这个力量,那么代价,又会是什么呢?
虽然她觉得即使用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可是,现在,就连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还有什么筹码去献祭?
“他又为什么把你们送到这边来么?”很久之后,她才开口。
一人一兽,彼此互相问着。
“不是为了保护最后的一点星脉,然后重塑新的世界,好让我们能回去吗?我们留在这里,就是在等待着。”
“只是这样?这任界主这么慈悲为怀吗?”她不得不怀疑。
毕竟,她可是亲身体会过以前那任界主残忍,且睚眦必报的性子的,
“那为什么是送到这里?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卓羽转换话题道。
银月否认,她说他们都在。
‘除了予冥’这句,她没有说之外。
卓羽点点头,“也许,人族,就只剩下你们了。”它用沉痛地语气不得不这样猜想道。
银月苦笑着,“谁知道呢,界主不也还在吗?”她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他是人族吗?”卓羽意味深长地问。
这句,一下让银月有了愣神的恍惚,
她既定意识里的想法一下被一锤子打碎了,
“难道他不是人吗?”她怔怔地问。
“你见过他的真面目吗?”卓羽问。
是啊,她没有见过,她见到的是他虚假的脸,虚假的宫殿,那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见过吗?”虽然她没见过,但她还是寄希望于卓羽,也许它是见过的。
“不,没有,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卓羽的这句彻底打破了银月的冀想。
“没人见过吗?”她不罢休地问。
卓羽也再次给了她否定的回答。
这样,关键人物,还是在那界主身上吗?她手托着下巴想道。
还要再去一次吗?
她看着远方,想要看到无尽的海面,偏偏,目之所及处,不是树叶就是树干,将那蓝绿色的海遮了个严实。
她重重地叹气。
这时的她,在前路上,陷入了瓶颈的区域。
她只能在那里面,徒然地绕着圈,晕头转向着。
唯一能做的,估计就像卓羽一样,只剩等待了。
“这里所有过来的兽族,都在等吗?等他的那一声发号施令,然后再蜂蛹而归?”
“是的。这是法子,也只剩下这一个法子。而且,我还听说,那扇门快要开了。”
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银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猛地看向它。
“门?”她声音有点哑,但不碍事。
卓羽知道她的心情。
那是所有人,所有兽族,包括天地的忌惮。
“它要出来了!”这句话就像一个简短的讯息,带着从不曾消失的恐惧,喟叹着。
当门打开,它出来的那刻,所有力量将会回归,它将会是绝对的存在。
没有对手,所有东西在它眼里都是蝼蚁,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尘。
当它要谁命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挥手,它就能把他杀死,不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它所有的行动,都会以自己的舒适为主要目的。
它的影响,甚至就连同为创世的天地都无法消弭一二,
而只能在那些影响之下,稍微动一动小机灵,
比如创造秩序和规则,比如将它关在门内并选定看门人。
即使这样,它的那颗寻求自由的心依然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在那片大陆上,用它微末的力量深植于所有灵体中,横行霸道着,无法消灭。
银月之前听到它要出来时,以为是说话之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危言耸听,
当时,她也并未放在心上,而且,她满心里都是担心予冥发现她偷跑出来,
整个心思都不在那次谈话里。
现在,她不得不在看到那塔上的花纹后,将这件事提到特级警备上。
如果它只吞噬布尔斯卡还好,但它要是越界到这边的世界,那后果,更是无法想象。
本来她还打算在这里相亲相爱,无忧无虑地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可她觉得,现在放下心来,还是为时尚早,必须把那潜在的危险给驱除掉。
“你知道那边塔里,是什么东西吗?”她想起这个,突然在心事重重下,问卓羽。
“不,只知道那里很危险,不能靠近。”
“当时它建造的时候,你不在吗?”她问。
“我们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银月想到这跟余筠说的在时间上好像有点出入。
“一直觉得它很可怕吗?”说到这个,为什么她感觉不出来?
“现在比以前要感受到的更加强烈,也许你该去看看,距离那座塔方圆几里都不会有兽族的存在。”
银月想起之前找到的那只尤由,的确,它与塔的距离,在五公里的边界处,除了它,她刚才在那里转的那一圈,也是真的没有找到一个兽族。
她能碰到这只腾烈,好像完全就是那轻微的几片叶子的声音为她引的路,而且离塔更远。
“它们大部分都住在更北方一点,靠近海边悬崖了。”腾烈说。
“我去过那边的悬崖,那里有一个石头平台,视野很不错。”
“在树上,视野更好。”
“难怪,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一只鸟靠近这里。”
她眯着眼睛说道。
手上突然将那小枝上的叶子一下给掰了下来,捏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她这么看,能把它看出朵花开似的。
“之前还有的,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了。”
“是吗?”银月站起身,将捏碎的叶子丢下去,那有着无数折痕的绿叶翩然翻飞,旋转掉落,在半空中,突然不知为何,不见了。
地上既没有它的残余,落下的轨迹也没有留下它存在过的哪怕一点点的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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