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事,贺飞星也不知道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但祝瑶显然不欲多说,他有心想问也问不出什么。

    另一边祝琪拉着宋容书,已经从在国外这几年怎么样聊到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贺飞星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两下,冲着祝琪说:“还有面吗,我还没吃晚饭。”

    祝琪刚要给宋容书说隔壁饭店老板的女儿,听见贺飞星说这话,嘿了一声,骂道:“没大没小!小姨不会叫啊!饿死你得了!”

    但她还是站起了身,准备下去给贺飞星煮面,顺口问了句:“小宋吃吗?”

    宋容书笑着摇头说不用。

    等祝琪关上门下楼后,祝瑶才不动声色地往沙发边上挪了挪,目光在贺飞星和宋容书身上来回逡巡,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贺飞星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这是怎么了,低声问了句妈。

    祝瑶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露出一个有些刻意的笑容,问:“你们不是在一起吃饭吗?”

    贺飞星忘了这茬,家庭的氛围让他感到放松,以至于他刚刚在祝琪面前压根没记起来宋容书刚进门的时候说他们俩是在饭局上碰见的。他顿时紧张起来,垂下眼睛盯着黑色的皮沙发不吭声。

    “对,”一边的宋容书突然道,“是个庆功宴。大家都忙着给飞星敬酒,他没吃什么东西,光顾着喝酒了。”

    宋容书说得诚恳,笑得也诚恳,但祝瑶还是觉得不对——因为贺飞星不喝酒。

    确切的来说是不和一般人喝酒,他嗓子金贵,得有天大的面子才能让他陪着喝上一口,光顾着喝酒这句话有漏洞,而且漏洞太明显了。

    但宋容书依然笑着,他的笑容似乎有一些别样的魔力,以至于祝瑶被他看得无法开口,过了很久,她才说:“少喝酒,注意身体。”

    贺飞星连忙答应,等祝琪端着面上来,他立马接过埋头大吃,吃得努力又用心,生怕他妈再逮着他问东问西。

    其实贺飞星并不介意让祝瑶和祝琪知道这件事,他既然准备和宋容书好好过日子,那她们俩迟早都得知道。但宋容书显然不大愿意,从刚进门时他对祝瑶说他们是在饭局上遇见、不是特意一起来的时候,贺飞星就知道他没打算告诉别人。

    所以他只能陪宋容书演,至少在今天不能让他妈和他姨看出来。

    贺飞星呼噜吃完面,把空海碗放在桌上,祝瑶起身去收拾,盯着他俩搭在膝盖上的手看了一会儿后才看似不经意地对宋容书说:“小宋今晚就和星星住下来吧。”

    “谢谢阿姨,但今天不了。”宋容书帮忙把贺飞星的筷子递给她,“我明天有事要出差,待会儿就得回去了。”

    贺飞星并不知道这件事,宋容书压根没跟他说过,他一愣,问道:“出差?什么时候定的?”

    “几天前就定了,刚才光顾着叙旧,都没提最近的事。”

    听见宋容书这么说,贺飞星又猛地想起来他们是在“吃饭的时候”碰巧遇见的,欲盖弥彰地应了一声,说是,忘了。

    眼见着祝瑶看向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贺飞星自觉待不下去,宋容书能装能演,他不行,祝瑶祝琪是他最亲的人,他无法揣着秘密还在她们面前装得泰然自若、毫无破绽。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有事,拉着宋容书匆匆离开,临走前答应下次陪他妈一起去医院复查。

    直到坐进车里,贺飞星才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真的要出差?”

    他本以为这是宋容书随便编的借口、用来拒绝祝瑶的邀请,结果宋容书还真的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是,今天临时决定的,刚才在家里忘记和你说了。”

    贺飞星把车往回开,被这突如其来的出差打得措不及防,他趁还没上高架、路上车少的时候握住宋容书的手,把那只白细的手握住,连着戒指一起来回揉捏了好几遍才说:“余祥真是有够烦人的。”

    宋容书听见他这么说,立马就笑道:“是。但这次是我定的,不怪他。”

    跑车打着转向灯缓缓开上高架,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贺飞星收回手,专心致志地开车,只偶尔问一句:“去哪?”

    “首都。”宋容书换了个姿势,把座椅靠背往后调了一点,很放松地靠着椅背,“顺便处理一点私事。”

    “宋印良的事?”

    宋容书唔了一声,答得有些含混:“算是吧。”

    出差时间定得匆匆,宋容书走得也匆匆,让贺飞星猝不及防。第二天一大早,他被宋容书的闹钟叫醒,宋容书卷着被子缩在一边,捂住耳朵当听不见。

    贺飞星觉得他这样像个小孩儿,又乖又可爱,逮着大人撒娇,说我不要,我不想,我不干。

    贺飞星撑起半边身体叫他,宋容书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自己掀了被子,仰面躺在床上发呆。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贺飞星逗他,他就把贺飞星的手拍开,贺飞星笑着让他起床,说再晚就要赶不上飞机。

    他说话的时候离宋容书很近,无意间听见了他的心跳,贺飞星不自觉地皱眉,觉得他的心跳好快。

    宋容书低血压低血糖,睁不开眼睛也爬不起来,贺飞星凑近了听,觉得他的呼吸声也很重,比平时急促一些,突然觉得心慌,轻轻地叫他。

    宋容书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见贺飞星略显着急和慌乱的脸,眼中竟然闪过些许恐慌。他撑着床垫,强忍着不适坐起来,说没事。

    贺飞星有些不信,他仍旧担心,但没有多说,等宋容书起床后去做早餐。宋容书洗漱完出来,见早餐边上还放着药盒,花花绿绿的药片被放在小盘里,旁边立着一杯温开水。

    宋容书乖乖把药吃了,贺飞星又把那些高高低低的药瓶拧开,把里面的药片往快要见底的药盒里装,宋容书边吃边看他,说我就去几天。

    但贺飞星却说多带点好,他把药盒装满后,又从玄关柜里拿了两瓶没开封气管扩张剂,和药盒一起放进宋容书的行李箱里。

    吃完早饭后,贺飞星送他去机场,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总怕他照顾不好自己。宋容书笑说有余祥,说余祥比叶笑南家的保姆还会照顾人,贺飞星一边被他逗笑,又一遍暗暗吃叶笑南和余祥的醋。

    抵达机场后,他拎着行李箱陪宋容书进去,余祥等在人工柜台前,看见他们来,立马捏着证件和两张机票来,把身份证还给宋容书,又朝贺飞星打招呼。

    贺飞星戴着口罩墨镜,浑身上下遮得很严实,他冲着余祥点头,发现他身边既没有保镖也没有其他员工,心中腾起一股怀疑,问其他人呢?

    宋容书含混地答说提前去了,然后又以快要登机为由,匆匆扯着余祥去了安检口。

    贺飞星当然不信,却也不知道宋容书到底去首都干什么,他心中疑惑,想找个机会问问,但很快他就投入到工作中,忙得昏天黑地,累得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sty的新歌宣传已经提上了日程,再加上贺飞星自己也有歌要发,光两天他就跑了三个地方,加上河春拢共四个,连觉都是在飞机上睡的。

    等他到了蓉城跟sty会和、一起参加一个很短暂的访谈类节目为新专辑宣传的时候,他的眼袋都快掉下来了。贺飞星脸上的疲惫和憔悴遮都遮不住,化妆师急得团团转,边化妆边跟贺飞星说话,问星哥你这多久没睡觉了。

    最后到底也没把贺飞星的倦容遮住,化妆师只好给他抹了点儿口红,又拿着刷子上腮红,想给他添点气色。

    贺飞星化完妆后拍了张照片发给宋容书,宋容书秒回了一条语音,问他:你几天没睡觉?

    化完妆后工作人员领着他去录像厅,sty的几个成员都在,唯独少了cash,贺飞星看见跟着来的负责经理正在一边和导演沟通,等他们说完了,他招招手,示意经理过来。

    “星哥。”经理小跑过来,“怎么了?”

    贺飞星站在舞台边缘跟他说话,问:“怎么少了个人?”

    经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自然道:“cash有些事,来不了。”

    “什么事?”贺飞星问。

    他对sty几个成员的人气略有印象,依稀记得cash虽然不是第一但也没差多少,何况他又是这么喜欢出风头的一个人,不是大事应该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而如果是大事,就可能会影响到之后的宣传进度,甚至可能会影响贺飞星的行程,这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

    “生病了。”经理笑着说,“这次的回归行程他应该都不会来参加了,您放心,宋总已经交代过,您该怎样还是怎样,不用管他。”

    “生病?”贺飞星有些诧异地看他,“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经理笑得面不改色:“是,生病了,宋总让人带他去治嘴了。”

    他这么说贺飞星就懂了,所谓治嘴,就是在暗示他cash说了不该说的话、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而如今的恒星,谁的坏话不能说,谁不能招惹,他们都心知肚明。

    贺飞星想了一会儿,问:“他和宋印良有关系?”

    经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笑着道:“这我也不知道,总之cash这病让宋总很生气,听说宋董还因此找了宋总的茬,宋总最恨别人管不住嘴,特意请了医生来。”

    听完这番话,贺飞星想起了宋容书回信锐总部汇报工作的那天,他出来时脸色不好,虽说大部分是因为担心贺飞星听了不该听的话,但其中也有吃瘪受气后的不满。

    cash是不是宋印良的人另说,总之宋成肯定知道了他和宋容书现在的关系,宋容书身边的人嘴都很严,不会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捅秘密的人十有八九是cash。而这个秘密,大概率就是那晚宋容书悄悄出现在首都酒店里和贺飞星幽会。

    幽会,想到这个词的贺飞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暧昧又带着一定程度色|□□彩的词语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那个夜晚,他想着宋容书的喘|息、宋容书的吟|叫,还有那声变了调的“贺飞星”。

    他又忍不住去想自己的爱人,于是问经理:“宋总最近很忙吗?”

    “忙。”经理点点头,“宋总最近出差,公司里很多事情还要传真去首都的分部请他决断,很多事情他都顾不上,如果有什么怠慢星哥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他一口一个怠慢,一口一个见谅,让贺飞星觉得经理把他和宋容书之间的关系说得生分极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挑了挑眉,说没事,我顾得上他就行。

    他说完,在经理尚且没反应过来那句“我顾得上他就行”是什么意思时走上舞台,准备节目的录制。

    贺飞星自个儿想得挺美,觉得以前那些事儿都不算,毕竟事儿还没到他跟前就被宋容书解决了,怎么样也不能说是他贺飞星得靠别人办事,那谁知道这事儿到他这儿他不会解决得更漂亮呢?

    他一个男人,总不能啥事儿都靠家属,他还得让家属靠他呢。

    贺飞星这么想也这么做,但好景不长,甚至短得要命,就在他录完节目、返回河春、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才关上家门的时候,刘姐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铃声响得像是能在半夜把整栋楼的人都叫醒。

    贺飞星刚下飞机没多久,手机都没来得及看,脱了外套进厨房喝水,端着水杯问什么事。

    刘姐的声音急匆匆的,听他接电话,立马就问:“贺天恩是你什么人?”

    贺飞星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愣,旋即心中立即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抓着手机,表情当即严肃起来,问:“他怎么了?”

    “有人买了营销号和水军发通稿,说你爸,贺天恩,亲口向他们爆料,说你拒绝赡养父亲,让他被迫去借高利贷,把他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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