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的东西还是那么乱摆着,他也没整理,坐在行李箱上发呆。
走廊上陆续有人回来,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118的大门突然被人大力地“砰砰砰”的敲着。
谷雨泽蹙眉去打开门,人还没看清就直受当面一拳,他往后趔趄了几步伸手抚住了行李箱,嘴角没破,但口腔里突然漫出一股血腥味,拳头直冲脸面打的他鼻子猛的一冲酸水感,眼眶里顿时就有了眼泪。
操啊!
这绝对不是打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啧”了一声,看清面前的是刚刚那个食堂里叫嚣的人,旁边还跟着三五个小跟班。
“一,二,三,四,五。”谷雨泽指着一个个数过去,又看了一眼领头人,“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鼻子被撞击的这种酸痛感得还回去啊,毕竟这么多人看着。
那五个人互相看了看,还没出手,谷雨泽直接伸手拽着面前那人的头往下一按,直抵上自己的膝盖。
不讲武德啊小谷同学!
不是询问嘛怎么不等回答直接就出手了。
于是那人的泪腺瞬间爆炸,眼眶里的泪已经止不住的留了几滴下来,当然,随着眼泪还有鼻子里缓缓溢出的鼻血。
啧。
谷雨泽想着他的那几个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见着这个情况肯定要立马一起上。
所以不等他们作出反应,他又对着另外一个人给了他一拳,他的手劲儿很大,不至于打残,破点皮还是可能的。
118的动静闹得很大,周围迅速有人围绕在门口起哄着看热闹。
为首的领头人在鼻子的酸爽感缓下来的时候又立马参与了战斗,趁谷雨泽和别人打的时候,他直接插进去别开他两腿间,试图把他别倒在地上。
“妈的都搁这看猴呢?”门口围着的人群中有人突然摹地冷不丁地出声。
“于哥。”有人喊了一声。
“打架呢里面。”有人解释说。
“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围着,我还能不知道是打架啊。”
果然人打架的时候就是不能分心,按理说正常情况下谷雨泽是不会被这个绊倒的,但偏偏这是不正常的情况,明明别人议论他也不会注意听,可门口那位,正是刚刚才把他打一架的于牧也同学。
作为中国好室友,这一波他究竟是会袖手旁观还是会作壁上观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于是乎,谷雨泽就被绊倒了,身上的人还掐着他的领子。
“哇哦~”周围人起哄声一阵比一阵高。
“亲一个!”有人喊。
“滚滚滚,再看要收门票了。”于牧也从人群给他让出的一道走进来,看了一眼当下的阵势,顿时头皮一紧,一脚朝那人背上一踢,那人一个惯性往前一扑,头直接撞到床铁杆上,“嘭”地一声,谷雨泽听着都头疼。
于牧也又扯着那人的领子把他往门外拎着一甩出去,门口那群人有人接住他把他扶着,于牧也皱着眉厉声说道,“赵城,你他妈在让我看到你在118闹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也没等他说什么,门被他直接“嘭”的关上。
于牧也转身踢了踢地上的谷雨泽,他依旧躺在地上没动,闭着眼。
“卧槽!不会真给打死了吧!!”于牧也立马蹲下扒拉他的眼睛给他睁开。
“你他妈给我把手拿开。”谷雨泽说,“有点困了。”
“你真的是……”于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会觉得跟我那逗一架不过瘾又出去挑事了吧?”
谷雨泽把胳膊搭在眼睛上,“你也知道是逗啊?”
于牧也“啧”了一声,“不是吧你?!”
谷雨泽没说话了。
“起来。”于牧也站起身在他腿边踢踢,“也不嫌脏。”
“你怎么又回来了?”谷雨泽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往浴室里钻。
“钥匙掉了。”于牧也回答,突然想过来又跑到浴室门口冲他喊,“嘿我跟你说个什么劲啊?你管我回来干嘛!”
淋浴声响了,于牧也坐在床头竟然也没走。
他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床,搞得跟什么似的,又重新把它铺整齐,铺完后又看了一眼没眼看的上铺,想着要不要帮忙给他把被套1弄好,浴室门里的人已经洗完出来了。
“怎么?”谷雨泽看他立在床前没动。
“你睡哪?”于牧也问。
“随便。”谷雨泽把脏衣服往椅背上一搭,又把手机拿着装到裤兜里。
“你睡吧。”于牧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拿好钥匙准备出去,“你要是懒得铺床又没洁癖先就睡下铺,今天刚换的被单,没人睡过。”
“你去哪?”谷雨泽问。
“我回家。”于牧也边回答边开门走出去。
谷雨泽看了一眼下铺,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出去。
寝室门已经关了半边,现在基本上只有小情侣还在不远处恋恋不舍的互相拥抱着。
于牧也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哎”了一声。
“怎么?”谷雨泽问。
“不是你干嘛啊?”于牧也脚步没停。
“你不是回家嘛?我跟你一起出去。”谷雨泽说。
“你出去干嘛啊大晚上的?”于牧也疑惑道,“真他妈洁癖啊?”
谷雨泽看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嘿我……”于牧也没继续追问了。
沿着小路走到一条靠近亭子的鹅卵石铺的路上,于牧也没和他多说偏头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一个断裂的矮墙处,熟门熟路的翻了过去。
谷雨泽知道这么晚肯定是走不了大门出学校,果真只剩翻墙了,他也照猫画虎的跟着翻了过去,“腾”地一声从墙上稳稳地落下来。
看着前面几步站着的人,谷雨泽嘴角扯着笑了一下。
于牧也指了指斜前方,“那边有个平安酒店,很多家长来学校看孩子都会住那里,环境嘛……挺一般的,你连学校都不住我感觉那里可能你也……”
“我不住酒店。”谷雨泽打断他的话。
于牧也微微挑起右边的眉毛,“你可真有意思。”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突然冒上心头,难不成这个不省心的孩子是被拐到这个学校来的,现在准备要来场绝地大逃生之转学太痛苦了·回家的诱惑??!!
“你知道火车站在哪嘛?”谷雨泽不知道他头脑里的风暴,打开手机准备叫的士。
?!!卧槽!!还真是!!
于牧也的眉毛又跳了一下,“你要……回家?”
谷雨泽抬眼看他,“我回家干嘛啊?我去找人。”
哦哦哦,还好还好,这才是事情走向的正确路线。
于牧也没有陪他在这里等车,和他说了几句就走了。
谷雨泽进了站,搭了最近的一趟高铁。
上车后他就给那边人发了条微信。
—谷雨:上车了
—向某人:?!!
—向某人:十一二点了哥!
—谷雨:接驾吧
出了站,谷雨泽又喊了个的士,差不多又坐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他按着向某人发来的地图导航走过去。
街上大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剩下一些卖烧烤炸串关东煮的店面。
一烧烤店门口摆满了桌子,基本上张张都坐满了人,大家敞着胳膊碰杯喝酒吃肉,好生热闹。
店对面马路牙子上,有个女生蹲在那,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及膝的黑色运动短裤,脚上踩着一双豹纹的人字拖,手里还端着一个铁盘子,正在大快朵颐。
谷雨泽叹了口气,朝那走去。
“哟挺快啊。”向可祎仰头看着他。
“吃得香嘛您嘞?”谷雨泽在她旁边也蹲着了。
店门口的阿姨又拿着一大把串着的五花肉,羊肉,韭菜,茄盒过来。
泛着金黄色光泽的五花肉被放在铁盘上,还能听见细微的油炸后的滋滋作响声,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还不过瘾。
“吃吧。”向可祎把盘子递到他面前,“酒也有。”又把身边的一罐啤酒给他。
“咱非得蹲在马路牙子上吃嘛?”谷雨泽无奈地拿起一串五花肉咬了一口。
“蹲着吃不香嘛?”向可祎反问他,又挪了一只手喝了一口啤酒,“蹲着吃超香的!”
“再说主要不是没位置了嘛!而且,谁叫你大半夜的过来啊,我去哪给你找个又能吃好还有位置坐的店啊?你应该感恩,像我这样都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的人还能起来给你接风洗尘的好友已经不多了。”
“……”
谷雨泽默默地吃着没说话。
“怎么样啊新学校?”向可祎主动问他。
“学校还能怎样啊就那样呗。”谷雨泽右手提起啤酒罐,单手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
阿姨又拿着一大堆串过来了。
“你那额头怎么了,刚进学校就因为狂的不是人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向可祎撕开他额头上的创口贴看了一眼。
“没事。”谷雨泽摆摆手,干脆把创口贴撕了下来,“是因为欠的不是人,被人按在床上摩擦了。”
说到这个,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说法也太奇怪了吧。
向可祎无语,“什么时候回去?”
谷雨泽都没看时间,“你明天上课嘛?”
“那不废话嘛?”
“那吃完了回。”谷雨泽想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吃完了回,明天进班呢。”
向可祎和他吃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店里的阿姨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去后厨给他俩拿了两个小马扎坐着。
两人边吃边随便聊天,一晃就快三点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谷雨泽把两个小马扎还给店里阿姨。
向可祎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肚子,“好饱啊。”
“你直接去车站吧,不用送了,我朋友他们在那呢,没事。”
谷雨泽顺着她的手势看了一眼远处店里的人,黑色短袖,鸭舌帽遮挡了眼睛只能看见流畅的下颌线,像是感觉到这边的目光,那人浅短的看了一眼过来又收了回去,旁边还有几个别的男生女生坐在一起。
“男……朋友啊?”谷雨泽问。
“你好八卦啊小谷同志!”向可祎拍了拍他的肩,“怎么可能啊?我也才来这没多长时间,哪来的男……朋友?换个说法还差不多。”
谷雨泽收回目光,“走了,下回再来找你。”
“行,下回别又大晚上的来!”向可祎说。
“知道了!”谷雨泽说。
“收敛点,别再挨打了,少打架!”
“你怎么跟我爸一样,至于嘛我天天打架?”谷雨泽笑笑感觉挺无语的。
“自己的一个破德行好意思问我,小时候跟我打过多少次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行了行了,你回吧,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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