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城妖孽已除,斩妖师齐聚西岳城。

    因缚蛇在城中肆意游动,巨大蛇身在西岳城内四处穿梭,造成城内无数房屋坍塌毁坏,许多百姓也因此事故无辜丧命,仙门弟子们解决缚蛇后,纷纷加入了西岳城重建的队伍中。

    曾经风靡一时的靡靡街此时已经楼塌人去空,烟月楼在大火中烧得成个楼架子,曾经辉煌不复以往,人毁楼空,也全数被毁得所剩无几,西岳城经过如此劫难洗礼,已然不复曾经灯火繁华。

    谢凌子站在一片废墟之前,心中感叹,只不过寥寥一日,繁华的人间便已经成为人间炼狱,这其中所有的种种,不过就是人与妖之间的争斗,百姓何其无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遭遇如此的变数。

    家园烧毁,亲人丧命,一夕之间因为一条妖蛇,一场大战,一场无妄之祸席卷曾经安居乐业的家园,何其无辜。

    她看着走进废墟中的老少妇孺,他们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失去了一切。

    仙门弟子们把缚蛇的妖身用锁妖囊带到了坍塌的深山妖洞中,谢桕跟众位师姐师哥们说了镇妖金印后,城中就分派了几批人手,一方去调查缚蛇重塑的原因,另一方救助安顿受伤的百姓,另一方帮助百姓重建家园,师姐弟三人被分到了各自的队伍中去,曾经被困在西岳城的师姐弟,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在大战后好好的见上一面。

    吴小果帮助谢凌子安顿受伤的百姓,他手上忙碌,嘴上也不停歇,在谢凌子身后絮絮叨叨:“我还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我爹娘了,没想到还要继续在西岳城内忙碌,凌子,我们还要呆在这里多久啊?”

    谢凌子没有立刻回答他,最近西岳城的伤亡太过惨重,城内到处都是妖物祸害后的惨烈景象,谢凌子连日的忙碌,脸上笑容少了许多,她回头看了一眼吴小果,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头,道:“很快了,把西岳城内的百姓安顿好,我们就要动身了。”

    吴小果不是有意催她,是因为西岳城的变故,他也心绪重重的,虽然是妖,但他从未害人,见到城内的惨相,他心中不忍,他是一个会同情人的妖。

    看着一众伤病的百姓,脸上也多了愁色,他绞着自己的衣角,叹息道:“我就问问,不急。”

    他懒洋洋地坐到地上,用手画着圈圈,突然抬头问谢凌子:“凌子,青黛姐姐呢?还有谢桕?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们了,他们去哪了?”

    说到这个,谢凌子也很无奈,叹息道:“仙门弟子齐聚,师姐作为谢家首座大弟子,必定是在调查妖蛇的事情,此事诸多蹊跷,那日在妖洞里我也见到过那个重塑妖蛇的金印,确实是仙门符咒,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异处,师姐他们最近一直在调查此事。”

    “哦。”吴小果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他本意是想见到人求到烧鸡,眼下知她忙碌,也只是失落应声,谢桕就是个顺带问的,所以他的去向好坏,吴小果也没有过多关注,反正只要和青黛姐姐在一起,总归是没事的,西岳城里他没有几个熟悉的人,近些日子跟着谢凌子救助百姓,已经忙碌得快要把这些熟悉的人都忘了。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该问的人都问了便想着继续干活,可是起身的一瞬间,心上猛然紧缩,他捂住心口,有一瞬间的恍惚,心上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他,还有一个人,也需要记在心中。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受到了某些东西的召唤,在他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底竟然冒出一种战栗来。

    谢凌子见他在一旁愣神,在他面前挥手:“吴小果你怎么了?”

    他猛地从冥想中惊醒过来,他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我去帮忙了,那边那边需要我帮忙!”

    谢凌子还没反应过来,吴小果已经跑得不见妖影,她纳闷他是不是中邪了,一个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响在她的身后:“谢姑娘。”

    谢凌子听到声音,喜上面来,转头看见了一身月白长衫的月泽。

    她连忙跑上前去,笑吟吟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关切问道:“那日你替我挡了妖物一掌,原本的小妖丹治愈力不强,幸亏得程家圣物的‘灭莲’相助,辅以谢家灵药才压制住你体内四下窜动的妖气,当时你突然晕过去可把我吓坏了,若你真有什么好歹,我就要欠你一条命了,月公子,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

    月泽依旧是那副淡淡地的笑容,看她的眼神带着别样的宠溺:“无碍,小伤而已,我早习以为常了。”

    谢凌子听到惊讶道:“习以为常?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前经常受伤?”

    月泽笑而不语,拉着她的手走在坍塌的废墟街道上,谢凌子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因为经历了变故,又遭受生命威胁,心情必然不复以往,她由着他拉着自己走在大街上。

    他们很快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坍塌楼阁,两个人一白一青,行至曾经的溪水小桥之上,谢凌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曾经亭台楼阁,如仙人乐府的繁华烟月楼此时已经被毁得物是人非,谢凌子突然悲从心来,不自觉回握住月泽的手,虽是无奈,却也带着鼓励人的语气:“月公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月泽看着前方,目光深远,却没有说话,他淡淡地弯起嘴角,做出一副惆怅的模样,他微微一叹,道:“或许是我命该如此。”

    谢凌子连忙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是妖物争斗害了一城的百姓,你是无辜的,不要这样妄自菲薄,更不要伤心难过。”

    她对上他的眼睛,朝他笑得如沐春风:“月公子,你如此这般好的人,一定会过得更好,何必信命,自己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月泽看着她,笑而不语。

    谢凌子见他如此,把自己的经历搬出来:“你看看我,师父从妖怪手下救了我,从带回门派开始,就不让我习武,刚开始就不让我触碰任何跟妖物有关的一切事物,是我非要缠着他,先学医,再习武修仙,再以仙门弟子佩剑,后出世救人,每一步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时至今日,我所做的,都是我想做的,所以,月公子,你不要气馁,人生固有磨难,可只要不放弃,一定会迎来光明。”

    月泽看她的眼里依旧带笑,只是淡淡地问:“谢姑娘为何执意习武修仙?是不服抵抗长辈的束缚,还是真心自己想为?”

    “当然是自己想要才去做!”谢凌子无须思考般的直言相告。

    谢凌子眼里带光,提到此更是带着一股明媚的少年气,意气风发肆意飞扬:“我想救世人,救东洲,更想救这个人间!”

    她看着月泽,笑得很是单纯灿烂:“是不是很傻?哈哈,门派内的师兄师姐师父,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痴人说梦,东洲人妖矛盾积怨长久,无论是仙门还是妖界,每一个拥有本事的人或妖,他们的第一要事不是想着解决矛盾而是成仙,所有人都不想着救这个人间,都想要离开这里,我不理解,有能力者,不该做的更多吗?”

    “这是一件难事。”月泽没有反驳她,道出事实。

    “无论是人或者妖,或者跟你一样的仙门弟子们,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人为什么放着好端端对自己有益的事不做,非要去碰那坚硬如铁的石头呢?”

    “这”谢凌子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她抿着唇,眉间微皱,似有苦恼。

    月泽见状,只是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谢凌子却已经扫去阴霾,重新恢复笑颜:“没关系,别人不想碰,那我就试试看,先做了才知道行不行,不必先怯懦后退。”

    月泽‘呵’了一声,被她的样子逗笑,他笑道:“谢姑娘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谢凌子笑嘻嘻:“月公子,你也是个很‘独特’的人呢!”

    月泽挑眉,对她的话颇有兴趣:“此话怎说?”

    “你明明很清醒,却一直妄自菲薄,其实你根本就不信命。”谢凌子扬眉笑道。

    月泽的笑顿在嘴边,看她的眼神变了变,他没有反驳,承认道:“我是不信。”

    他又道:“可不信又能怎样呢,我手无缚鸡之力,不像你一身修为,遇到妖物可手刃敌人,而我,空有一颗不服的心,遇到难处,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

    “月公子,那你真正想做什么呢?”谢凌子问他。

    他眨了眨眼,似乎刚刚的交心之谈只是镜花水月,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他轻声道:“当然是像你一样,拥有修为,除了可以护自己,也可救世人。”

    “这不是一件难事啊!”谢凌子觉得月泽的想法可以实现。

    她道:“若是月公子有心加入仙门,虽然以你此时的年纪开始修炼有些困难,但这不失为一个新的开始呢。”

    月泽面露难色,微微一叹:“可我一无根基二无机缘,更不知我是否有资质修仙,也不知能否成为进入仙门?如何能成为像谢姑娘一样真正的仙门弟子呢?”

    谢凌子听后连忙摆手:“这有何难,月公子若真有此心,我帮你去说,如今所有仙门弟子齐聚西岳城,你若想去到那一派修炼,我虽然说不了话,师姐一定可以,你放心,我们定会为你引荐,就是看月公子你想要师从何派呢?”

    “我不识其他人,更不懂其他门派的规矩,这些日子相处最多最熟悉的,是谢家。”月泽道。

    “啊!”谢凌子有些惊讶,既开心又不解:“月公子你竟然想入谢家修行!可是谢家从来只在百花镇挑选弟子,还从未收过其他地方的弟子,师父那人古怪又死板,不知会不会变通,我可得好好帮你想想办法。”

    月泽见谢凌子一副不疑有他的模样,没有半分怀疑,更是因为他的话,真心替他着想,看着她那副样子,他忍不住替她拢了拢发:“不急,慢慢想,我只是这么一说,若是为难,不必强求。”

    谢凌子倒是比他更坚定:“不强求!月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有求于我,若是这点忙都帮不上,我岂不是个废物!还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再说了,月公子入我谢家修行,与我同门,这也是大大的好事嘛!”

    她后知后觉的开心,突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哭丧道:“不对!谢家以入门先后为尊,月公子若真入我谢家修行,我岂不是要成你的师姐了!这如何是好,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而且!月公子你比我大啊!”

    夜色如水,河水波光,桥下倒映着一白一青两个身影。

    微风吹浮影,却道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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