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又赢了吧?”
寝殿内,打发了绿水去给月明送信之后,顾弦思得意洋洋的对着慕容楚勾了勾手指,“小阿楚,你可想好今晚要如何偿还欠我的赌注了?”
慕容楚眸中带笑,缓步上前,坐在榻边,探身将顾弦思圈在双臂之间,原本清润的声音里故意带上了几分委屈:“阿楚的一切都是公主的,又哪里还有什么能拿来偿还的?”
顾弦思娇笑了一声,双手搭上慕容楚的双肩,略微用力,慕容楚便顺着她的力道仰倒在榻上,任凭她将他桎梏在身下。
“我不喜欢你带着这面具。”
顾弦思边说着,边亲自动手将慕容楚脸上的银色面具取下丢到一边,露出里面俊朗的面容,“我的阿楚姿容出众,又何必叫这面具遮掩了去?”
慕容楚柔声道:“等过几日我见过苏淮,便无需再带这面具了。”
“等你见了苏淮,怕是就要跟着他回平原侯府去了,到时候带不带面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提到此事,顾弦思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
以前虽然知道慕容楚有与苏淮相认的打算,但毕竟只是打算,尚未到合适的时机,所以顾弦思并没有太在意。
可今日马场一闹,再加上绿水刚刚带回来的消息,让她清楚的意识到,慕容楚离开公主府的日子已然近在眼前。
他跟在她身边已经四年有余。
自从她在西岐王庭将他从西岐公主皇甫珊的鞭子下救走那一日起,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日未曾离开过,可如今,她却是留不住他了。
“阿楚,我真想把你锁起来,叫你永远不能离开我半步。”
顾弦思目光盈盈,似乎含着水光,她俯身趴在慕容楚的胸膛上,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
慕容楚将顾弦思搂住,温柔的顺着她的发丝:“刑堂里有一副精铁锻造的镣铐,碧渊说,若没有钥匙,即便是神兵利器也斩不断,不若叫他送来给公主?”
顾弦思气的在慕容楚的胸口锤了几下,待他讨饶之后才怒道:“我若是舍得将你锁起来,你如今也不敢如此张狂!慕容楚,就算你真的做了平原侯世子,也还是我的人,若是不老实,当心我收拾你!”
“公主息怒,阿楚怎么敢呢,”
慕容楚口中讨饶,却是突然用力翻身,与顾弦思换了个位置,再次将她桎梏在双臂之间,“公主容我些时日可好?我会尽快处理好平原侯府的事情,回到公主身边伺候的。”
顾弦思抬眸盯着慕容楚看了半晌,终是叹息道:“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是凡事欲速则不达,你不要急切,我总是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的。”
说罢,她展开双臂,搭上慕容楚的脖颈:“不说以后的事儿了,你还没说,打算如何偿还我赢的赌注呢。”
慕容楚浅笑着对着顾弦思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力道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柔声道:“阿楚身无外物,怕是只有以身抵债了,却不知公主觉得可上算?”
顾弦思娇声笑着:“那本公主得亲自验验货才行。”
夜色渐浓,殿外秋风瑟瑟,金黄色的银杏叶被寒风侵袭,无奈的飘落。
寝殿内红烛高照,却是春情意暖,美景良宵。
顾弦思有种不好的预感,慕容楚一旦去了平原侯府,再想有此番时光,怕是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所以她不停的索取着,想要将这份缱绻深刻在心底,这样即便是他不在的夜里,她也能少些孤寂,多些想念。
慕容楚一如往常的温顺,仿佛就像是他玩笑的那般,将自己作为赌注赔给了顾弦思,任她予取予求,却又在顾弦思想要逃开的时候不肯放手,拉着她共赴沉沦之境。
……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碧渊就已经等在寝殿门口了。
顾弦思一向不喜欢入睡之时门外有人,所以侍卫们夜里通常都是在远处巡逻的。
但是因为昨日白暮趁着清晨侍卫们倦怠之时偷溜进寝殿行刺一事,不止是风飒和碧渊,一众当值的侍卫也是跟着受了罚,所以今日的守卫明显要更加严格,即便站在门口的是碧渊,远处的侍卫也未曾松懈分毫,一直紧紧的盯着。
许是碧渊站的太久了,终究还是惊动了侍卫统领风飒,风飒劲装而来,伸手将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的碧渊给抓了下来,丢到了台阶下面。
“我有正事儿,是公主叫我来的。”
碧渊开口辩解道。
风飒看着碧渊明显有些不自然的动作,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昨儿的鞭子挨得太轻了,楚公子在里面呢,你还敢趴在门上偷听,怎么,还想找打?”
碧渊用手扯了扯压到了伤处的腰带,脸上却依旧是嬉笑的神色:“男子汉大丈夫挨几下鞭子算什么,倒是没想到风姑娘你今日竟还能爬的起来,可见楚公子还是叫刑堂对你手下留情了。”
风飒没有理会碧渊的故意调侃,正色道:“今日要去灵山看雪晴,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的。”
她与雪晴,是从小便跟在公主身边一起长大的,也一起陪着公主去了西岐。
一年前的此时,她被公主派去向蓝羽军求救,正在归来的路上,而当她赶回西岐之时,雪晴却已经为了保护公主香消玉殒。
十数年的姐妹,却终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幸而雪晴被公主带了回来,就葬在了灵山之上,清明祭日,总能见上一见,不至叫她太孤单。
身为兄长的碧渊正正经经的拱手为礼:“多谢你还记挂着她。”
风飒侧身一步,不去受他的礼,却道:“我与雪晴从七岁起便跟在公主身边,相处之日怕是比你更久,倒是真用不着你来谢。”
碧渊摇头失笑:“这话昨儿公主也说过,倒是我多嘴了。也罢,那便去叫雪晴瞧瞧你我如今这模样,最好找公主告上一状,看楚公子以后——”
“我以后如何?”
慕容楚推开门走来出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还在揉着腰肢的顾弦思。
碧渊拱手讨饶:“楚公子最是大度,以后定能将更得公主欢心!”
顾弦思扶着酸软的腰肢,脑子里浮现出昨夜被慕容楚困在榻上无处逃脱的情形,不由得对着一脸暧昧看着他们奸笑的碧渊龇了龇牙——
更得欢心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太费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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