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吼得大声,加之山谷空旷,不过片刻便有数名无极门暗哨落在了她面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放肆!”
司时小心翼翼的缩着脖子,尽量离刀锋远些,“这位大哥,我也是神教之人,只是因为与大祭司走失,因此才会独自一人回来报信。”
“报信?”几人对视一眼,又听她说到大祭司,因此倒没着急动手,反而问道,“这么说两日前闯入燕云峰的人是少林寺派来的?”
已经有人闯山了?
司时一愣,可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虽受风流绪的指令,故意露出破绽给少林寺,可也难保其他门派没有得到消息。
不过如果闯山的人是少林寺的,那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我不敢肯定,不过少林寺是两日前才刚发现的我教秘密,想来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派人前来打探。”
那人的画影图形圣女已经命人下发教众,却不是少林寺的人,毕竟少林寺的都是一群和尚,怎么可能像画上之人那样留着长发,他们刚才如此问,也不过试探而已。
“你脚步虚浮又无武功在身,现在却来说什么是我教门人,还说与大祭司走散,我看你才是派到由峰山的探子!”
领头一人仍旧不信,同时向持剑之人使了个眼色,竟是准备让人杀了她。
“我有证据!”司时大喊。
“什么证据?”
无极门教众不少,可却不是每个弟子都有表明身份的凭证,唯一区□□份的也不过服色而已。
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一看就普通人,要想拿出能证明他身份的凭证,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大祭司的个人喜好。”司时抿抿唇,眼神真挚的看着面前几人。
“什么?”
几个暗哨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面前这个身无二两肉的干瘪小子竟然知道大祭司的私密喜好?
他们有种三观要裂了的感觉,难不成大祭司竟然喜欢的是男人?而且这种弱不禁风类型的
照理说这个问题不应该继续再问下去,可好奇之心就像猫爪一样挠着他们的心,于是后面一人试探着出声道:“那你说说?”
司时见他们被唬住了,因此便轻轻抚了抚袖子,淡声道:“大祭司若是准备与人动手,一般是着黑色短打,可其实他平时却喜欢穿青、白二色,束发最喜欢用玉簪,而且一旦靠得近了,便会闻到一股似兰似麝的冷香,若是抱人,则”
“停!”
领头之人直觉再听下去就要被大祭司灭口,因此理智战胜了好奇心,适时喊了停。
他们从不觉得风流绪身上有什么兰花冷香,若真有,也不过血腥杀伐之气,门内教众对他从来十分畏惧,每每禀告事情都是离得远远的,就算再近,也有一步之遥。
若要闻到这人口中所说的冷香,想来两人必是离得极近了,说不定就是他口中的什么“抱”
“好了,既然你对大祭司如此了解,我们便姑且信了你,可你说少林寺准备打过来了,此事需由你自行向大祭司禀报。”
司时见他们面色古怪,便知道这是想歪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风流绪每次带人,最喜欢像抓麻袋一样提着人后腰,可惜她不过换了一个字,这些人就想歪了,真是太不纯洁了。
领头之人取来黑布蒙上了司时的眼睛,一行人很快便押着她进了山。
不过此时风流绪并未在自己的屋子里,因此暗哨押着司时前来并未找到人。
乌庄风流绪说“青衣卫”折损大半,心中恼怒异常,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实力不济便只好隐忍不发。
他的当务之急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选拔得力属下,如此方能平衡和右使左典的势力。
要说无极门内最有权势的,除了教主夙冥轩便是风流绪了,可这二人虽位高权重、地位超然,但要论实力,却还是要看左右二使。
乌庄的“青衣卫”乃选拔门中精锐而来,专司刺杀、灭门一类事务,个个武功高强,若是遇到一般高手,甚至能以一当百。
而左典的“暗云使”则除了负责研制各种毒物外,还负责无极门内务,例如桑离需要的妙龄女子,便是左典手下“暗云使”的手笔。
两人一人虽是主外一人主内,可不仅互相掣肘,而且还水火不容。
无极门内所有教众,人人都要服用一种毒药,此毒无解只能每月服药,而这种毒药便由“暗云使”每月分发。
而暗云使因为专研各种毒虫药理,武功不济,每每出门却要“青衣卫”同行,两方人马角力,便时常发生意外。
乌庄怀疑此次“青衣卫”之所以折损大半,说不定就是左典在其中捣鬼,毕竟上个月他才让“暗云使”在执行任务时折了好几人。
风流绪向夙冥轩汇报完丐帮分舵的情况,本以为夙冥轩这次会重罚他,没想到他却只说了句“知道了”就让他退了下去。
不过他还未回到房间,乌庄却在半道拦住了他。
“大祭司,此次因是教主的命令,因此“青衣卫”才几乎倾巢而出,可要说单凭一个少林寺便想将我手下人杀尽,我却是不信的。”
风流绪并不看他,只负手侧过身,淡声道:“右使此言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做了什么不成?”
乌庄连道不敢:“大祭司不要误会,我知大祭司一心为了无极门,绝不会干出对无极门有害的事,只是此事太过蹊跷,因此我才由此一问。”
一心为了无极门?风流绪在心中一哂,这话或许乌庄自己都不信,只不过是他身为祭司,地位便与圣女一样,权力虽大,地位虽高,却永无担任教主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没有必要打破现在的平衡,毕竟谁当教主他的地位都不会变。
“右使既知绝不会是我,那又为何有此一问?”
左庄见他的态度便知这事只能到此为止,况且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大祭司既然不愿透露,我也绝不敢有怨言,只是“青衣卫”除了要行外事之外,也有镇守主峰之责,如今几大门派已有所察觉,若无准备,恐将来外敌入侵时我等无法抵挡,因此特请祭司准许我将“青衣卫”扩至百人,以防不测!”
“百人?”风流绪似乎有些疑虑,“若要重建“青衣卫”,百人之众便是门内精英尽出,此举恐需教主应允才行。”
“大祭司放心,此事我已在刚才禀明过教主,教主已经应允,只是此事还需圣女协助,因此我才来请示大祭司。”
乌庄见他没有一口回绝,便知机会来了,因此赶忙回道。
风流绪听他说夙冥轩也同意了,便也点点头:“如此,那我便派人往燕云峰去一趟,圣女会马上安排试炼之事,两日之内你务必要重建“青衣卫”,由峰山绝不容有失。”
“多谢大祭司!”
乌庄大喜,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容易,虽知可能有诈,可他也等不得了。
再说等两日后自己重建“青衣卫”,便是风流绪再有手段,他也不可能以一当百,到时要如何,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风流绪看着大步流星而去的人,刚才还笑盈盈的脸此刻已无一丝表情。
由峰山终年云雾缭绕,难见阳光,不仅是因为地理位置,还因为林间还有许多人为制造的毒瘴,因此总给人以阴冷诡谲之感。
司时一路被蒙着眼带进山中,几乎除了几人的脚步声之外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这里就像一座死山,没有一点活气。
因为风流绪不在,因此她脸上的黑布并未取下,加上暗哨仍要继续巡逻,因此便只留了一人看守她。
“这位小兄弟,咱们大祭司没有人服侍吗?为什么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关系,司时反正也只是想发出点声音。
“我听说咱们拷问时常用一种毒药,好像叫“钩吻”,你听说过吗?”
“我见过大祭司给一个衡山派的长老用过一次,当时那人就痛得满地打滚,好像最后人还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疼死的。”
她口中不停,一直絮絮叨叨:“哎呀,希望我以后不要惹大祭司生气,否则要是哪天我也吃上那么一颗,估计还没等发作就要先吓死了。”
那人被她烦得要死,他从未见过如此多话之人,想呵斥司时闭嘴,又怕她真是大祭司男宠,正极力忍耐,就见风流绪正从甬道另一头走来。
他立时大喜,远远的就在门边冲风流绪行礼:“参见大祭司!”
风流绪看着站在门边的两人,眉头紧皱。
他的院子并无下人服侍,因此若他不在也无人敢进他房间,可今日这人却似乎很高兴见到他?
瞥了站在一旁做鹌鹑状的司时,风流绪冷笑一声,推门进了屋。
司时听到了他这声冷笑,当下心里就一紧,头也低得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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