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宋小姐,如今我们都在,你只管说!若是证据充分,情况属实,蔡大人真是那等虚伪小人,他也不敢当着我们的面,把您怎么样!”
风向逆转,蔡知府抬头看向人群,却见黑压压一大片,压根就找不出方才说那话的人。
宋知绾唇角微扬,面向围观的百姓们,福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诸位仗义执言,”
“宋小姐不必客气!快说吧!”
四周百姓们纷纷附和,看热闹也好听说书也罢,都想知道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宋知绾看向蔡知府,“既然蔡大人答应了,那我便一一回答大人先前的疑问。”
蔡知府眸光沉沉,神情阴鸷,眸中的杀意已经不加掩饰。
“先前大人问,为何要加害我爹爹,诬陷我爹爹贪污受贿,正是因为蔡大人对已故长子蔡瑞辰的死怀恨在心,府城中没了七殿下镇守,你便想要将罪犯蔡瑞辰从牢中救下,更是在我爹爹办案途中,多次出手阻拦!”
“胡说八道!”蔡知府震怒不已,“我儿瑞辰审判之际,本官避嫌闭门不出,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官曾阻挠你爹爹办案?”
“蔡大人避嫌,可这官府里,可多得是听命于您的人,”宋知绾看向先前一直为蔡知府说话的,和他爹爹同级的陆萧,“陆大人,”
“陈大人,吴大人,刘大人,分别是蔡大人的学生、姻亲、同袍,平日里都是唯蔡大人马首是瞻,这次蔡瑞辰下毒一案,本来七殿下已经早早下令要依法判处,可我爹爹审案之时,这三位大人不是丢了供词,就是推脱身子不适拖延宣判的日子,更有甚者不愿意交出官印给判决书盖章,蔡瑞辰本该早于一月前就该斩首示众,可偏偏拖了半个月,临斩首之日,贵府夫人和小姐更是带着诸多礼品登我宋府的大门,所为何事,蔡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被宋知绾点名的几位大人皆是一脸张皇之色,被宋知绾戳破心中意图,将这些算计摆到明面上来,耳畔是百姓们议论纷纷,眼前是众人鄙夷不屑的目光,陆、陈、吴、刘四位大人面露羞恼,都低下头去。
“亏我前些日子,还觉得蔡知府敢于大义灭亲,是个正直好官呢,原来面上避嫌,私底下却让下属去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要是光明正大去求七殿下放过蔡瑞辰,我还夸他一句慈父之心,这亲自将儿子关押进去,博得了一番好名声,转头就搞这些龌龊的勾当,阻挠宋大人办案,还想将一个丧尽天良的犯人给救出来,我呸!”
“这儿子老子,都是一路货色!若是没有蔡知府的纵容,那蔡瑞辰岂会光天化日之下,能对一个只见过几面,只是有些争执的小姑娘下此毒手?”
听着周遭百姓的议论,宋知绾眸光冷凝,“这便是你设局陷害我爹爹的原因。”
“证据呢?人证,物证,你总要拿出来一项,不然,你不仅污了本官的清誉,还造谣这四位大人的名声,数罪并罚,这可不是鞭笞之刑就能解决的了。”
蔡知府已经不想再去管那些愚昧百姓了,他盯着宋知绾,那双黑沉的眸子里仿佛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只等宋知绾山穷水尽,他便将她一举定罪,行刑之人下手重一些也是有的,只要一定罪,她宋知绾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衙门!
什么名声,什么律法,他统统顾不得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宋知绾此人斩杀!
“正是!你若是没有证据,空口无凭,造谣我骆家与蔡大人合谋,我本就已经入狱,为何还要平白往自己身上揽这一个行贿的罪名?”骆正雄稳住心神,大声斥道。
“因为蔡大人同意,让骆公子跟随府中二少爷一同去往白麓书院读书,白麓书院的名额有多难得,皆因进得白麓书院,就相当于离功名只有一步之遥,只要骆公子有了功名,你骆家便脱离商籍,前途无量,而这些,只需要你一口咬定是行贿于我爹爹,蔡知府目的达到,就算你身上有着两项罪名,你为他做事,他难不成还会不管你吗?”
“简直是一派胡言!”
骆正雄气急败坏,涨红了脸,“这只是你的一番猜测!这白麓书院的名额,我骆家便弄不来么?”
宋知绾看向还想将属于白麓书院的身份玉牌藏起来的骆群,听见骆正雄的话也不觉得意外,“白麓书院每年所收学生不过其二,一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子,以及皇亲国戚贵族亲王,若是皇子世子之尊,还可以带两位伴读进去,二是出身农家,天资极高,品性优良的学子,经过白麓书院的考核方可入学,不知,”
“骆公子是哪一种呢?是结识了哪一位公侯世子,愿意带你以伴读的身份进入白麓书院,还是你学问出众,通过了白麓书院的考核?”宋知绾眉目如画,偏偏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冰锥似的,一下一下往骆家三口心中砸。
哪一种?都不是!她就是故意羞辱他!骆群眸光怨恨,一张脸青青白白,恶狠狠地瞪着宋知绾,骆夫人更是双目充血,恨不能扑上去将宋知绾撕碎才好。
宋知绾毫不在意,轻笑一声:“据我所知,白麓书院的考核已经过去,而最近府城里也没有公侯之子,可供骆公子结交,那这白麓书院的名额是从何而来的?”
“这府城里,能弄来白麓书院名额的,除开蔡大人,还会有谁呢?”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蔡知府面色黑沉,冷声道。
“这并非民女一面之词,民女有人证,是她亲眼看见蔡大人身边的管家与骆家母女合谋,也是她亲耳听见蔡知府与骆家针对我爹爹的阴谋,更是她亲口告诉我,这骆家用来诬陷我爹爹的紫檀木,根本就不是紫檀木。”
骆群瞳孔剧震,不可置信地望向一旁的项家,见确实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沉。
“民女的证人,此刻就候在堂外。”
按照计划,项佩杉此时应该拿到东西,候在官府外面了,宋知绾抿紧了唇,她要赶在那位大人到来之际,便将蔡知府的真面目揭露在百姓面前。
蔡知府眸中忽地闪过一丝极清淡的笑意,他挥了挥手,爽快道:“那便传吧。”
那衙役穿过人群去到衙门外头,不过一会儿便回来了。
“回禀大人,堂外并无宋小姐所说的证人。”
怎么会?!宋知绾猛地抬头,看见蔡知府眼底的疯狂与得意,心中忽然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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