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的就是你!”
这一巴掌来得太快,梁正谊和蒋太尉还没反应过来,宋知绾就又干脆利落的甩了郑容音两巴掌。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当着本世子的面对容音动手?”
梁正谊又惊又怒,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臂想要替郑容音打回来,却不想高高抬起的手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控制住了,回头一瞧,赫然是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镇北王府的世子,还不快松手?!”
那侍卫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甚至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梁正谊痛得面目狰狞,满腔怒火正待发泄,可蒋太尉的一句话,他瞬间僵住了。
“微臣参见七殿下——”
顾之宴一身黑衣,神情冰冷,冷淡的眸光在房间内扫过,嗤笑一声:“太尉府上当真是好热闹啊!”
那几巴掌宋知绾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仿佛心中的郁气都散了许多,郑容音捂着发红的脸颊,眸光怨毒,却又顾忌着顾之宴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宋知绾冷冷的瞥她一眼,拉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夫就到了床前,一看见床上面色惨白的小葵,顿时就后悔那三巴掌还是打轻了。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绝处逢生,蒋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顾之宴的阵仗这样大,大夫不敢怠慢,仔细给小葵把了脉,心中松了口气,“小姐虽然落水,但好在身子骨康健,如今只是受凉了,小的开几幅方子,三碗水熬成一碗,服下后好生捂着,等出了一身汗,就会好了。”
“真的吗?大夫,你可要仔细看看,要是蒋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宋知绾眸光微深,轻声道。
一看小葵的面色,宋知绾就知道其实小姑娘没什么大碍,但如今这场景,小葵非但不能没有大碍,她还要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就是因为镇北王世子为了未婚妻额上的伤,将原本给落水的小葵医治的大夫抢了去,害得蒋府的嫡小姐生了重病,险些活不过来了!
只一句话,蒋夫人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知道女儿没有大碍,心头忧虑放下大半,自然也就腾出心思来收拾方才的郑容音和梁正谊了。
蒋夫人以帕掩面,哭得好不可怜:“方才世子爷拖着您给郑容音治额上的伤,耽搁了这么久,那湖水那样凉,我女儿小小年纪……”
大夫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方才是迫于蒋太尉和梁世子的压力给郑容音治伤,如今来了个更大的给蒋夫人撑腰,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李大夫沉吟半晌,面色凝重,又重新给小葵把了一遍脉,沉声道:“方才是小的疏忽了,小姐的身子是康健的,可这寒气入体,方才又耽搁了这么久,性命定然是无虞的,可这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啊……”
“世子爷好大的威风,竟是硬生生将蒋小姐的病拖成了这副样子!”
大夫说完,宋知绾当即装出气愤不已的样子对着梁正谊发难:“一个额上的轻伤,一个是落水受凉,世子爷就是再眼瞎看重旁人,也该长了脑子分出轻重缓急!还是说世子爷就是故意的,拖延时间伺机报复?”
一句话将自己和容音妹妹都骂了进去,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过,梁正谊只觉得胸腔中怒火升腾,冷声斥道:“方才那大夫明明说那小疯子身体无碍,你分明是血口喷人!”
方才宋知绾说的那句话并未顾忌在场的梁正谊等人,都不是蠢笨的人,都明白宋知绾要将这个罪名按在梁正谊的头上,可宋知绾说错了吗?
除开小葵的身体无碍,梁正谊硬拉着要给小葵医治的大夫,给郑容音治疗额头上的轻伤,而将落水昏迷的小葵置之不理,这件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宋知绾将梁正谊面上对小葵的嫌恶尽收眼底,听见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小疯子三个字,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两跳,要是可以,她真想也给这所谓的梁世子一巴掌!
顾之宴冷眼瞧着,心中也颇为佩服宋知绾的急智,他冷哼一声道:“梁世子敢做敢当,可千万别堕了镇北王府的名声。”
“方才屋中的情形,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难不成她说错了,梁世子当真是眼瞎心盲,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是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害蒋家小姐的性命?”
这就是越说越重了,梁正谊暗暗咬牙,看向一旁的顾之宴,他拱手一礼道:“七殿下,方才是我一时情急,太过紧张容音妹妹额上的伤势,再者,”
梁正谊皱着眉头,厌恶的扫了床上了小葵一眼,“容音额上的伤本就是拜蒋家小姐所赐,如今又被蒋小姐弄得伤口流血……”
“你亲眼看见了么?”宋知绾冷着脸,“你亲眼看见是蒋小姐使得郑容音额上的伤加重的么?”
“不是的!”
一直守在小葵床边的,叫做舒晴的丫鬟,是蒋夫人拨给小葵的人,她眼眶通红,瞪着郑容音的目光满是愤恨:“我们小姐分明碰都没碰到她,她就自己摔了!”
梁正谊简直要气笑了,他都亲眼看见那小疯子要对容音下手了,难不成还有假?
“你所言当真?”宋知绾神情一凛,“这位姐姐,劳烦你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如实讲来。”
先前蒋夫人势弱,舒晴一心护着床上的小葵,可却帮不上半点忙,如今有了七殿下为小姐撑腰,她当即就擦擦眼泪,道:“先前我们小姐从湖边经过,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谁知路上正好遇上了容音小姐,”
“容音小姐说帕子没拿,就叫身边的芝香去取,我们小姐刚回来,本就对容音小姐不太熟悉,但容音小姐要和我们小姐一道走,几句寒暄下来就起了口角,容音小姐说、说、”
舒晴迟疑着看了宋知绾一眼,咬咬牙:“容音小姐说,宋知绾是那穷乡僻壤里来的村姑,行事张狂不顾忌,半点礼仪都不懂,还说宋小姐是乡下姑娘不听教化,我们小姐气不过,就同容音小姐争执起来。”
“可我们小姐确实是没碰到容音小姐的!奴婢看得真真切切!”舒晴急切道。
她说的每一句话梁正谊都不信,郑容音在他心中就是个惹人怜惜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天性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粗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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