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谊嗤笑一声:“难不成是容音故意摔倒,利用自己额上的伤来嫁祸你家小姐不成?”
还真叫他给说中了,但郑容音脸色不变,眼里含着泪花儿,抚着两边被打得红肿起来的脸颊,一副强忍着疼痛故作坚强的小白花模样:“我与二妹妹无仇无怨,女子的容貌这样重要,我何必拿这样的事情来嫁祸她。”
看着郑容音这幅样子,梁正谊心中恼怒,看着宋知绾的目光冰冷刺骨,“宋小姐一言不合就冲进来打人,要是容音真的说了那些话,那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乡野姑娘不听教化,简直粗俗野蛮!”
“若是绾绾打抱不平为粗俗野蛮,那梁世子堂堂男子仗势欺人,不分青红皂白对一个小女孩儿下手,那岂不是心思狭隘居心不良?”
顾之宴神情冷厉,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梁正谊虽然心中万般不服,但仍旧要顾忌着顾之宴的身份,梗着脖子冷声说道:“殿下言重了,我也只是为容音打抱不平罢了,”
“且不谈那丫鬟所言真假,当时容音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小疯、那蒋小姐身边却是围着一圈人,都是蒋小姐自己的人,当然是向着蒋小姐说话了。”
宋知绾正待辩驳,忽然眸光一闪,注意到那郑容音的额上的伤口处,原本透着鲜红血色的纱布掀起了一个角,隐约露出里面已经结痂的伤口,该是方才宋知绾下手打她时,将包扎完好的纱布给打松开了,但是看清了里面已经结痂褐色的伤口时,宋知绾瞬间明白了,明明就是因为这郑容音想陷害小葵,这额上包扎的纱布本就没有系牢靠!
“可怜我容音妹妹,”梁正谊轻叹一声,看向一边的楚楚可怜的郑容音,“明明受人欺凌,却还是心地善良……”
宋知绾忍无可忍,几步上前,一把将郑容音额头上纱布掀开,“这便是郑小姐加剧的伤口么?”
“啊!”
“你别碰她!”梁正谊简直要被宋知绾气疯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鲁莽,这样不知所谓,行为粗鲁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郑容音则是满脸惊慌,立刻抬手捂住伤口,宋知绾将那所谓“染血”的纱布放在鼻尖一闻,瞬间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郑小姐流出来的血竟然和京城里时兴的胭脂是一个味道的,真是稀奇啊!”
宋知绾冷笑着,将手中“染血”的纱布放在众人面前,伸手拿过一旁的茶水倒在纱布上,那层艳丽的“血色”立时就化开来,空气中立时就弥漫出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
“这是、是我今早敷的香粉!”郑容音强撑着辩驳道,“这纱布上的血是真的血!”
宋知绾眸光讥嘲:“是与不是,郑小姐将伤口给我们看看不就行了?”
蒋太尉心惊胆战半天,也从郑容音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和宋知绾的话语中琢磨出来了,他看向郑容音,拧着眉头沉声道:“容音,让我们看看你额头上的伤口。”
郑容音不敢,她的伤口其实早就结痂了,虽然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严重,她早就后悔了,为什么方才在湖心亭的时候没有下手狠一些,真的将伤口崩裂开来,她是真没想到梁正谊一出手就将那小傻子给推下了水,推下水也就罢了,反正梁正谊是站在她这边的,而蒋太尉也不敢得罪梁正谊,要是宋知绾不来,那小傻子说不定真就落下病根再没机会同她争了!
可偏偏闯进来一个宋知绾!还带了七殿下给那小傻子撑腰!
郑容音心中恨极,敛眉低眼,一副胆怯害怕的样子:“爹爹,伤口太丑了,女儿怕污了爹爹的眼……”
“是不敢吧?”宋知绾好整以暇的笑笑,“郑小姐,蒋太尉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你撑腰,梁世子也看不见自己正统的未婚妻站在你这边,你将伤口给他们看看,要是我宋知绾真的做错了,你也好叫他们来惩治我呀?”
蒋太尉深吸一口气,这宋家小姐果真是乡下来的,说话也忒不顾忌,什么叫抛弃亲生女儿?简直太难听了!
梁正谊没心思理会宋知绾话语中的讽刺,他是替郑容音撑腰,但他又不是傻子,要是郑容音额上的伤口加重是假,那方才他将那小疯子推到湖里算什么?
“容音,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梁正谊沉下脸,不容辩驳道。
郑容音心里将宋知绾恨死了,但如今这场景她也没办法,颤着手移开,额头上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郑小姐真是好本事啊,将蒋太尉和梁世子耍得团团转。”顾之宴嗤笑道,目光讥诮。
“只是苦了蒋小姐,被你害成如今这般模样!”
顾之宴声音一沉,冷飕飕的眼刀刮过去,郑容音立时便吓得一哆嗦。
“不是的世子哥哥……”
郑容音一看梁正谊冷沉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慌乱,“你听我解释!”
梁正谊恼怒非常,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宋知绾冷声打断:“郑小姐,你快解释,说说为什么这纱布上的血迹散发着桂花香气,为什么明明额头上的伤口没有崩裂却还要诬陷小葵,为什么要在梁世子拉着大夫给你诊治并未裂开的伤口时不拒绝,为什么能忍心看着无辜的小葵被你害的落水不能及时就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郑小姐,我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听说了你的温婉纯善的好名声,”宋知绾眸光清凌凌的,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却不想这好名声下头,原是藏着这样肮脏龌龊的内心!”
郑容音紧紧攥着梁正谊的袖子,这下是真的哭了,她双眸含泪,哭的楚楚可怜,可面对宋知绾的声声质问,却说不出一句应答的话。
“容音,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么?”
蒋太尉看着面前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孩儿,难以置信她竟然有着这样阴毒的心思。
“爹爹,我没有——”郑容音心头恨的滴血,可如今这局面,不管她怎么说都解释不了她额上并未崩裂的伤口。
“既然没有,那郑小姐倒是说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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