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没事吧?”

    祝幻三下五除二将那个灰衣人打晕,赶紧过来查看宋知绾的情况,宋知绾痛得说不出话,扶着腰直吸气,缓了缓道:“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祝幻扶着宋知绾在一旁坐下,又去查看那个少年的情况,道:“无碍,就是身子太虚弱,受了惊吓,这才晕了过去。”

    说话间外面的湛祺然已经扶着廉伯进来了,一看见床边晕倒过去的少年,廉伯当即悲呼一声,连忙奔上前去:“明哥儿!”

    宋知绾忍着疼道:“廉伯,他就是晕过去了,你别担心,快看看这屋中的花还有没有得救吧。”

    宋知绾以为,廉伯这样想在菊花展上得到第一名,是为了给自家孙子治病,一定会十分紧张屋中那些几乎被全部毁坏的菊花,可谁知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孙子没事,也没有放松分毫,看了看屋中的那些菊花,便要去请大夫。

    “湛公子,麻烦你,叫些人来将这人扭送官府,还有他损坏了廉伯的菊花……”

    “不能报官!”

    谁知道,已经走出门的廉伯一听见报官,便如临大敌一般,面上再没有先前的平和,反倒多了几分戾气。

    宋知绾正要细看,廉伯眸光中的暗色也已经消失了,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带了一点愁苦,道:“宋姑娘,湛公子,老头子知道你们是好心,可是这人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我家中毁坏这些菊花,背后定然是大有来头的,我们不过是小门小户,招惹不起。”

    “廉伯,你放心,我可以……”

    不等宋知绾说完,廉伯立刻将她打断:“我知道宋姑娘和湛公子家中定然也是有些背景的,可是你门护得了老头子这一时,护得了一世吗?老头子的命不要紧,我这孙子可是万万不能出差池的,他本就身子不好,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更叫我对不起他父亲母亲?”

    “老头子知道二位的好意,只是这好意我老头子心领了,谢谢宋姑娘,谢谢湛公子。”

    宋知绾还想劝解,可廉伯全然听不进去,不顾宋知绾的阻拦,就直接将那个灰衣人放跑了,然后便客客气气的将宋知绾和湛祺然清了出去,直接将门关上了。

    饶是祝幻性子冷淡,都替宋知绾感到不平:“小姐一番好心,这个老爷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湛祺然替宋知绾叫了一辆马车,见她上车了才道:“宋姑娘,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廉伯是这样的性子,只要是一涉及他孙子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十分极端,若是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

    “那之前那个灰衣人是?”宋知绾还是有些担忧。

    湛祺然道:“他不伤人,也只是将廉伯屋中的菊花毁坏,想必是为了不让廉伯在明日的菊花展上露面,我与廉伯是熟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替他查清楚的,宋姑娘回去好好养伤,若是查出什么来,我自当上门告知。”

    也只能这样了,宋知绾点点头:“那麻烦湛公子了。”

    来时好好的,回去却腰却伤了,医者不自医,等到回到暂住的宅子里,请来的女大夫也已经到了。

    “这是怎么了?”

    叶从筠和李云韶见祝幻扶着宋知绾下来,宋知绾步伐迟钝,像是极力忍耐着痛苦,两个人赶忙上前来搀扶。

    宋知绾完全说不上话,祝幻三言两语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叶从筠和李云韶立时忿忿不平。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这青天白日的,竟然直接闯到人家里去?也太过分了!”

    “天呐,这么一大块淤青!”

    褪下衣服才发觉腰间的淤青有多严重,瓷实的硕大的花盆从足有两个宋知绾那么高得报花架上倒下来,要是砸到了那个少年的头,岂不是要当场没命?

    虽说砸到腰痛是痛了点,可是好歹救下了一条人命,宋知绾在心中给自己洗脑,下一秒,当要揉开淤青的手在腰间动作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

    太痛了,宋知绾痛得眼泪直飙,好在是终于在旁玩时分停下,腰间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这宁州城,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叶从筠气愤道,“莫不是这宁州城的官员都是死的吗?”

    宋知绾摆摆手:“这有人想要作恶,便是再尽职尽责的官员坐镇,恐怕也拦不住那些人的狼子野心。”

    “那,那个廉伯呢?”

    “你为他的孙子挡了这个花盆,祝幻给他人都抓住了,他说不报官就不报官?”

    李云韶拧着帕子,替宋知绾擦拭腰间别处沾染上的药酒,一边道:“许是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宋知绾想到方才,她一说要报官,那廉伯便瞬间变了脸色的样子,再有那个满脸疤痕的少年,总觉得这其中,像是有什么蹊跷。

    既然廉伯这样想要得到菊花展会的第一名,那有人为了不让他得到第一名青天白日的闯进他家中毁坏了几乎所有的菊花,这样重大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够忍耐着不去报官?明明人都抓到了,却还要害怕有人报复,而选择将那个灰衣人放走,是真的害怕惹来麻烦,还是在隐瞒着什么?

    是不愿意去报官,还是害怕去见官?

    宋知绾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却一直回想起一张遍布疤痕的脸,苍白羸弱,没有一丝血色,脆弱的仿佛风轻轻一碰便会碎掉,再者说,那少年就算身处陋室,身穿布衣,也难以掩饰周身的矜贵气质。

    宋知绾受了伤,一连好几日都动弹不得,次日的菊花展会自然也是去不了了,她不去,叶从筠和李云韶也不想再去了,于是两人留在府中,陪着宋知绾看书下棋。

    到了中午,外头忽然热闹起来,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的,仿佛是有人在游街。

    常欢出去看了看,回来道:“是菊花展会选出了新的菊中花王,是金家嫡小姐培育出来的金牡丹拔得了头筹,如今正在游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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