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雁带着席清芬还真的去了市里大医院,倒不是因为她听邓一新的话,邓一新她是第一次见,在她心目中这个外来的医生还不如郑铁柱有威信。她去市里的医院主要是因为平时都在市里打工,对市里的医院更加熟悉和信任,况且市里和县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她去得最多的就是人民医院,所以她带席清芬也来到这里。

    路上张红雁发现席清芬几次捂着肚子,询问之后席清芬只说自己是来例假时有点痛经,所以张红雁并没放在心上。

    在人民医院,内科医生问清情况就安排了验血。化验结果拿给医生一看,医生指着一行数据说道:“白细胞明显高啊!这是体内有炎症。”但是后来医生通过问诊和查体,并没发现具体的病因,席清芬的炎症好像非常隐秘。

    “她这几天来例假了,还说肚子疼,和这个有没有关系?”张红雁问道。

    医生摇摇头:“痛经不会造成白细胞升高。但是你们可以去妇科看一下,拿点治痛经的药!”

    医生的话让席清芬的表情明显紧张了,马上说:“妈,我没事,不用再检查了,咱们回家吧!”

    医生开了一些口服广谱抗生素,为了快速消炎还开了一瓶点滴让席清芬输液。席清芬执意不去妇科张红雁也没强迫,带着孩子输完液她的体温还真降了下去。医生开的药非常见效让张红雁放了心,又带着孩子坐车返回五沟河。

    这天张红雁没离开家,晚上在家陪了孩子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席清芬体温依然正常,张红雁才返回市里。

    可是不料这天夜里,席清芬再次发起高烧,郑铁柱和邓一新再次来到危奶奶家里。这次的情况比前天还严重,席清芬全身滚烫双眼紧闭,用体温表测量的结果显示体温高达四十点五度,已经烧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危奶奶急得直哭,甩着两只手,完全没了主意:“这可咋办,这可咋办!还得给她妈打电话……不对,得给我儿子也打电话,叫他们两个赶紧回来……”

    “给他们打电话没用,现在得赶紧打120了!”郑铁柱说。

    “120不是那么快就能来的,也得从县里过来……”危奶奶颤抖着声音说道,随后又趴在床边大声叫着,“清芬,清芬,快点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邓一新拿着前一天人民医院的化验单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思考着席清芬反复高烧的原因。原因体现在化验单上就是白细胞明显升高,已经超过标准值好几倍了,但为什么会这么高是邓一新一直想不明白的。

    郑铁柱和危奶奶争论时,一些情景又浮现在邓一新的脑海中,那个溺死在厕所坑道里的婴儿,那个不完整的胎盘,一直特别胖,肚子里就像装着西瓜的席清芬……难道真的是她……

    也许就是她!

    “邓大夫,你说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打120啊!”郑铁柱和危奶奶争论未果,向邓一新求证道。

    邓一新的心中几乎有了答案,他咬了咬牙说:“给她脱裤子!”

    危奶奶和郑铁柱都愣住了,危奶奶还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道:“你说啥?”

    “给她脱裤子,快!”邓一新再次大声说出这个指令。

    危奶奶听清楚了,但很明显,她是拒绝的。危奶奶使劲摇着头:“不成不成,脱裤子干啥!我孙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邓一新料到他这么说会招致反对,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坚持道:“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们想不想救孩子!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发高烧!”

    “你知道了?为啥?”危奶奶问道。

    “她……”话到嘴边邓一新又说不出来了,万一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对孩子的名声影响太大了,自己也会招致骂名。

    他支支吾吾不说,把危奶奶和郑铁柱急坏了。郑铁柱一跺脚,喊道:“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

    “是啊,邓大夫,你是城里来的专家,你快说说是咋回事!”危奶奶说。

    两双眼睛全都充满期待地盯着邓一新,这个时候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邓一新横下一条心,指着席清芬说道:“我怀疑……厕所里的孩子是她生的……”

    “你说啥!这不可能!”没等邓一新说完危奶奶就怒气冲冲打断了他的话,“照你这么说,我孙女成杀人犯了,杀的还是自己亲生骨肉!?我孙女从来没和男人来往过,咋可能生孩子呢!再说,她要是真怀孕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会不知道!?”

    “就是,她还是个孩子呢,才十四岁!”郑铁柱也不相信邓一新的话,在一旁帮腔。

    两人的共同质疑让邓一新觉得压力更大了,他不停搓着两只手。说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生了孩子,恐怕真的没人会相信,但从席清芬的行为举止和她反复高热的情况来看,如果是她生了孩子就都解释得通了。

    邓一新犹豫了一番,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席清芬,还是说道:“把她裤子脱了让我看看吧!”

    “不行!我孙女年纪还这么小,让你看了算咋回事!你也不许再胡说八道!这是败坏她的名声!我这个老太太绝不答应!”危奶奶严词拒绝道。

    事情陷入僵持,邓一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一直躺着不动的席清芬身体突然僵直震颤起来,眼睛也直往上翻,样子非常吓人。

    “啊!清芬,清芬,你这是咋了!”危奶奶扑到床边焦急万分地喊道。

    这是高烧导致的惊厥,十分危险。如果仍然不能及时退热,有危及生命的可能。

    见此情景,邓一新不再犹豫了,大声喊道:“把她的衣服解开,把裤子扒掉!快!”

    眼看席清芬翻了白眼,危奶奶七魂没了六魄,再也不反对邓一新的话了。三个人一起上阵,七手八脚把席清芬的上衣和裤子都扒掉了。

    扒掉上衣是为了更好的散热退烧,扒掉裤子,邓一新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不对。就在把裤子扒掉的瞬间,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腐败的味道钻入鼻孔。郑铁柱在鼻子前扇了扇,很明显,他也闻到这股味了。席清芬卫生巾上面的血量很多,之前他还以为是女孩子来例假了,但是现在看来不是例假,而是产后恶露。再加上这股腐败的味道更让邓一新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急匆匆朝外走,说道:“我回卫生所拿点东西,郑大哥,你去接一盆水,用毛巾给她擦身体退热!”

    郑铁柱也被席清芬突如其来的惊厥吓坏了,两个没了主意的人对邓一新言听计从,赶紧接了凉水,用毛巾给她擦身体。

    当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都顾不上了。

    邓一新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卫生所,拿了麻药,窥阴器,刮宫器等手术用品,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

    席清芬的情况紧急,他要在危奶奶家里为她做手术。

    邓一新将窥阴器轻轻插入席清芬的下身之后发现,她的宫口松弛,这是非常明显的产后特征。

    邓一新这番操作又让危奶奶担心起来,问道:“她咋样?”

    “危奶奶,也许您不愿意相信,但是您的孙女确实刚刚生过孩子!”邓一新严肃地说。

    危奶奶瘫坐在床上,先是愣了一会儿,紧接着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这是哪个混蛋王八蛋干的!我找他拼命!”

    打过麻药,邓一新将刮宫器伸进席清芬的子宫,没过多久,一块暗红色血肉模糊并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物体被取出来。

    “就是它导致您孙女发烧的。”邓一新将物体放在一块纱布上说。

    危奶奶和郑铁柱都惊异地看着这团东西。

    “这是一块胎盘。前几天检查孩子尸体的时候我就发现胎盘不完整,这一小块残留在她体内,过了这么多天已经腐败,导致她宫内感染,造成反复高烧不退。现在这块胎盘被取出来,子宫清理干净了,再吃一些药,她的病应该就能好了!”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危奶奶双手合十对着房顶说道。

    “你可真神啊,邓大夫!看你年纪轻轻,我怎么感觉你比那些老专家都厉害呢!”郑铁柱毫不吝惜地夸赞着邓一新,随后对危奶奶说道,“危奶奶,您应该感谢邓大夫!”

    “哎呀哎呀,对啊!谢谢你邓大夫,是你救了我孙女一条性命!”

    一番感谢之后,愁云再次笼罩在危奶奶脸上,老泪纵横地说:“这是哪个畜生干的,可把我们家清芬害惨了!”

    处理完席清芬的紧急情况,邓一新给她吊了消炎的点滴,又用毛巾蘸着水反复给她擦拭身体降温。两个小时之后,席清芬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

    当席清芬的目光聚焦在邓一新身上时,眼神中划过一丝慌张。邓一新把盛着胎盘的盘子拿到席清芬面前,说道:“姑娘,别害怕,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这是我刚才从你身体里取出来的,就是它害你发烧的……”

    席清芬瞥了一眼盘子里那坨血淋淋的东西,一把把它推开:“拿走!我不想看!”然后她的嘴唇开始颤抖,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无息滑落下来。

    小山村的夜晚极其宁静,整个村子都睡着了,唯独危奶奶家还灯火通明。危奶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抚着胸口唉声叹气,眼睛都哭肿了,郑铁柱在一旁安慰着,但是言语上的安慰功效寥寥。

    十四岁的席清芬产子,也就是说怀孕时还不满十四岁。和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发生关系,无论是否自愿都属□□,是违反刑法的行为。与她溺死孩子的行为相比,这个□□犯才更是要抓的。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席清芬心里清楚,只是嘴上不愿意说,在极力逃避。但是这件事不是小事,而且已经惊动了警察,无论如何都是瞒不过去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做通席清芬的思想工作,让她好好配合警方,争取尽快破案。

    邓一新坐在席清芬的床边,思考了一下措辞,指了指危奶奶和郑铁柱对她说道:“姑娘,我们都知道出了一些事……这件事你可能不愿意说,但是……”

    话刚说到这里,席清芬突然起身,双腿并拢跪在床上,哭着恳求道:“叔叔,你们别把事情说出去!求求你们!要是说出去我就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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