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宁轻轻抚着宋棠的背, 安抚道“事情并不复杂,不过是刘月萍和再婚丈夫感情不和, 被袁瑞林钻了空子, 你想怎么处理?听你的。”
刘月萍听着方鹤宁的话,尽管这语气是温和的,但依旧让她心惊胆颤。
她怕事情牵连到自己,忙道“宋棠才刚醒, 要不你们先吃饭吧, 吃完饭休息休息, 等缓缓咱们再商量……”
“不必。”宋棠看向刘月萍的眼神泛着疏离和冷淡, 他是不太舒服, 但方鹤宁显然明白他的想法。
他不想拖着, 能尽早解决就早解决,这样他才能安心休息。
他丝毫没再给刘月萍面子, 语调冷硬,“这件事不需要从长计议,你们离不离婚没必要在我面前争论, 我不关心。
“至于高先生,你的公司被针对和你蓄意撞车这两件事各算各的,前者有我的一部分责任,因此,我出一笔资金帮公司度过难关,等恢复盈利后这笔钱要如数归还,后者, 这次的车祸我不追究相关责任, 我要你一句道歉和保证——
“为自己的冲动、莽撞、伤人而道歉, 并且保证会尽快处理好婚姻纠纷。”
他不想跟高广成多纠缠, 对方的公司被袁瑞林搞破产,说到底他脱不了干系。
与其追究什么责任,乱七八糟再纠缠一通,还不如低调处理,万一真闹上法庭再被媒体知道了,他不信袁瑞林会放过这样极为方便做手脚的机会。
再有,为什么不直接对刘月萍出手,反而要挑拨高广林?
针对刘月萍太过直接了,这么做就是想让这位不省油的夹在中间搅事,最好把事情闹大,更合袁瑞林的意。
他一点不想因为这个上热搜,对他来讲是能社死的程度,一想到别人茶余饭后会议论这些家长里短,他就膈应得不行。
综合下来看,要避免亲手送把柄,这样低调处理反倒最合适,得饶人处且饶人,高广林本身不无问题,可没有袁瑞林对方原本不会被卷进来。
听到这话刘月萍和高广林齐刷刷愣了,就这么揭过去了?
方鹤宁握紧了宋棠的手,看向高广林,补充道“你不用担心袁瑞林会再找你麻烦,他接下来自顾不暇,没心思管你。”
网已经撒好,猎物踌躇满志地往里钻,离收网不远了。
后顾之忧被打消,高广林怔了怔,看向同样惊讶的刘月萍,苦笑道“你儿子比你强,眼光也比你好。”
刘月萍根本没想到宋棠不追究,还给钱帮忙,更没想到方鹤宁居然答应,这……然而听到高广林的话,她就是一阵气闷。
她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嫁给这样一个没本事的窝囊废!什么潜力股!
高广林没再犹疑,看向宋棠道“这件事确实是我鬼迷心窍了,听了别人的挑唆,心智不坚定,迁怒了你……我很抱歉,对不起,往后我一定引以为戒。另外钱我收下,但我按照银行利息来算,到时候一块儿还给你,谢谢你肯帮我。”
说到这儿他又扫了眼刘月萍,“这段婚姻我们会尽快处理好。”
刘月萍看见高广林就烦,听对方说话更烦,“处理就处理,这婚早该离了!”
眼见两人又吵吵起来,方鹤宁示意梁英把人带出去,等到病房重新安静下来,他把宋棠揽进怀里,抚着对方的背,“有些事情适合快刀斩乱麻,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就好,别想太多,那些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宋棠略疲累地闭上眼,在方鹤宁肩上蹭了蹭。
被安抚的同时他心里隐约有些疑惑,对方这话有点点奇怪,似乎意有所指,但他又摸不到头绪。
他的手指轻轻勾着方鹤宁的衬衣,小声问,“我们回去吧?我不想住医院,没什么事,只是头晕。”
方鹤宁握住宋棠的手指,心疼归心疼,但该拒绝还是坚定拒绝道“不行,起码到明天。”
宋棠抿了抿唇,他不喜欢医院陌生又冰冷的环境。
再加上刚才刘月萍和高广林那一茬事,心里就更焦躁了,本来还算顺畅呼吸现在有点堵得慌,恶心的感觉更明显了。
他缓了口呼吸,退而求其次,“那你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方鹤宁不是察觉不到宋棠的僵硬,他只能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宋棠越是难受,除开心疼,他对站在幕后的袁瑞林就越是厌恶,恨不能今天晚上就把这些全都了结了。
然而到了现在不可能功亏一篑。
他放缓声音,道“多少吃些东西,少喝点粥。”
宋棠只是摇了摇头,没做声,在听到门被敲响时他松开手转身朝里侧躺下,背对着门。
方鹤宁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拿了晚餐回到床边,看着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的身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把清淡的晚餐摆好,一手撑在宋棠身侧,轻声道“是你喜欢的咸粥,放了虾仁、玉米还有豌豆,少吃些好不好?”
宋棠却连眼睛都没睁开,反倒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没胃口,不想吃。”
方鹤宁直起身,端起粥碗搅了搅,鲜香的滋味逸散开,“我尝过了,味道确实不错,棠棠乖,听话,少吃些。”
宋棠本来就还难受,更没一丁点胃口,还反胃得不行,方鹤宁越是坚持、越是劝他吃东西,他心里莫名窜起来的火气就越盛。
根本控制不住。
因此他反驳的语气就有点冲,“不听话,不吃!”
方鹤宁搅着粥的手顿住,神色辨不出喜怒,“真不吃?”
“不吃就是不吃!”
闻言,方鹤宁的眉眼略略挑了下,没再开口,啪嗒一声把粥碗放在床头柜子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安静,宋棠有些心慌地半睁开眼,又不敢转头去看,刚才话音落下他就后悔了,方鹤宁是关心他,他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真的不吃也不该用那么冲的语气说话,方鹤宁听着什么感觉?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烦躁,出事的是他,可更煎熬更难受的一定是方鹤宁,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有些心虚,还有些难过。
寂静蔓延开让他更没底了,方鹤宁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他晕乎乎的脑子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了对方从床边起身时的些微动静,瞬间慌了神。
他猛得坐起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反而因为起得太快眼前一阵发花,晕乎乎的径直往地上栽去。
宋棠栽下去的瞬间没想着会不会摔疼,仿佛生了锈一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
他不想让方鹤宁走。
刚转过身迈开一步,方鹤宁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动静,亏得他反应快,一把揽住了宋棠的肩,不然这铁定要头朝下栽在地上。
他的脸色略沉了沉,勾着宋棠的肩把人捞回怀里,“小心些,别再磕到了。”
宋棠自知理亏,在方鹤宁怀里慢慢平复着呼吸,并不去看对方,嗓音低低哑哑的,“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要走。”
不然他肯定不至于着急到这么毛手毛脚。
方鹤宁沉默了三秒钟,道“我没有要走,这个粥你实在不想喝就不勉强了,我去问问医生,看看需不需要再吊瓶葡萄糖或者其他的。”
宋棠一窘,直接道了歉,“对不起啊,我刚才不该那么跟你说话,我就是不想吃,不是针对你的。”
看着耳根处已经开始泛红的宋棠,方鹤宁哪儿舍得责怪什么。
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微微笑道“别道歉,我没怪你,所以不用道歉,我家糖宝闹闹小脾气很可爱,我很喜欢。”
宋棠诧异地抬起眼看过去,“喜欢?”
“对,喜欢。”方鹤宁的手顺势往下,抚着宋棠的脸颊,一双漆黑的眼里泛着柔和的笑意,没多言语。
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有些情绪积累到了是很难完全压抑住的,不自觉就会流露出来,宋棠在他面前闹小脾气,不正是出于对他的喜欢和信赖吗?
他高兴都来不及。
宋总裁面对员工和其他外人,都是一副强硬严谨又可靠的模样,但在他面前却是不设防的,会粘人、会撒娇、会依赖——尽管宋棠自己并不承认撒娇这一点,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意识到。
可这样的不自知偏偏最为动人。
被方鹤宁带着笑意的眼神注视着,宋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生气就好。
他开口道“不用去问医生,吃点儿就吃点儿。”
方鹤宁是纵容他,但这不是他闹脾气、任性的理由,他不想透支这样的纵容。
见宋棠自己去端粥碗,方鹤宁微叹了口气,先一步伸出手,随后端着碗重新在床边坐下,“那就少吃些。”
宋棠的手指蜷了蜷,半晌才轻轻应了声。
耽搁这会儿工夫,粥的温度正好,方鹤宁知道宋棠没胃口,这个属于脑震荡的正常生理反应,吃些垫垫就好,没逼着对方多吃。
一碗粥最后还是一人一勺分着吃完了。
宋棠全程没怎么抬眼,一开始是羞得慌,后来是困得几乎要坐着睡过去,听到粥碗放在床头柜上的轻微声响,绷着的神经一下松缓了。
他看向方鹤宁,轻声问,“睡吧?”
瞧着嗓音模糊、双眼睡意朦胧的宋棠,方鹤宁揽着人躺下,“好,睡觉,我陪着你,别担心。”
宋棠困得不行,得到保证后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方鹤宁调暗了床头壁灯的亮度,一下一下轻拍着的宋棠的背,他的眼神在昏暗里愈发幽邃深沉。
袁瑞林不难解决,这样自大的蠢货不过是作茧自缚,真正难的是……宋棠对他们的感情缺乏信心,可这一点又没办法一蹴而就。
不是不信他,而是对感情患得患失。
而这样的担忧又到什么程度?他并不确定。
这跟宋棠的社恐有很大关系,他对导致对方患病的缘由不是没有猜测,或许是家庭?真要得到确切的解答就需要对方自己坦白了。
宋棠贴在他怀里睡得正熟,他抬起手指在对方蹙起的眉心处揉了揉,揉开后又给人梳理了几下微弱灯光里依旧泛着暖咖色泽的头发。
随后他收紧了些怀抱,打定了主意,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侧面问一下,直接问,宋棠断然不会跟他说什么。
轻微脑震荡带来的一系列生理反应让宋棠在昏昏沉沉睡了一晚后,还是困得不行,要不是惦记着出院,上午他还想继续睡。
跟来探望的乔央聊了会儿,对方离开后他忍住了想直接躺倒睡的念头,盯着方鹤宁坚持道“你说今天出院的。”
方鹤宁放下电脑,走到床边,“我是说起码到今天,没说今天一定出院。”
宋棠顿了下,反驳,“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今天可以出院,别玩儿文字游戏了,我真的没事,回去休息两天就行……你知道我……”
宋棠睡的时间长,睡眼朦胧地看着他,说到最后的声音低落下去,微不可闻,方鹤宁清楚对方想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无奈地笑了声,妥协了。
回到熟悉的环境对宋棠的情绪确实有好处。
他应声道“好,你再睡会儿,稍等我们就回家。”
宋棠点点头,松了口气,即便单人病房再舒适、布置再好,都不如他自己那间小公寓,陌生的环境除了加剧他的焦躁之外毫无益处。
他习惯了几点一线的生活,尽管不无单调,但环境相对固定却能给他营造出一种安全感。
哄着宋棠睡下后,方鹤宁用十几分钟结束了跟黎辛的聊天,闹翻了的老朋友,袁瑞林做过调查后是相信黎辛合作诚意的。
他合上笔记本,看向宋棠,眼里深重的爱意与渴求翻起无声的汹涌波澜。
快了,麻烦只有从根上解决才彻底,各种麻烦都是。
他不容许其他任何人觊觎他的珍宝。
准备出院时,梁英本来以为方鹤宁会把宋棠叫醒,好歹上了车再继续睡,结果事实表明她以为的过于保守了。
宋棠睡得熟她理解,脑震荡导致的嗜睡,但是方鹤宁一没把人叫醒,二没要轮椅——反而挺嫌弃的样子,直接把人一路抱上了车。
上车后她坐到副驾,跟司机对视一眼,齐刷刷选择了缄默,咳,这占有欲明晃晃到根本不用探寻就能发现。
亏得宋棠正在睡,不然哪儿能同意?他们老板看着冷厉,实际上脸皮很薄的。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再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回程的路上或许是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宋棠醒了会儿,下面发生的事情让她恨不能自己没在车里。
宋棠可能是睡迷糊了,都没意识到前座还有人,嗓音模模糊糊地要抱抱、要贴贴,方鹤宁温声哄着,由着怀里人扯自己衣服,最后将宋棠按在怀里,递给她一个略带冷意和提醒的眼神。
她忙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好家伙,如果她不是宋棠的助理,根本不用怀疑,绝对不是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么简单。
时至今日她终于肯定了一点,当初签协议时她的感觉一点都没错,只是有宋棠在身边,那种冷到极致、疯狂到偏执的气质才缓和了很多。
让人心生忌惮,却不会像以前那样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拖入漆黑冰冷的深渊。
她无声地笑了笑,低头给叶琼发消息——在方鹤宁的身份曝光后她总算是找到了最合适的同盟,嗑c第一线的战壕里终于有战友了。
一些话不能说出去,但她们还是能交流两句的,算是互通有无。
回到公寓,方鹤宁把宋棠安置在床上,手支在对方身侧,看着这双昏暗里依旧熠熠的双眼,轻笑道“不睡了?”
回到公寓宋棠稍稍清醒,反问道“等我睡着了你就走?”
在车上醒来后他就没再完全睡着,昏昏沉沉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被方鹤宁抱下车时他直接闭上眼装睡,只当梁英他们看不见……不是,是他看不见那就代表他没被方鹤宁当着别人的面这么抱过。
下意识的,他不想对方走。
没等方鹤宁回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没关系,从昨天到现在你公司应该耽误了不少工作没处理,你忙,不用担心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面对说着拒绝话,手指却勾着他衣服的爱人,方鹤宁哪儿舍得走。
他弯下腰,额头抵着宋棠的额头,“我跟你说过,我养那么多高层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如果离开我就运转不下去,要他们还有什么用?宝贝,身外之物只是依仗,你才是我想去在乎那些东西的根源。
“别担心,在家一样可以办公,不会耽误工作。
“还有,最重要的是……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对不对?没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没有什么顾虑需要瞒着我,我不会怀疑你,不会背弃你,我保证。”
宋棠听着,却只是闷闷地应了声,没有说其他的。
他知道方鹤宁说这些话不是在开玩笑,他只希望这话的保质期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瞧见宋棠的反应,方鹤宁暂时没追问。
等人睡着后他拿了笔记本返回来,靠在床头处理些事情,眼神一瞥就能看到安然睡在他身边的爱人,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在遇到宋棠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有这样平和静谧的心境。
等恢复好了,找个合适的机会他要跟宋棠好好谈谈,有些顾虑的打消不是只靠对方自己去想通的,还需要他做更多。
换言之,宋棠会不会选择彻底坦白,取决于他做了多少。
接下来几天,宋棠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睡,还被方鹤宁调侃他的作息跟猫崽子有一拼,对此他一句不反驳,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对方颈侧啃了口,就像他恶劣的爱人之前做的一样。
方鹤宁倒是乐得宋棠在他脖子上磨牙,要不是看在对方还没完全好的份上,就注定是不眠夜了。
这天晚上,在宋棠又照着前一天留下的痕迹咬下去……亲亲咬咬时,他按着怀里人的后颈低声提醒,“松松口,再咬下去,今晚真不打算睡了?”
闻言,宋棠松口倒是松口了,又在自己咬过的地方亲了下,他勉力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反问道“你不想吗?既然想为什么要忍着?已经休息了几天,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的情况。”
方鹤宁皱起眉,“明天不是要去公司了?乖,别闹。”
宋棠半闭上眼,掩住了里面的沉郁,“只是做两次,不妨碍。”
“……如果不止两次,如果明天你都起不来呢?”
宋棠抿起唇,咬了下牙关,缓缓吸了口气,道“没关系,你说过的,在家办公也可以……要做就做,磨叽这么多干什么?”
方鹤宁今天还真就磨叽了。
在一片黑暗里他沉下嗓音,刻意带上了些微暧昧的语气,一边轻抚着宋棠的后颈一边轻声问道“如果我还想做些别的,宝贝,答应吗?”
宋棠抖了下,这语气……方鹤宁是在暗示什么?他又不是真的不通人事小白花,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对方在说什么。
他忍着心里的不安定感,怀抱着一点侥幸,问,“别的……是什么?”
听着宋棠隐约颤抖的声音,方鹤宁的眼神愈发幽微,“一些小情趣而已,当然,如果你不反对,各种有意思的y也不是不可以尝试,甚至用点小道具什么的,我还挺感兴趣。”
随着方鹤宁的声音落下,宋棠那点侥幸被直接判了死刑。
他攥着方鹤宁睡衣的手止不住地抖,满心的诧异和犹疑,方鹤宁在那方面虽然狠,却从头到尾都很顾及他的感受。
如果他拒绝,他相信对方不会以强硬的姿态让他必须怎么着,不会强迫他做什么,但是……能提出来就代表方鹤宁是真的想这么做的吧?
各种乱糟糟的念头挤在脑子里,脑子里拉扯半天,他听见自己小声应道“可以的。”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有什么不能做的?
只要是方鹤宁,没什么不可以,一点兴趣和花样而已,没关系,他当然……可以接受。
然而方鹤宁的神色却随着宋棠肯定的回答陡然沉了下来。
两分钟的沉默后他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翻身撑起手臂,看着因为突然亮灯而下意识微眯起眼的宋棠,沉声问,“宋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出方鹤宁声音里的愠怒,被突然叫到全名的宋棠怔住了,随即就是茫然。
为什么不高兴?
他都答应了为什么还要生气?
宋棠搞不明白方鹤宁的情绪变化是怎么回事,他答应了对方的提议不是应该高兴吗?
瞧着宋棠眼里显而易见的茫然,方鹤宁可一点高兴不起来,这摆明了是在迁就他,明明心存顾虑、心有排斥,面对他的过分提议为什么还要答应?
无非是不想惹他生气。
可这样才更让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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