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换衣裳避着我点。”
“哈哈,二哥,难道我不是你妹妹啊!”苏青有些撒娇的道。
“去里屋换去。”
苏青嘟着嘴不高兴的去了里间儿。
年羹尧回头,里间儿走出了一名身着白裙的少女,她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乌黑的秀发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长长的雪白的脖颈,俨如天鹅般高贵,又似仙女般不沾人间烟火,可惜她脸上覆着一层轻纱,让人看不清容颜。
年羹尧有些怔住了,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
“二哥,我不想做你妹妹。”苏青眼里噙着泪。
“你恢复了。”他有些疑问又很确定的语气。
苏青没有回答,她搂住他劲瘦的腰,眼泪打湿了他的后背。
……
苏青孤独的躺在雕花的大床上,所有的记忆就在那么不经意间悄然恢复了。
默默地回想着白天阿玛所说的话,她自然明白自己的未来,大抵会进入皇室,毕竟现在康熙皇帝对西北用兵,二哥在西北保障清军后勤供给,做的让康熙皇帝极为满意,但是要想又更大的作为,真正的攫取更高的权利,自然更要得到皇帝的信任,并且跟皇帝又更亲密的关系才好,这个年代,最亲密的家族关系莫过于姻亲。远的不说,就说朝中得重用的,明珠,索额图,哪个不是和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苏青倒是也不反感进入皇家,毕竟这个年代皇权是至高无上的,自己家里享受,那为了这个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也是应该的,再说这也不算什么牺牲,难道嫁入小门小户就能幸福无忧了?
也未必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嘛,总有人还没有当过皇室女眷,就喜欢说,父母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说什么自己千方百计懂得想不被选中,最终还是被选中了,哈哈,您知道自己这句话包含了多少异想天开吗。
首先不说你是想嫁入皇室,就算你只是想单纯的接近宫廷,这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联姻皇室的,哪怕只是个小妾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胜任的。
首先你要家室足够清白,父兄的能力要足够让人称道,而且你自己本身的素质也要说的过去,还不能长得太丑,有一定的文化素养,规矩没得挑,而且平素没有劣迹,年龄相当,最终经过层层选拔才可能有一丝机会的。因为这关系到皇室下一代的素质长相头脑什么的,是一件重大的国事,怎么可能随意呢!
第二日一大早,全家在正房用早膳,聊着闲话。
管家婆便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连声道:“夫人,大爷,二爷,姑娘,圣旨到了!”
年羹尧脸色一沉,“圣旨到了,去书房找老爷应对即可,跑这来禀报什么?”
管家婆连忙指了一下苏青,“是姑娘的圣旨,宦官在府门口等着呢。”
年羹尧愣住了,竟然是给苏青的圣旨,他迅速的看了一眼妹妹。
一转念,他便明白了,这一定是因为自己升任川陕总督不久,皇上打算继续笼络年家,便要亲自给自己的妹妹赐婚了。
众人匆匆赶去前院里。大门影壁前的香案已经摆好了,一大家子都到齐了。太太也穿了诰命服,苏青现在并无诰命,就不需要换朝服,直接接旨就是了。
三名宣旨宦官在案前站立,所有人都在影壁两边跪下。为首宦官看了苏青一眼,打开了圣旨,一个略带高亢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年苏青,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年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又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今下旨赐婚皇四子胤禛,为侧福晋,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年氏谢天子圣恩。”苏青磕头谢恩。
一名宦官托上朱漆木盘,里面是侧福晋诰命服和宝册以及玉牌,笑道:“请姑娘收下。”
“多谢公公!”
苏青接过圣旨,以及她的诰命服和侧福晋宝册和玉牌,含笑感谢,她很明白这个圣旨的含义,她身后的太太和其他长辈也是又惊又喜,居然是赐婚了皇子,还是侧福晋这样的高位。
一般侧福晋的授予都是满族大姓,,或者是看家族父辈兄弟们的官职爵位,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纳做格格,慢慢的升了庶福晋侧福晋之类的。有的甚至连格格的名位都没有。就抬进府里的。
比如后世大名鼎鼎的钮祜禄氏,也是满洲老姓,但是家族没有出色的人才,也不过是做了格格,还不是圣上亲自赐婚,只是选秀的安排罢了,最终在王府里即使生了阿哥也没有升侧福晋,而是最终雍正登基,跟着进了宫才开始因为儿子的缘故晋升了。
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她的女儿得了皇帝钦赐的侧福晋之位,甚至比普通的侧福晋还要体面高贵许多,仅仅和福晋一线之隔。她连声道:“快给三位公公茶钱!”
管家婆刚准备了三个红袋,里面各封了二十两银子,塞给三名宦官,三个人千恩万谢的回宫了。
除了年羹尧,年家众人还有下人们一下子将苏青围在中间,纷纷恭贺她成了雍亲王侧福晋,苏青努力的憋红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额娘,我还要做什么吗?”
太太笑眯眯的道:“你本来应该去觐见皇后,但是现如今中宫空悬,你自然不必去了,但是不要急,会有宫中女官来教你礼仪,所以这几天都不要跟你哥哥乱跑啦,得在家中等候。”
太太是过来人,她看问题也很透彻,便笑道:“应该是你二哥在外立下大功,所以才按照他如今的官职封了你侧福晋之位。”
这时,旁边的柳姨娘和年静月都被忘记了。柳姨娘倒也罢了,她心中颇有些城府,年静月却完全掩饰不住眼中的嫉妒,同是年家的女儿,她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年苏青却得了皇子侧福晋的高位,更何况,四阿哥是亲王,做了亲王侧福晋,两人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偏偏对方还美人儿灯似的,身子不好,性子娇气,也不如自己,不过是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便得了这样的好处。这让年静月更是嫉妒万分,她不想再待下去,连恭喜的话都没说,便自顾自的离去了。
年苏青被封为四贝勒的侧福晋,这绝对是一件轰动京城夫人圈儿的天大消息,毕竟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亲自赐婚的侧福晋,尤其是四贝勒的后院女子,更是对这个消息极为关注,比如刚晋升侧福晋不久的李氏。
雍亲王府邸。
李氏匆匆来到正院找乌拉那拉氏云秀,乌拉那拉氏是嫡福晋,自然是李氏的顶头上司,虽然乌拉那拉氏失了儿子,但依着对方的手段,李氏依然得对她恭恭敬敬的,这种事儿她自然要第一个跟乌拉那拉氏分享。
李氏和乌拉那拉氏的关系只能算一般,没有那种推心置腹的关系。其实这很正常,两个女人,都有同一个丈夫,她们能做了朋友才是古今奇事呢,当然李氏虽然和乌拉那拉氏关系一般,但也不会见面就如同仇家,彼此还是能维持表面的和谐的,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她之所以急着来跟乌拉那拉氏讨论这件事,只是想把她心中的嫉妒转给乌拉那拉氏罢了,这样她的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总而言之,虽然她对年婉清的侧福晋是是圣上钦赐这一点耿耿于怀,也不喜欢这位即将进府的年侧福晋,但是更不想让乌拉那拉氏的心情太好。
进了正院,却正好看到乌拉那拉氏和钮祜禄氏在偏厅说话,她便笑着走了进去互相问安。
自从弘晖阿哥殁了以后,乌拉那拉氏伤心了许久,之后便开始准备再次怀胎,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没有消息,偏方苦药也喝了不少,御医也来了很多次,却一直没有半点喜讯,看着府里年轻的又生儿育女,乌拉那拉氏便对自己生孩子不抱希望了,转而开始抓紧手里的权利,她非常看中自己嫡福晋的地位,顺便物色合适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
“今儿怎么有空来我院子了?”
她淡淡的招呼李氏坐下,钮祜禄氏也上来给李氏问了安。
“福晋,我今儿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乌拉那拉氏见她表情诡异,不由的微微一愣。
“福晋,皇上给爷钦赐了年家的女儿做侧福晋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啊,向来只有正福晋是皇上钦赐的啊,这年家的姑娘可真是太金贵了些,竟然一进门就是侧福晋呢。”
提到“钦赐”两个字,乌拉那拉氏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心中冒起一股酸意,她很忌讳这两个字,毕竟她现在非常看重自己嫡福晋的身份,年家这样的特列总是让她心里不舒服。当时听到圣旨的时候她还在自己院子里发作了一回奴才们。
现在李氏又故意拿这件事在她面前来说,把她当枪使,她自然明白对方的不怀好意,也并不打算让李氏如意,磕了一口瓜子,乌拉那拉氏轻蔑的一笑道:“我自然早就知道了这回事的,这是皇阿玛的旨意,难道李氏你竟然不满皇阿玛的安排吗?”
李氏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脸上原本幸灾乐祸的笑意也消失了,有些尴尬的慌忙解释道:“我怎么会对皇上的旨意有意见,不过是为福晋担心罢了,原是我多心了,福晋这样再大度贤惠不过的性子,怎么可能在意这些事儿呢。”
坐在一边的钮祜禄氏也呆住了,她在府里消息并不灵通,才知道年家姑娘的事儿,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半天都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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