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的大堂聚集着亲族,姚仲文几年未归,族人们赶来慰问。

    “听到言哥儿成亲,我便快马赶回家中。只是路途遥远,终还是晚来一步。”

    姚夫人不可能怪罪姚仲文,只是笑言道:“仲文这话说得生分,心意既是带到就好。说来还是言儿的婚事仓促”

    可能是怕严笳出来见客会掉面子,姚夫人先发制人:“仲文年岁也到了,还是不肯成亲吗?你母亲日夜盼着,到底给她个准话。”

    二婶婶在一旁心里一拧,果然,姚仲文还是那套陈词滥调:“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这倒也罢,若是真有这个女子,倒也还算庆幸。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二婶婶心里摸不准。她怕

    在场众人的心里亦是如此。

    眼见姚夫人的目的达成,有姚仲文这等丑事在前,严笳的疤痕还算什么?

    “少爷和少夫人怎得还未来?去催促催促。”

    姚仲文不知全情,他笑道:“言哥儿刚成亲,与弟媳粘稠点也是好事。大伯娘可莫要怪罪言哥儿。”

    此话一出,姚夫人面上像开了染坊,一时红一时黑的。

    众人也皆是默不作声。

    姚仲文心里蹊跷,等见到严笳才明悟。

    “给母亲请安,给各位长辈请安。”

    严笳又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说话像蚊子般含糊且不清。双手攥得很紧,面上的笑容拘束又不安。

    姚仲文细细瞧了一番:“倒是像她。”

    这个“她”字做何人?

    二婶婶心道不妙,立时坐立不安起来。

    姚仲文复又道:“不过她为人大方利落,最是侠义。你眉宇间依稀有她的样子,不过却是得其容而不得其神韵。”

    这个插曲一过,姚仲文到底是哥哥,嘱咐弟弟几句也再正常不过。

    他道:“言哥儿既已成婚,一定要善待弟媳”

    可姚言向来瞧不上他,只是饮茶一个眼神都未给。心里大约也是不屑的。

    “仲文堂哥,与其操心我还不如掂量下自己。春闱在即,莫要被我甩得太难看。”

    姚言这般奚落,姚仲文却默不作声地受下。

    一旁的二婶婶掐红了手心,正要替儿子辩驳,姚夫人终于呵斥道:“言儿,怎得与你堂哥说话的?”

    不过也仅是如此罢了!

    严笳看着场面汹涌,心里也波涛起伏。

    这个姚仲文她认得!

    大约十岁观景,她曾救过一个落水的哥哥。当时二人衣裳尽湿,那位哥哥说什么毁了她的清誉,当即扬言要娶她为妻。

    此话一出,将十岁的严笳唬得不轻,她报了一个假名号,急匆匆地遁走。

    没想到一次偶遇,姚仲文竟是痴等许久。

    她说不清是何种感受,正沉思着,婆母招呼她打叶子牌。

    严笳思绪回笼,笑着推脱道:“母亲,儿媳并不通此道。”

    众人皆笑起来,见严笳不明,二婶婶解释道:“你婆母最喜叶子牌。深闺烦闷,却不想你不精此处,这少了个凑手的人,大家觉得可惜罢了。”

    岂是只有此处可惜?那是处处不如意。姚夫人心中腹排,面上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凑趣。

    显然不待见严笳。

    不过严笳到底是家教森严,她立在姚夫人身侧,微微躬身替姚夫人斟茶。

    坐在男席的姚仲文看向此处,见严笳抬头望过来,他又别过脸与众人说笑。似乎一切皆是严笳的幻觉。

    严笳又看了眼姚言,他意气风发,被人捧得高高的。

    想必心中对姚仲文十分不以为然。

    若是……严笳摇头一笑,她观这位表哥,定不是寻常之人。

    日子从指缝间流淌逝去,这一日姚夫人招呼严笳过去,罕见地对她笑脸相对。

    不过却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将她放到你房中,也好帮你趁趁手。”姚夫人满面笑意,说的话却不容反对:“清水,还不见过少夫人?”

    这哪里是帮她趁手?姚夫人说得含蓄,却掩盖不了往儿子房中塞人的行径。

    姚言的父亲早早去世,姚家嫡脉只有姚言一个男丁。这个月里姚夫人急得抓心挠肺,终是按耐不住。

    严笳又是一副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模样:“母亲,我与夫君才新婚月余”

    姚夫人自认为看透严笳的胆怯,干脆眉目一横:“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不孝!怎么,你敢顶撞婆母吗?这事就算拿到亲家那里,也是说得过去的!”

    真是可笑!这话不过是在欺负严笳为人懦弱,但凡是个泼皮点的儿媳妇,姚夫人也都掂量着点。

    果然,严笳哭着低头应下。

    姚夫人心里畅快,心道蠢一点也好,最起码不会跟她呛着来。

    对于姚夫人的自得,却也是正中严笳下怀。因为无论什么名头的休弃,都会对严家未出嫁的姑娘名声不利。唯有七出中的无子,最为妥当。

    瞧着姚夫人如此看重子嗣,可能用不了七年,就可归家!

    回到自己的院中,严笳让下人带清水去梳洗,将她安放在秀珍的屋里同住。

    哪知这个清水是个心气高的:“我在夫人身边时,都是独住的!”

    严笳没有斥责,反而是期期艾艾道:“那里临窗面湖,夫君最是喜欢。日日常去的不过你既是不愿”

    话未说完,清水却改了口风:“我也喜欢临湖,就那里吧!”

    这样的做派断然是对主母的不敬,一旁的白灼想要斥责,却被严笳一个眼神止住。

    支开清水后,严笳直起身板,面上再也没有慌张的神色。

    明明是一个人,可此时的严笳却让人觉得大气从容。

    “夫君和宋小姐的进展如何?”

    白灼欠身答道:“据小六子说,二人已苟合大半个月。”

    微微停顿后,她又道:“严辞小姐也凑到姑爷身边,看样子,也是想入府的!”

    这姚言也不闲着,严笳都替他累!

    这屋里有两个,外面也有两个。看来姚夫人日日盼着的嫡孙,想必来得也会很快。

    果不其然,这几女争一夫的戏码,在宋灵达怀有身孕后,正式拉开帷幕。

    严辞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雀跃难以言表。她跑到姚夫人面前哭诉:“儿媳自知是自己伺候的不好,如今宋姐姐怀有身孕,叫儿媳怎得自处?”

    严笳希望姚夫人出言放她归家。可这事是姚言的过错,再去休弃新妇归家?

    姚家担不起这个名声。

    不过她又心心念念自己那未出世的嫡孙,一时间并不言语。

    眼见姚夫人不开口,严笳只能自己哭着自请离家。

    谁料姚言突然归家,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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