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衾衣并未恼,优雅的将茶杯放下,“听人劝吃饱饭,花先生的法子适合小众毒,如果碰见棘手的……比如蛊毒,先生如何医治?”
话音一出,花无月身子一僵,杏眼倏地迸射出一阵寒气,他眯眼看着苏衾衣,“你遇见过蛊毒?”
“王妃,王爷醒了!”初一生怕那两人吵起来,赶紧一路小跑过来通风报信。
苏衾衣一喜,赶紧将手里揣着的布包递给他,“里面药剁碎了煎成药,一定要趁热端过来,明白吗?”
“是,王妃。”
苏衾衣前脚进门,花无月后脚就跟了进去。
萧衍已经清醒,他垂眸看着全身的银针,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或许是那股郁结还卡在胸腔,叫萧衍说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王妃是心虚做错事想来弥补本王?”
苏衾衣原本欢喜的情绪被他兜头浇了盆冷水,她不客气的伸手在其中一根银针上压了压,“是啊,我当真是想来好好弥补弥补王爷呢!”
针扎似的疼痛侵袭感官,萧衍额上冒了一层细汗。
“苏衾衣你……”
“王爷不是说我来弥补你吗?这不是在弥补了?”苏衾衣不客气的继续扭银针,她挑的都是无关痛痒的穴位,但一碰就是全身酸麻的疼。
萧衍手握成拳,瞧着苏衾衣得逞的表情,胸口一疼,喉咙蹿上一股腥甜,头一歪便呕了口血。
吐出来的血是黑的。
“终于吐出来了。”苏衾衣松开手,掏出帕子在他唇边擦了擦。
萧衍看着她,胸腔还是止不住的上下起伏。
“王爷别这么看我,我若是不这么做,你肯定会憋得胸口疼的。”苏衾衣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灿烂。
“本王现在亦是胸口疼。”萧衍凉飕飕的抛出一句,干脆别扭的转头闭眼,一气呵成。
“瘀血吐出来胸口疼也正常。”苏衾衣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探了探,萧衍除了有些气血翻涌外,毒性似乎被压制住了。
气血翻涌肯定是被她气的。
萧衍闭着眼不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
“王妃,药好了!”初一端着药碗小碎步的跑进来,哪还有个侍卫的样子。
“你仔细着喂他,一滴都不要浪费。”苏衾衣给初一让开位置,“我的这碗药放到市集上至少二十两银子,你当心着点!”
初一警惕的点了点头。
苏衾衣伸了个懒腰,作势便要出去。
“苏衾衣。”萧衍叫住她。
“王爷还哪里不舒服?”她回过头媚眼如丝。
萧衍话被噎住,忽然有些后悔叫她,最后他干巴巴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方才不是说要补偿本王,药,你不喂吗?”
苏衾衣站在门口愣了愣,又诚实又别扭的话从萧衍口中出来有些好笑,尤其配上他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
与初一对视在一起,初一立即狗腿的站起身,“是呀,王妃,属下粗手粗脚的肯定会浪费这好药,还是王妃您喂吧!”
苏衾衣抿唇轻笑,最后还是接了初一递过来的碗。
门关好,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衾衣搅拌着热气腾腾的药,她特意放了甘草在里面,味道不会太苦。印象里萧衍是个怕苦的人,以前每次吃药都费很大劲。
恍然间,上一世她和萧衍间也并非只有利用和仇恨,似乎也有过欢笑。
“本王不需要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喂药。”萧衍看她搅了半天的汤药汁,唇瓣一张嘲讽道:“是喂药也让你想起誉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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