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八点多钟,张辉远的车进了厂门,苏琪忙迎了过去。张辉远歉意的说:“事多,昨天回来的晚,刚才又去了趟镇上。”张辉远说着领苏琪进了办公楼。
张作栋见张辉远领着苏琪进来便说:“辉远,我跟小苏说了,我们这用人,欢迎她能过来工作。张辉远听了便点点头,然后示意让苏琪坐下然后说:“我们这里的情况,想必我父亲已经跟你介绍了。现在镇上的新厂缺少人手,并且环境和条件要比这优越一些,离家还能进七八里。”
苏琪听了连连说好,然后仍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张辉远,张辉远明白了苏琪的意思,于是说:“昨天我说过,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帮厂注入点资金,咱们共同发展吗。这事你回去可和苏厂长探讨一下,看看苏厂长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张作栋说:“辉远,昨天小苏跟我把他们厂的情况说了,你说共同发展这话好,要是我们真能帮他们重振起来对谁都好,我们还做了有意义的事。”
苏琪听了赶忙起身,连连对张作栋和张辉远点头表示谢意,并说:“我听张伯和张书记的,回去把这事跟我爸说说。”
此时张辉远站起说:“好,就这样。我先送你去红崖,让那面厂先给你的工作落实好了,然后你回去安顿一下就过来上班。”说着便领苏琪走了出去。
苏琪回到家便去了父亲那里,把她在红崖找工作的事跟父亲说了,然后又把张辉远说是要往厂注资说了一下。苏厂长听了愣了半晌,然后摇摇头说:“算了吧,现在咱厂就是个坑,别去连累人家了。再一个,我们是国营单位,上头很难认可这样的模式,即便是认可了,有些实际问题也很难理顺。”
苏琪见父亲情绪极其低落,再也没敢提厂子事情。回到家里便收拾自己的行李和洗漱用具,对象开始不主张他去红崖工作,可考虑厂目前的状况也只能认可。
苏厂长在厂群众基础很好,虽然厂面临崩溃边缘,职工几个月没开支,可厂内很少人找他闹事。他对上面的免职处分没有一点怨言,对新来的厂长也十分配合,可不成想人家看情景不好,撂了挑人走了,现在厂可以说群龙无首十分混乱。
苏厂长现在是负责厂后勤,他来到食堂见餐厅没有一个人,餐桌和凳子乱七八糟,于是他归一下便往加工车间走去。
车间主任见苏厂长来了便迎了过去问:“苏厂长,现在厂里就是没有钱了吗?我们加工这面没料已经停了。”苏厂长听了无奈的点点头。此时厂办的打字员急忙的跑来,说是刘局长电话找你,苏厂长听了忙回到厂办。
刘局长拿着电话,见苏厂长老长时间没接,心里不耐烦。当苏厂长拿起电话时,刘局张便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问,上哪去了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苏厂长说是在下面车间,接着刘局长仍是带着冤气的说:“你看你们厂的那滩乱事,职工都找我这里来了,你赶紧来局里一趟,把你的人安抚回去。”没等苏厂长回话,刘局长便挂了电话。苏厂长无奈,便赶忙骑上自行车奔向局里。
刘局长是个军人出身,曾参加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因文化低,说话直率不会拐弯抹角,所以人都叫他炮筒子。苏厂长来到刘局长办公室,只听一个职工说:“我们职工要生活,四个月没开支让我们怎么生活。再一个,那两个负责虾圈的怎么弄了,他们究竟贪了多少,怎么办了,给我们个说法。”
刘局长说:“我刚才已经跟大伙说了,开支的事,局里正帮着想办法,一周内保证给大伙开支。至于虾圈那几个人的追缴问题,我们现在正配合警方调查,我想时间不长就会有结果。”刘局长见苏厂长来了,于是示意让苏厂长坐下。
苏厂长坐下思量一会儿说:“各位师傅,虾圈的事罪责在我,我用人不当,导致厂目前的状况。局里别说撤了我的职,就是处理我再严重我也的领着。至于厂欠大伙工资,刚才局长给大伙都说了,一定帮着我们解决。还有虾圈那几个人,我肯定配合好警方全力追缴,绝不能稀里糊涂。”苏厂长见大伙不语,接着又恳切的说:“这里是政府机关还要办公,局长肯定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我恳求大伙先回去好不好?”
这是,来上访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岁数大的问:“还有一个问题,也是根本问题,现在厂子几乎是停了的状态,这问题怎么办,局里准备怎么打算?”
刘局长听了斩钉截铁的说:“这事我跟各位表个态,我姓刘的在这当一天局长,就不可能让你们厂子散了。现在局里也在千方百计的凑绰资金,让咱们的厂重新启动。不过现在的厂子确实是在困难时期,期望我们能配合厂领导,共同努力度过难关。”
此时的苏厂长没说什么,只是用祈求的眼光看着那几个人。这时,还是那个岁数大的说:“既然局长吧话都说到这份了,那我们就回去等着吧。”说完,大伙便无奈的走了。
苏厂长见厂来上访的人走了,于是便也起身往外走,刘局长忙叫住他说:“老耿去了你们那不几天就撂挑子了,这样厂的工作还是由你主持一下,等局发个临时文件说明一下。
苏厂长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刘局长见苏厂长像是不情愿再接这厂长,于是来火了:“怎么撤了你的职耍起性子了,怎么虾圈不是你的责任?我这两天成了孙子,到处跑兄弟单位说小话帮你化缘,你不领情还耍性子。你可别把我惹火了,要是真的来火了,我把你的党票给没收了。”
苏厂长看看刘局长点点头说:“局长,我就是太累了。既然还让我主持一下厂子,那我听你的。”苏厂长思量一会又说:“局长,我有个重要的事想跟你回报,你看是否可行。”刘局长听了朝沙发示意一下让他坐下说。
苏厂长坐下后思量一会,问刘局长能帮凑多少钱。刘局长说我帮你弄个几万,先开一个月工资,解一下你的燃眉之急,你还得想办法让厂运作起来。苏厂长点点头说:“先有这么个当口,红崖海丰集团有想往厂子注资的意向。”
刘局长问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苏厂长说这事就是昨天的事。接着苏厂长把苏琪如何去红崖找张辉远,张辉远如何说是有往厂注资的意向,跟刘局长详细的说了一遍。刘局长听后愣了半晌,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海丰可是个有钱的主,张辉远更是名声在外,他们的企业接二连三的上,要是他们真的能往咱厂注资这可是好事。苏厂长说咱是国营厂,私有资本进咱国营厂,不知这可行不可行。
刘局长听了咬了咬呀说:“先不管这些,你马上和张辉远联系,这线可千万别断了,看看这事究竟是真还是假,要是真的我马上找县唐书记,让唐书记再帮咱把把关,这样咱不至于出什么差。”苏厂长领悟的点点头。
苏琪因在厂是老职工,并且一直作生产统计工作,可以说,在冷冻加工行业生产运作是比较内行的。为此他来到海丰冷冻加工二厂,领导便让她担任生产助理,主要负责生产数据汇总,上报给生产和厂领导。
苏厂长从局里回到厂子,经过反复斟酌后,便往海丰打电话找张辉,可打了几次电话都说张辉远不在,苏厂长无奈便打电话找苏琪,苏琪接到电话得知父亲又临时负责厂子,并叫她找张辉远约定时间面谈。苏琪听了觉得自己刚通过张辉远找着合适的活,要是再去麻烦人家不太好,于是便问父亲,是不是过段时间再研究这事好不好。父亲说非常急,一旦过段时间,他们没有合适的资金这事就没戏了,苏琪觉得也是,于是她便请假打辆出租车去了海丰。
苏琪来到海丰,经过询问后得知张辉远外出不在村里,她决定去找张辉远父亲,让他父亲带话给张辉远,于是,她便让出租车去了海丰冷冻加工厂。
马二嫂在食堂刚下班,见一辆出租车进院后,苏琪从车里出来,于是便招呼苏琪走了过来,问工作找妥了没有。苏琪说是找妥了,在镇上海丰冷冻加工二厂,马二嫂问干什么活,苏琪告诉马二嫂还是搞生产规划统计。马二嫂又问她今个来做什么,这下可把苏琪问短。苏琪觉得注资的事八字没有一撇,现在不能跟马二嫂说,一旦事不成还弄个沸沸扬扬,于是苏琪掩饰的说,是找张董了解一下生产统计的一些事。可马二嫂此时,已经看出苏琪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于是不由自主的,脑子里的那根线又绷了起来,接着便迎合几句后离开。
张辉远回来很晚,吃晚饭时候,张作栋便跟张辉远说了苏琪来找他,是提他父亲约和你面谈注资的事。张辉远思量一会说:“这事你帮我推敲一下看可行不可行。县冷冻加工厂是一个老牌的国有厂,规模比我们的二厂还要大。他们并不是厂内经营不善,而是他们在东港养虾,连续两年赔钱把厂拖垮了。据我了解,他们养虾这两年赔了百万左右。银行为回收贷款卡住了厂的资金回流,致使厂现在无法正常运转,处于停产状态。”
张辉远见父亲没言语只是细心的听着,于是接着又说:“我们办一个厂,从建厂到开始运营需要一年多,想有利润需要近两年。要是我们给他们注入足够资金,那么他们便会马上正常运转。按他们的生产能力,以及我们的销售能力,我觉得会获得一定的回报。”
张作栋听了点点头说:“这事我是赞成的,不要把同行都看成冤家。如果他们厂能回复起来,对我们应该是有益无害。一个是可以相互合作共同发展,再一个可以朝产业规模发展。如果我们这行在这里形成规模,可加大我们在这行的知名度。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我们的企业就会进一步拓展,并且还会推动货物出口的便捷。”接着张作栋便语重心长的说:“辉远,他们厂现在处于危难时期,工人无奈出来找工作,他们离开原来生存的环境,拉家带口是一个很麻烦的事,咱要是能帮还是帮一下。你要是资金有困难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张辉远领会的点点头,并说近几天我着重研究这事。
苏琪第一次来,马二嫂得知她来找工作,并且也得知她已经结婚有了孩子,没去考虑其它,可第二次来她看得出苏琪说话吞吐,眼神像在掩饰什么,于是她脑子里的那根线又崩了起来,她觉得这么多年是不是和张辉远就是有关系,他们是不是像田玉山说的那样亲密。都知道,马二嫂这人是个好事也善于管事的人,于是在厂早饭过后便来到杨明春那里。
杨明春搬了新居小买点就不再开了,这样杨明春的日常就是料理家务上,马二嫂来了杨明春自然很高兴,于是说:“二嫂,我只从小卖店不干了,与大伙接触少了,心里老觉不得劲了。”
“可不是吗,去小卖点买东西没事能姥唠,可现在小买点不开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和你唠嗑的机会少了”马二嫂说着便扫视一下屋里问:“怎么不见你婆婆?”
“老太太有个习惯,没事就愿意出去溜达溜达,刚才出去不大会儿。小娜上学校,长安上幼儿园,过了年也要正儿八经的上学念书了。”
“真快呀,这小长安也快要上学了。你看你现在可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真是个有福的人呀。”
“二嫂,说真的,我现在还真的知足,这知足真是的感谢二嫂你,要不是当初你的绰和,我和张辉远也未必能成一家人。”
“你就是个有福的人,有福不用忙,这是生存八子带的。不过从张辉远的这些年发展,人家现在既是村上一把手又是大佬板,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他和你可有了差距,你心里可要有个数呀。现在开放了,可不能什么都让他开放了。”
杨明春听了有些忍不住笑便开着玩笑的说:“既然都开放了,俺家男人想开放开放我不介意,我这人不那么小气。”
马二嫂生气的瞪了杨明春一眼说:“你可别打哈哈,男人的缰绳可的勒住了,他们就像猫偷腥的一样,偷了这回还要偷那回,到时你想管也管不住了。”马二嫂见杨明春没在意,于是凑到杨明春跟前说:“这事我本不该说,可我不说也觉得不太好,咱是多少年的关系,给你说了就是让你留个心眼。你记得前些年,张辉远在他们老厂上班,田玉山看到他和一女看电影吗?现在这女让张辉远弄到二厂上班了,这女可不一般,长得漂亮还有气质。”接着马二嫂便把怎么认识苏琪,以及第二天来的状态跟杨明春细说了一边。
杨明春听了还是不以为然的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张辉远不是那种人。姓苏的女子以前他跟我说过,张辉远这人你也知道,爱处和人。这回她来我们这找工作张辉远也跟我说了,并且还有往她们厂投资的想法。”
马二嫂听说张辉远想往苏琪厂投资,此时脑子的线绷的更紧了。猜测这投资是不为了苏琪?她看了杨明春好一会儿,然后说:“明春,我可提醒过你,别到时出了什么乱子别怨二嫂没提醒过你。”
马二嫂说着便起身要走,此时董春兰招呼着杨明春走了进来。马二嫂见董春兰来了忙着招呼着,并问董春兰怎么没上班,董春兰见马二嫂在这,于是苦笑一下没言语,杨明春见董春兰像是不大高兴,于是便忙把她拉到沙发坐下。马二嫂见董春兰不言语,于是便直接了当的问,是不是侯殿文欺负你了,董春兰听了仍是没言语。
杨明春见董春兰像是有委屈的样子,于是宽慰她说:“二妹子,正好马二嫂在这,你要有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兴许还能帮帮你。”
马二嫂是个快性人,于是说:“不用说,看她样子,一准是侯殿文这兔崽子欺负她了,现在翅膀硬了学会吒翅了。这两天我也听说,怎么他想跟你离婚?”
董春兰点点头说:“从去年他就有这想法,说我是不会下蛋鸡。现在闹得更凶了,我听说他船上有个人还想给他介绍一个,我问他他就不耐烦了,这两天他老是不爱着家。”
马二嫂听了叹口气便说:“我公道的说一句,这事也不能全怪老二,成了家哪个男人不想要孩子,你可倒好,这事怎么不老早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老是怀不上,这可是个大事。”
杨明春接过话说:“二嫂这话说的在理,我觉的你还是老早去看看,也好老早调理调理。”越往后推麻烦越多。”
“我原来想,咱们这挣钱多还准成,趁没有孩子多挣点,可这一拖时间就长了,现在想要老是怀不上。我妈说我什么都正常,早晚能怀上,可这侯殿文就想歪歪道了。我来这是想让明春大嫂跟张书记说一下,劝劝侯殿文,别再闹了让人家笑话。”
马二嫂,见董春兰还没有急着看医生的意思,于是问董春兰说:“怎么你还想等下去呀,你可是大龄了呀,你不想想后果。再说老二这些年在船上挣多少钱,你看你一天到晚什么不想,就想着挣钱。你要是将来真的没有孩子,你一天到晚这么忙及,弄不好是给别人攒了包了。
虽然马二嫂说话语气重,董春兰理解马二嫂是为它她好,于是说她准备瞅时间去系统检查一下。马二嫂怕她不重视,于是看看表说:“现在还不到八点,你的事不能再拖了。你跟我走,我领你去二院,那里有个老中医我熟悉,他看不孕不育最有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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