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新鲜跟不新鲜可别搞混。”
毫无温度的话把老板吓得一哆嗦,立马保证“大……大人,不混了,再也不混了,今天的早饭钱不收您的。”
卿于怀没说话,放下铜板就离开。
离开时瞧了一眼刚走过的她,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只是很快,笑意消失,眼神在看到匆忙赶来的手下后,变得阴沉。
“老大,出事了,昨晚巡查的弟兄死了,他们巡查的路线是临时改的,通过现场痕迹可以知道你的猜测是对的。”
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卿于怀阴沉着脸下令“不要轻举妄动,晚上盯着那几位,谁要是动了,直接动手。”
“老大……这不太好,那些人不全是我们的人,还有县衙的人,虽说品级小,到底是官。况且我们还没找到他们联络山匪的方式。”
“杀了我弟兄还想活着,想得美,他们只要动手,直接杀了,出了事我负责,只需留一个重要的来审问。”
神情没有一丝改变,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只有阴冷的杀意。
打草惊蛇,那就打吧,没必要躲躲藏藏。
他们想来阴的,他偏偏不如他们的意,永城里所有可疑人,只要确定是为山匪做事的人,都得死。
大街之上,阴着脸的卿于怀吓得路过百姓纷纷避让,也让永城的百姓更胆颤。
在永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察觉危险的本能是越发厉害了。
之前山匪和官兵是在彼此试探,你抓了我的人,我关了你的人。
两方的刀已经拔出来了,即将见血。
天空像是预兆到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昨日还是艳阳天,今天就变得有些阴沉。
天边灰蒙蒙的阴云,无端让人觉得压抑,让每个人都像惊弓之鸟一般,稍稍一点动静就会被吓到。
恐惧占据百姓的眼底,不安占据内心,永城的平静似乎马上就要被打破,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
压抑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每个人回家之后把门关得死死的,再用竹竿顶上。
这样做不是怕山匪或是其他人进来杀人,而是怕被殃及。
谁也不知道打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被山匪拉过来当人质?
要知道山匪对于百姓的性命视如草芥,眼看逃不走了,拉无辜百姓当人质完全是他们会干的事儿。
不安的氛围中,夜色渐深,慕家姐妹不安地挤在一个屋里,两人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睡着。
慕念念躺在床上愈发不安,今天听到绣娘门在说有巡逻队死了,死相极惨,一看就是山匪的报复。
他爹说她二叔因为这事儿提醒他们小心一些,还说经过审问,那些抓来的山匪非常嚣张。
还口出威胁,说这仅仅是开始,要是再不把他们放走,接下来会有更可怕的报复。
这不仅仅是威胁,应该说被抓的那些山匪是传话的。
他们敢这样说心里是有底气的。
可她二叔又说卿于怀不吃这一套,直接把开口威胁人打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听说他下手极狠,把看守的衙役都吓到了。
说从未见过下手如此暴戾的人,折磨人的手段跟山匪一样狠。
听到这话她是害怕的,害怕他不为人知的冷血一面。
更害怕他这样做会激怒山匪,招来更多报复。
涌上的不安让她难以入眠。
和她一样未能入眠的还有很多,此时的衙门更是如此。
“放开我,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我。”
“你们凭什么抓我?”
看着依旧嚣张的师爷,刚死了弟兄的周毅直接踹上去。
这一踹把师爷踹得滚在地上,疼得青筋暴起却说不出话。
周毅还不解恨,又是一脚踹过去。
“什么玩意,一个破师爷给我搞这一出,老子当初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还是个什么也不是玩意儿。”
“给我带去牢房,好好跟你那些兄弟打招呼。”
牢房里,卿于怀手里拿着匕首,匕首上满是血,在幽幽烛火下看起来尤其瘆人。
而地上,已经躺着一个人,一个生不如死的人。
牢房里其他山匪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弟,眼神里闪着杀意,要不是身上受伤,早就冲出去要杀了卿于怀。
“大人,抓到人了,就是这个师爷。”
看着疼得被人拖进来的师爷,山匪中某人眼神都变了。
殊不知这一眼神变化清楚落入卿于怀眼中。
山匪倒是会找人,县令三年一换,师爷却在近十年里没换过。
说起来,县衙里除了县太爷也就是这个师爷身份最高。
他之前一直怀疑县令是为山匪做事的人,毕竟上次萧楠就是和县令出去,最后被抓。
经过调查发现这位县令虽然官德不怎么样,但是从不站队,擅长明哲保身。
像是勾结山匪这种事儿,不敢做,也不会做。
倒是这位师爷,藏得可真够深。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抓的这些山匪里有师爷在意的人,人家急了,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想到失踪的萧楠,想到刚死去的弟兄,卿于怀拿着匕首上前,匕首用力甩出去。
噗呲一声,师爷屏住呼吸看着钉在地上的匕首。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将会断子绝孙。
而卿于怀接下来的话,吓得他差一点晕过去。
“黄师爷,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叫黄永成,在五年前被山匪杀了,事实却是你和山匪合谋,让他上山当了山匪。”
“还有你儿子看上的姑娘,同年被山匪盯上,说是押上山当压寨夫人,其实就是你儿子瞧上人家姑娘,人家姑娘瞧不上他,于是让山匪抢上山。”
说着,卿于怀转过头望向山匪中一人,指过去“那位,就是你儿子黄永成。”
安静,诡异的安静,向来镇定的师爷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这种隐蔽的事情,他家婆娘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来的守将会知道。
被抓来的山匪在听卿于怀一番话后,一个个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眼中开始涌上恐惧。
那位黄永成更是吓到身子发软。
他怕了,这一次是真的怕了,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上次那位萧楠被他耍得团团转,他以为这位卿于怀也不过如此,还觉得山寨那三位头头的提醒完全多余。
现在他知道三位头头为什么对卿于怀如此小心。
看着阴暗的牢狱,看着杀人不眨眼的卿于怀,他已经看到通往黄泉的路。
可是他不想死,他媳妇还大着肚子,他马上就要当爹了。
他答应过他媳妇儿,只要干完这一次,只要立了功,就能离开山寨,就能改名换姓去过寻常人的日子。
三位头头也会给他一笔银子,他能带着银子带着娘俩去过好日子。
他马上就能过好日子了,怎么能在这时出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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