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看着我们几个做什么，难道我们说得不对？”
“对了，听之前的萧守将说你是被他们救下的，他们帮你安排到驿站，你想回家了，他们又大老远接你回来。”
“他们对你这样好，你干脆去找卿守将，帮帮刘大娘。”
看着那愈加放肆的讥笑，慕念念张嘴就准备反击，却被慕父抢先。
只见慕父越过慕念念，越过几位绣娘，直接来到说闲话的绣娘面前。
本来脸上带笑的绣娘在看到慕父黑着脸逼近时，吓得后退一步。
慕父在布庄干了很多年了，是所有人眼中的老好人，没见他对谁冷着脸过。
如今黑着脸逼近，配上那凶狠的眼神，别说是被死死盯住的绣娘，就是一旁的罗大娘都觉得不妙。
本来身为管事的她应该上前缓和，却在看到总说闲话的三位绣娘后，选择冷眼旁观。
她早就看这三位不爽了。
说来也巧了，这三位还是妯娌，两位嫂子加一位小姑子，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到这些，再看看被吓成哑巴的三人，罗大娘只想说一句：活该。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侃侃而谈吗？我凑近一点听听你们的高见。”
慕父沉着脸看她们，看到她们躲闪的眼神，直勾勾怒视。
这三人在布庄是出了名的嘴巴贱，见不得谁家好，最喜欢拿别人的痛点开玩笑。
不对，不应该说开玩笑，应该说专往人家伤口撒盐。
要是看见没伤口，就制造伤口，把所有真的假的都当成真的，然后当着苦主的面用开玩笑的口吻反复说。
之前他就从别人口中知道他女儿这些天经历的闲言碎语，他想着这三人说着说着看到没回应，就会觉得无趣。
可他没想到当着他这个当爹的面，都敢这样对他女儿，顿时气得心一抽一抽地疼。
眼看慕父越来越生气，周围也没人上来打圆场，三位绣娘开始示弱。
“慕……慕先生，我们就是开开玩笑，没别的意思，你别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是啊慕先生，我们这不是担心刘大娘吗？想着念念认识的人广，好说话，这才说了一些冒犯的话。”
“那个……慕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个没有恶意，就是控制不住这张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三一般见识。”
看着迅速变连脸的三人，不少人直接露出鄙夷的神情。
她们确实没有【恶意】，因为她们不仅仅对外人这样，对亲戚也这样。
整个布庄，就没有她们没说过的人。
说白了就是嘴贱，一天不说别人就浑身难受。
之前说的无伤大雅，大家也不想跟她们纠缠，便随她们怎么说。
可是这一次，她们说得太过分，慕父本就心疼女儿在外受苦回来，想着好好补偿一下。
结果因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出来抛头露面，还要去各府以身犯险。
如今看到他舍不得骂一句的女儿被这样说，他就是再窝囊，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气急的慕父看看她们丝毫不知悔改的态度，指着她们就开骂。
“你说开开玩笑而已，有你们这样天天开玩笑的吗？你们开玩笑的时候除了你们三人笑了，其他人笑了吗？”
慕父指着周围人，咬着牙问“你们看看，谁笑了？”
刚才说只是开玩笑的绣娘看着周围人的视线，蠕动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狼狈垂下头。
慕父接着面带厉色望着第二人，语气比平日添了几分严肃。
“你说你担心刘嫂子，想着我家念念认识的人多，这才不小心冒犯了她。”
“呵呵……我怎么没看出你担心刘嫂子，你刚才可是一直笑着，笑着担心吗？”
“还有，别说什么无意冒犯，老祖宗一直说【百病从口入，百祸从口出】，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你们已经不是小孩了，怎么有脸在这儿说什么无意冒犯？我看你分明就是心思歹毒。”
骂完第二个，望向第三个，眼神也变得更凶狠。
“你说你没有恶意，就是控制不住这张嘴。”
“真是好笑，当别人都瞎了眼吗，瞧瞧你刚才那刻薄的嘴脸，整张脸都写着恶意，也敢说没有恶意。”
“还说什么管不住一张嘴，现在不是管得挺好的吗？”
一顿不停顿的训话，把三人训得跟鹌鹑一样。
没骂完的慕父直接冷哼一声，语气也不似往常温和，教训起人来颇有一家之主的架势。
“看看你们一个个，比念念长个两三岁，我这把年纪足够当你们爹，要是我女儿像你们这样，一嘴巴抽过去，抽到会说人话为止。”
“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无意冒犯】我女儿，那么对不住了，我这只手也会【无意冒犯】你们那张嘴。”
凶狠的话一说出，胆儿最小的绣娘捂住脸，生怕慕父气急了直接扇一巴掌。
安静，好安静。
所有人看着突然疾言厉色的慕父，一句话也不敢说。
……
【黄昏，卿家】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下工回家的父女俩一路无言。
回到家又听到慕巧巧说黄柔儿来了。
一听这话，父女俩后快速往后院走。
“慕大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叔伯知道父亲被抓后，完全不管我们。”
“娘受到打击已经晕过去了，呜呜……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慕大娘，你帮帮我好不好？念念姐跟对视一眼巧巧姐都得到官兵的救助，慕二叔在衙门当差，你们就帮我去问问好不好？”
“只要去问问我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要不然我跟我娘俩女眷就没活路了。”
哀哀凄凄的哭声传来，父女俩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我跟你娘相识多年，这些年你娘没少帮我，这一次不管帮不帮得上，我都会去试试。”
“听话孩子，现在你娘受了打击，身边不能没人，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我让你慕大爷送你回家。”
正说着，外面听墙角的父女进了房间。
慕念念是认识黄柔儿的，一个真正被宠大的小姑娘。
有一个当师爷的父亲和一个有一手好绣活儿的娘。
自从她哥哥黄永成出事，她就成了的独女，加上家中不缺钱，被养得不知人间疾苦。
眼下父母出事，一个才十四的小姑娘可怎么办？
慕念念没有和哭着出来的黄柔儿说上话，而是站在家门口目送慕父送黄柔儿离开。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慕父，再看看愈发安静的街道，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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