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炎的房子找得不是太顺利,饿着肚子跑了一天,几乎是一无所获。
他对住宿要求不高,可是租金一家比一家贵。最后是因为意外走错了路,闯入了一个七弯八拐的小巷子,问路的时候问到了正在出租的房东。
房子隐蔽在逼仄的巷子里,屋檐低矮压抑,进门的时候得低个头。以前是养猪的猪圈,后来改造了一下,搭了一个三十平米的小房间。
地面上湿漉漉的,布着一层青苔,稍有些不小心,就会摔个底朝天。
房东介绍的时候,也没觉得何冬炎这么个穿着还体面的年轻人,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其实何冬炎压根不介意,他以前养猪的时候,常常和猪同吃同住。
“烧菜什么的,你就在外面,这块区域是大家共用的。你还有什么问题不?”
何冬炎问:“我今天就能入住了吧?”
“交了钱,你现在就可以住了。”
“好,就定下来。”
何冬炎交了钱,终于能将他肩上的麻袋卸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新一任主人。
花了一点时间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破旧的屋子看起来好了一些。何冬炎这才安心地锁上门,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虽然眼前这个门,似乎根本没有锁的必要。
等过了两天,灶具都置办齐全,自己也能烧上一两道菜,将就着三餐。
艰难的是,何冬炎还得瞒着林静白,一来是怕她担心,二来自己面子挂不住。
好在林静白一门心思扑在两人的玩具厂上面,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说是厂子,倒不如用小作坊更贴切。
林静白和何冬炎两人,绞尽脑汁取了个名字——建成工艺礼品厂。
就像大多数云和木制玩具的个体户一般,何冬炎也买不起高端的设备,他和林静白两人找了又找,最后淘到了四台约200元左右的自制简陋木工机械,往空荡荡的房间一摆放,颇有了些模样。
在租厂房前,何冬炎就一边跑杭州和义乌寻找单子。
先前合作过的那个义乌摊主,被王志文先一步抢走了。何冬炎又另外找客户,讨了几单。
接下来就是招工的问题。
大多数作坊,都是一家人自己做的,可是何冬炎和林静白,一个跑业务,一个做管理,根本腾不出太多精力在制作玩具上。
杜承业知道何冬炎准备创业的消息,主动在自己的二手书店门口贴了招工广告。
村里的人要么外出经商,要么守着田地,愿意跟着何冬炎起步的,没有一个。而他们租用的地方又太偏僻,许多工人都不愿意跑。
过了两三天,广告可算起了作用,陆陆续续有人来询问工作。
可惜的是,大多数是老弱病残,还没有木玩工作经验。何冬炎看着逼在眼前的交货日,只好亲自上阵,手把手指导他们。
学了一上午,留下了四个表现尚可的工人。
一伙人挤在五十多平米的房间,没过两天都熟识起来,见面的时候有说有笑的,一下子热闹起来。
甚至还有工人开起林静白和何冬炎的玩笑。
“老板,你和老板娘什么时候结婚?喜糖总要给我们吃点吧。”
“老板娘这么好看,老板你也太有眼光了,怎么给你拐过来的。”
每每这个时候,林静白脸上就会露出羞涩的笑容,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何冬炎。
何冬炎也知道林静白在等待什么,他在心里酝酿着,等待着。
木玩事业似乎就这样上了轨道。
第一批货完成得出奇顺利,何冬炎和林静白赚到了7万元。
“咱们这笔钱,可得好好计划着,不能浪费了。”林静白还在一分一毫地计算着,该如何让这笔钱花得有价值。
“我们要不要再租个场地?这个地方小了点,要是订单多的话,货物都堆不下了。还有太偏了一点,不好招工……”
“再买一台好点的设备。那个木制的机械,修理了好多次,没用一会儿就坏,估计再有一两次,就要报废了……”
林静白陷入认真的思考之中,而何冬炎却看着格外认真的林静白,在脑海里计划着另外一件事。
再然后,特地选了一个诸事大吉的日子。
请了个媒人,备了一些礼品,上林家大门提亲。
林静白父亲林严是个开明的人,倒也没有嫌贫爱富,一见何冬炎本人,再聊了几句,觉得小伙子实在,是女儿可以依靠的人,点头允诺了这门亲事。
反倒是毫无准备的林静白,显得惊惶失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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