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贤王刘祁纳侧妃之日。
侧妃便是妾,本不会大操大办的,但因着是贤王纳妾,也是顾丞相家嫡女出嫁,自是操办了一下。
热闹程度稍逊正妃隆重,但也不逊大户人家娶妻般热闹。
当顾意胧的被喜娘牵着从贤王府侧门而入时,她的心是很疼的。
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在这一刻无限的放大。
而迎头,除了看到来接自己的刘祁,以及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看着刘誉无时不刻对苏翎温柔的样子,她的心如滴血一样疼痛。
如果不是苏翎,刘誉一定会娶自己吧?
贤王府正院,不少前来恭贺的大臣都围着刘祁敬酒,场面倒也和谐热闹。
“咱们要不要去敬酒?”一旁,褚钰嫣问道。
褚钰尘道:“去。”
话音未落,褚钰尘已经一马当先的上前,端着酒杯朝刘祁过去。
而刘誉和苏翎也纷纷起身,拿了酒杯跟上,褚钰嫣哪能错过这样的热闹,连忙凑上前去。
褚钰尘敬了酒,说道:“贤王殿下真是好福气,赢得顾相的千金,羡煞旁人啊。”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褚钰尘举起酒杯,刘祁虽看不上褚钰尘,但这样的场合倒也给了几分薄面,抬头喝了。
“恭喜王叔喜得佳人。”
“恭喜贤王殿下。”
恭贺之声此起彼伏,酒一杯接一杯。
与人说了几句话,苏翎又端了一杯装着水的酒杯与刘祁道:“恭喜你,娶到了京畿第一美人。”
也恭喜他娶到了顾丞相的势力。
她端着,刘祁迎着她视线,笑道:“多谢。”随即一口饮下。
看到苏翎,刘祁内心是浮躁的,她的恭喜就像是隐形的刀子扎在心口。
虽看不见伤口,但疼!
他重生之后,缠绵病榻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在仅有清醒的时候,吩咐疾冲速去庆丰找翎儿……
却不想,还是晚了!
这样的重生,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痛心疾首的折磨!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女人,仇恨的敌人恩爱着,却无能为力。
褚钰嫣端着水壶,又给苏翎斟了一杯水,苏翎再敬:“贤王殿下,以往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了。”
多有得罪的地方?
呵呵,刘祁不免失笑。
难得翎儿这样和颜悦色的与他说话,便让黄枸继续斟酒,也不设防的如数喝下苏翎敬的酒。
“小苏子,要不坐下喝?你和贤王殿下的误会何不趁着今日解释开了?”
“贤王怕是没有时间。”苏翎略表遗憾的神色,看得刘祁有些心神荡漾。
他指了一下,一旁空置的位置,苏翎和褚钰嫣便一同坐下。
而褚钰尘则同上司陆进指挥使喝酒,两人有一言,没一言的搭话,没多久,陆进就醉了。
“我送指挥使回去。”说罢,褚钰尘便扶着摇摇晃晃的陆进走了。
苏翎看着二人离开的搀扶样子,心底不免担心褚钰尘几分。
那陆进看着似乎……
呃……
有些强悍的样子!
不过阿褚功夫不错,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因着皇太孙的女人在和刘祁说什么。
这些大臣多少都是听说过苏翎和刘祁之间的绯闻,有人借机回了,有人组织张罗去了别桌。
这一桌,便只剩下苏翎和刘祁,还有褚钰嫣三人。
刘祁握着酒杯,指尖在酒杯杯沿边转动,良久才悠悠的抬杯,饮尽。
“翎儿今日不怕本王了?”刘祁苦笑一下,若是往常,她看到他如看到毒虫猛兽!
特别是现在,她竟怀了刘誉的孩子。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苏翎肩以下,甚至腹部。
娶顾意胧,所有人都清楚,包括顾意胧也是清楚的,只是为了得到顾丞相的支持而已。
但,翎儿却刻意刺他心!
黄枸在一旁悄声提醒,“王爷,今日大喜,可不要贪杯,顾侧妃还在等着的。”
他为数不多,好不容易有和翎儿独处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莫说顾意胧一个侧妃,即便是姬如雪又如何?如今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敢乱吠?
黄枸不敢再说什么,心道贤王还真是痴情,对这个苏翎如疯魔一般的痴迷。
或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黄公公说的不错,是我叨扰了。”苏翎说话间,就要起身,刘祁却道:“翎儿慢着。”
苏翎复坐下,看着他没有说话。
刘祁道:“难得今日我们这样和平的说话。”
苏翎点点头,颇有些感叹:“是啊。”
褚钰嫣完全是个工具人一般的,在一旁低着头,或是给苏翎添水,或是低头吃菜。
“我用凝喜丹的解药,换解药,可好?”
苏翎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水,“看来裴大人还未配出药方来啊?”
刘祁不可否认的点头。
苏翎道:“但我不需要凝喜丹的解药,反而我觉得这药需要发扬光大,如此恐怕是不能与你达成交易了。”
刘祁以为自己听错了。
凝喜丹一日不解除,便会相伴终生的。
苏翎看着他,为他解惑道:“凝喜丹并无害,只是会让女子不能受孕,我还是得谢谢贤王殿下,是你给了我和夫君一个孩子的机会。”
刘祁自然知道,那日喂她合欢的事情。
他虽愤怒,面上还是忍着,掌控自己的表情。
“若是往后还想要孩子,再来一粒合欢应该就可以了吧。”
刘祁:“……”
她说的不错,凝喜丹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了。
看着她,唇红齿白,即便是微风吹拂过她的脸颊,都自带一股惹人遐想,痴迷的脸,媚而不俗。
“哎呀,不如喝酒?”
褚钰嫣给苏翎着了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这样的性格,喝酒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褚钰嫣和大家闺秀是沾不上边的。
“贤王殿下还能喝吗?”苏翎问。
刘祁看了一眼黄枸,续上了酒,举杯,与苏翎碰了一下杯。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他舍不得苏翎离开,却也感受到苏翎似乎刻意与他喝酒,况且,刘誉已经不知道是从何时,离开了贤王府!
于是让疾冲附耳过来,与他交代了几句。
疾冲应了声,便走。
“来,我倒是想听听翎儿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虽前世翎儿和他说过,但,今生,他从未有这样和翎儿相处的时光。
即便是知道她刻意为之,也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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