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头,撑在桌上,有些晕头转向,已然在昏醉的边缘了。
那些大臣,宾客一一离去。
唯有箫正,带着几个锦衣卫还在不远处等着苏翎和褚钰嫣。
今时不同往日,刘祁如今的确不敢明目张胆的再做出囚禁苏翎的事情来。
她如今怀有身孕,是皇太孙的女人。
已经不是他想关就能关的人了。
每每想起,午夜梦回,他都后悔不已。
如果第一次,翎儿在他府上的那两日两夜,她昏迷时候,他把握住机会,今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又或者,在刘誉还只是一个小小护卫的时候,他就将翎儿抢过来……
可惜没有如果。
他已经支撑不住,就要醉倒了,黄枸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趁着醉意,刘祁有些迟钝的问道:“解,解药,可否给我?”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今每日的需求都很旺盛,却不能身体力行。
这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苏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
噹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刘祁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着那瓶子,眼神里皆是不敢相信。
“这是今日你大喜的贺礼。”
刘祁伸手来拿,苏翎则收回掌心,说道:“但,也只管一时,起码不能让新人失望不是?”
只管一时……
说完,苏翎将瓷瓶放在桌子上,毅然起身,与他微微颔首,便和褚钰嫣走了。
刘祁踉跄着起身,看着那个女人,扭着还未任何孕妇姿态的娇软身子,不免苦笑。
拿起桌上的瓷瓶,打开,只有一粒药丸。
看来,她今日还真是特意为他准备了贺礼啊!
“王爷,苏姑娘送的药,还是先给裴大人检验吧,万一……”
万一有毒的话,黄枸还未说出口,便被刘祁一口吞了。
“她若要我死,又有何妨。”
许是饮了酒,许是近来利于大越,利于刘誉的事情越发的多,他也越发的感到无力。
翎儿在稻花村、一里桥村试种的水稻,他亲去看过了,亩产怕是的五六百斤粮食,是以前种植方式的好几倍。
这样的大越,未来盛况似乎是指日可待的。
可,他不能让刘誉成为最终的赢家,至少,边境的疫情不日就要传来,晋国攻打大越,不日就会打响……
哪怕岁岁朝贡,也好过刘誉成为最终赢家!
“王爷……”
有下人前来,慌里慌张的。
刘祁虽有些微醉,倒也还能立住,呵斥道:“大惊小怪的,何事?”
“可能有人去过地牢……”
“什么?”
地牢入口有两个,一个在他寝殿,一个在出口。
苦笑间,刘祁试了试嘴角的酒水,就知道今日翎儿这样与他说话,是有目的的。
他踉跄着,赶紧往寝殿去,进了密室,地室里,那些人魅影卫都还好好的关押着。
等回头,疾冲身负重伤的回来,刘祁心底一震,“怎么回事?”
疾冲道:“属下已经着人严加看管粮仓了,但……属下实在没想到,陆进竟和褚钰尘一同去,将粮仓洗劫一空!连同药材也搬走了!”
粮仓,只有姬将军姬珩,陆进指挥使知道位置,本是一个安全的区域!
砰!
他的拳头砸在桌上,桌子瞬间瓦解!
那些粮食都是暗中筹的,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回来,想着,刘祁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疼!
翎儿为了刘誉,竟甘愿沦为棋子,来与他套近乎!呵呵,这样的刘誉,不知道翎儿喜欢他什么!
而那头,疾冲早就已经着人将陆进给带了过来,只见陆进双眼呆滞,看着刘祁便是傻乎乎的笑。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快去找裴正清来!”
粮仓没了!
他屯了大半年的粮仓,药材,就这样被洗劫一空?
紧随着裴正清的到来,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陆进被人下了迷药。
使人神志不清的迷药。
吃了药,约莫一刻钟之后。
陆进瘫坐在地,看着黑趁着脸,隐忍怒气的刘祁和裴正清,他有些懵道:“我不是回家了吗?”
他记得,褚钰尘扶他上了马车,他提出想看一看褚钰尘的扇面。
接着,扇面打开……
记忆就戛然而止,当得知他带着褚钰尘亲自去了郊外的粮仓,协助褚钰尘和刘誉将来粮食和药材一起运出来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臣罪该万死,臣以死谢罪!”
就在他抽出佩刀,想要了解自己的时候,刘祁一脚踹到他的胸膛!
“去查,用他们的方式给本王将那些粮草,药材夺回来!”
陆进囧红了脸,“是,王爷。”
“滚!”
待人皆离开,刘祁这才瘫坐在春凳上,头晕目眩的,脑海都是今日翎儿和颜悦色,与他敬酒的画面。
明知道这是个美丽的陷阱,却偏偏痴恋。
即便是派了疾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
“王爷,没了粮草,药材……”
刘祁抬手,打断了裴正清说的话。
“师父是知道的,翎儿试验种植的水稻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那样的产量,必是九州之福!”
“还有,本王竟查不出刘誉到底是怎么管理盐务司的,是从哪里进的食盐,近来,市面上的盐,与往常都不太一样……”
裴正清若有所思,眼里闪过一阵狡黠。
“不错,食盐大多变得细腻了,那些小颗粒的似乎都没有苦涩的味道。”
他们并不知道,为了蛊惑晋国,造成大越并没有制盐的能力,盐水井制的盐,都是混合粗盐在官署售卖的。
“不一样,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刘祁觉得自己像是假的重生之人,很多东西竟和他熟知的未来不同。
翎儿的人生轨迹不同。
翎儿的医术,她研发的吃食,种植的水稻,这一切都和前世没有半点关系!
他现在唯一确定的只有晋国会攻打大越这一点了!
他不能让刘誉赢,否则九州都没有他刘祁的容身之处!
“那……要是找不回来呢?”
刘祁冷哼一声,准备粮草和药材,是为了预备战事后,晋国皇帝舅舅出尔反尔,但现下,他只能盲目的信任,他只要推翻刘誉!
只要翎儿!
这时,心蕊远远的过来,看到刘祁,便过来福了一下,“王爷。”
夜深了,她家小姐虽是侧妃,但也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啊,新郎官不进洞房,不是让府里的其他侍妾看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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