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益康心里一万匹糙泥马飞驰而过。
瞧这盛米汤的碗是爱心形状的,看这金黄的炸蛋也是爱心形状的,就连这土豆饼也是爱心形状的。
满桌子的爱心。
满脑子的爱心占据了益康的大脑。
糙糙糙!特喵的这是谁准备了这么骚气的早餐?
一看就是情侣套餐好伐?
益康原以为这是皮不溜秋总裁准备的无脑早餐,结果抬头间也在对方脸上看见了近似和他差不多的怔愣。
莫名其妙地,益康心里那股汹涌澎湃的尴尬被默默抚平了几分。
他演绎着从容坐下,皮坝棕也坐下。
两个人静静地吃饭,全程无言。
上班出门之前,益康发现皮坝棕换上了一套新的外套。
他想开口问,又觉得问出来的话奇奇怪怪的。
他垂眸间,又看见了皮坝棕手上的伤口,心情一阵说不出来的难过。
皮坝棕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理理衣襟开口道:“今天早上你没醒之前,小王来过。”
益康看见他整理衣襟的手,明白了上司在向自己解释西装和奇葩早餐的事情,但他依旧没说话。
他后知后觉地在内心震惊咆哮。
糙糙糙!小王早上居然来了,还带来了换洗衣物。
很难不让人想歪。
“这是你给我包扎的吧?”皮总来回转转手腕,“我猜应该是的,医院里包扎得可没有这么丑。”
益康:“……”
无语过后又是一片排山倒海的震惊。
他猜应该是的。
糙糙糙!这人特咩的不记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还害自己吃饭的时候担心了那么久!
益康又如释负重地笑了出来。
皮坝棕:“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我在说你包扎得丑哎~”
益康的笑容又瞬间僵住脸上。
嘴可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世间千千万万的霸总都没长张会说话的嘴巴。
“不过我要是自己包扎可能比你弄得更丑。”
益康歪头。
他这是在向自己传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真理的吗?
两人先后出门,结果益康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小王吓到灵魂出窍。
小王站军姿:“皮总早上好,益秘书早上好。”
皮总:“早上好。”
益康顿住。
是不是自己不来句早上好显得很没有诚意?
益康:“早……”
“不早了,走吧。”皮总潇洒离去。
小王随之远去。
益康:“…………”
果不其然,小王由于总裁的手上的伤而来当司机的。他以为皮坝棕会落坐在副驾驶座上,所以益康很自觉地绕到了后座上,谁曾想他那位上司也来了后面。
封闭的空间内没有人说话,益康屁股不老实地左摇右摆,仅仅是因为皮坝棕坐上他的身侧自己很不适应。
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惊动了身边的人,皮坝棕看着益康的侧脸问道:“你的屁股很不舒服吗?”
司机小王把眼镜下的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咳咳了两声。
益康后知后觉皮总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引人遐想的话,一口气噎住了嗓子眼。
“还……还好。”益康回答。
皮总持续输出:“你很热?”
益康:“也还好。”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前面的小王又咳咳了两声。
益康:“………………”
皮坝棕转头吩咐助理:“小王,把空调开大一点儿,看来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
益康汗颜附和:“是啊,好像是越来越热了。”
热个屁啊!
下车后的两人来到公司时,以往前前后后员工只给皮坝棕一人打招呼,可是今天早上的人不仅给皮总打招呼,也都看着益康笑着点头打招呼。
益康受宠若惊,也扯着笑点头。
他和皮坝棕来坐电梯时,这次电梯里的人不是自动退到周围当背景板,而是直接排着队从电梯里面挨个走出来。
益康惊了。
这这这是要把他和皮坝棕两个人单独留在一个电梯里?!
这个公司的人都是怎么了??
益康到达工作岗位后,每日的送咖啡任务也由助理小王接替,而此接替非彼接替。
具体寻找杯子盛咖啡的任务是在小王手里,等到送咖啡的阶段就会变成益康自己。
他端着咖啡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想着皮坝棕说不定又在憋着什么大陷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结果等到他真正做好一切心理建设后来到皮总这里时,那个电脑前的男人又只是单纯地点点头,示意他放在桌子上就好。
整个过程甚至忙到连抬头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没有。
益康竖着进来,又完好无损地竖着出来了。
他不禁想起昨日那个醉酒黏人的男人,与今天的冷漠疏离简直形成鲜明对比,甚至有点像那种传说中提裤子就走的男人。
益康心里说不上失落,但是也没有很痛苦,他一整天都趴在电脑上工作,也不和旁边的灵灵姐谈天说地。
总裁办公室里那位佯装冷漠的男人也是表里不一,他记不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就睡在了益康的家里。他平时是个不抽烟,酒也很少喝的人。虽然偶尔喝酒时发现自己酒量不错,但也从未在公共场合真正醉过。
不过昨晚消失的记忆和手上的伤口明摆着自己醉酒失控的事实,一定是打了一架,所以……
所以益康身上都没看见伤口,他就这么抗打?
小王迈着机械步子来到他办公室。
小王推推眼镜:“皮总,您叫我?”
皮坝棕:“嗯,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他想问小王昨天自己醉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时之间又有点难以启齿。
小王似是看透了总裁想问什么事情,当即像倒豆子一样源源不断——
“皮总您昨天晚上在盛丽酒吧喝多了,我去接您的时候,您正挂在益秘书身上。”
霸总少见地愣住。
“当时是益秘书给我打了电话,您手上的伤也是他为您亲手包扎的。”
皮坝棕拧眉,他脑海里好像隐约闪过一双带泪的大眼睛。
眼角红透,惹人怜爱,味道有些又咸又苦,好像对方很伤心。
等等!他为什么会想到味道!!
“我以为您和益秘书会在您家过夜,可我今天早上到来时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人来开,所以我大胆猜测您两位在隔壁的益秘书家里。”
皮坝棕吞了口口水。
他又想到自己早上醒来时身上不合适的紧身睡衣睡裤,应该是益康本人的,身上也没有宿醉的酒臭气。
可是当时他喝得烂醉如泥,对方又是如何帮他洗澡换好衣服的呢?
想到这,皮坝棕后脊椎刷起一层麻意。
“我……我当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皮坝棕问小王。
小王:“没有。”
霸总松了口气。
“不过益秘书看样子真的很关心您。”小王补充。
皮坝棕一吸气。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对他死心不改,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而且今早那个看似巧合的吻,难不成也是有意为之?
不过这一切他非但没有排斥,现在还有点渴望。
但是对面的男人也只是点到为止,所以他也自然不能流露出什么期待的表现。
“前几天益氏集团说会派来一个人来和我们公司谈项目合作,具体时间定在了什么时候?”谈到正经工作的皮坝棕挑着长腿跨起二郎腿,表情换成严肃状态,转脸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小王也昂首挺胸,小眼睛又恢复了平时睁不开的状态:“报告皮总,时间定在下周三的下午,一切行程也都为您安排好了。”
皮坝棕:“嗯,好。”
益康一天机械式工作,等到下班钟头准时离开,也没为了多避嫌而再在外面逛游,直接回了家。
这一路上,他没碰见皮坝棕。
本来应该是幸运的事情,可是好像之前他有太多次和总裁上司的不期而遇,偶然此次猛然不见,他还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总的来说,这一天好像都不太适应。
精准而言,这不适应的源头来自昨日时间发生之后。
而且他一想到皮坝棕,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两人早上嘴碰嘴的尴尬。
柔软的触感,窘迫的对视,缠绕的呼吸……
益康脸快红炸了。
第二天早上,益康照常按时起床,坐电梯,吃早餐,上班。
整个过程,没有遇见他的那位奇葩邻居。
来到工作岗位之后,皮坝棕原本透明的隔窗也被他手动调成了不透明模式,一大活人好像离他很近,却又很远,像是隐形的人间蒸发。
这种状态自从那个吻开启之后就一直都没停下来过,益康以为只要时间久了自己渐渐就能适应这种不巧合,可是心里还是如同第一天那般空落落的。
究竟是为什么空落落的,他说不上来。
是总裁害羞了还是……感觉男人亲男人恶心了?
每个星期的周三,都是一整个星期中最关键的分水岭。熬过了周末就会来的很快,没熬到周末就似乎遥遥无期。
益康日复一日的工作又像是回归了最初原始世界每次盼望休班的那种状态,尽管他的工作不忙碌,工资也高,压力也不大,但是他还是有点期盼休息。
下午时,他在电脑前无聊工作时,小王领着一位身材娇小,穿着衬衫西裤的女人进了皮坝棕的办公室。
益康本无心关注每天都有哪些人进了总裁办公室,但是猛然抬头间,他和那个熟悉的杏仁眼交连,对方好像一直在等着他抬头看自己,所以当他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对方也正对着他甜甜笑了一下。
益康有点困倦耷拉的眼皮一下子抬起了。
糙糙糙!那人是原书女主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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