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费尔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一步免得贴着洛丽丝夫人的鼻子。附近还站着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他们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费尔奇用肩膀撞开了我,我因此摔到那面写着字的墙上,但那字迹并没有因此花掉,反而像雕刻上去的一样,“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你们——”
“别碰我。”费尔奇的眼睛气得和洛丽丝夫人一样红,我用力挥开他试图拎起我的那只手,“这儿没人有时间杀你的猫。”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刚刚在礼堂里的其他老师都过来了,他走到哈利、罗恩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阿格斯。”他对费尔奇说,然后又看了看我,最后转向格兰芬多的三人,“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人群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然后一阵密集的私语就响了起来,安舍努力从后面挤了过来,把我拉离了那面墙:“你要吓死我了,你就像着魔一样去碰那只猫啊。没事吧?别理费尔奇那个傻瓜。”
“没事。”我僵硬地回答,目光刚碰到德拉科他就别过了脸。“我们明天早晨在猫头鹰棚屋见吧,这儿氛围太怪了。”
安舍攥了攥我的手,又去跟西奥多说了些什么,就和拉文克劳们一起回休息室去了。
“传说密室是斯莱特林在霍格沃兹建校时偷偷打造的,其他几个创始人,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一概不知。”回休息室的路上,西奥多冷不丁地开了口。“因为他认为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不配学习真正的魔法,等日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打开密室,学校就会被里面的怪物净化,只留下纯血巫师。”
“杀人就是杀人,说什么净化……你怎么会告诉我这些?”信息是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武器和无法撼动的资源,对西奥多这种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不想说的我问不出来是常态,我不问他就和盘托出的情况倒是少之又少。
“如果你听到的声音是真的,你和这些可能会有联系。”
“不好意思啊,你本来可以简单地把我当成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结果我不巧整个晚宴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谁是继承人都和我没关系,”西奥多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非要写出来?”
“制造惶恐,享受畏惧,满足自己的表演欲,对大多数杀手来说这可比单纯杀人来的有趣多了,这不是明摆着嘛……”我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你注意到那行字离地多高了没有?”
“我摔倒时蹭上了它,大概一英尺高一点儿……这个继承人对自己的能力极有的自信,来写字的人却还是个孩子。”
“突破口就在我们中间。”
西奥多说的没错,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手笔,而且很可能存在从属关系。如果对方是个像奇洛那样的教授或是个高年级会很危险,但如果他找了个孩子来帮他办这件事儿,找线索就简单太多了。
“还要盯住哈利他们,”我回想起站在火把支架旁的三个人,必要的线索共享能给自己省去不少力气,“赫敏是麻瓜出身的,他们肯定会为了她拼命查这件事。”
到了公共休息室,我们默契地闭上了嘴巴。德拉科看见我们进来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伸开腿占据了整个沙发,好像在泡澡似的。
“你又跟德拉科吵架了,是吗?”
“多新鲜啊?你不也天天跟他吵架。”
“我可没蠢到公开鄙视他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西奥多欠欠儿地去找他的茶杯了。我则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要是不理德拉科的话他能跟我这么较劲二十年。
“德拉科。”我走到他旁边叫他,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前面,“德拉科。”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卢克伍德小姐,麻瓜和混血的救星,人美心善的诗人。你傻乎乎地站在这儿——”听到这儿我坐下了,一屁股压在德拉科的小腿上,他嗷了一嗓子,“你知不知道你压的是谁——”
“霍格沃兹最出色的找球手,本世纪最具潜力的马尔福先生,”德拉科还是不看我,脸上却已经有了绷不住的笑意。“我没想气你,但我们别纠结血统观了吧。你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这片大地上,我知道它又古老又高贵,但我们家是从瓦尔托那一代才到英国来的,想从这点达成一致对咱们两个来说太难了。”
“要是你不像隆巴顿那样脑袋空空,就该记得韦斯莱是怎么一次次蔑视我的家族的,而你不仅跟韦斯莱混在一起打打闹闹,还告诉我你不在乎!”
“德拉科,你是我可以付出生命的朋友,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好啦!我可以暂时忘掉这件事。”德拉科的脸粉红粉红的,他一个使力把腿抽了出来,该摆的架子倒是一点儿没放,还在煞有介事地捋了一下他那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摆谱都摆得这么幼稚。
“来抱一抱和好吧。”我看他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想犯坏,趁德拉科没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他的脑袋揽进怀里揉来揉去。
“我的头发!段里卢克伍德!你完了!”德拉科激烈地挣扎着挣脱了我的怀抱,晃着他的胳膊朝我扑过来。我叫唤着躲到了西奥多后面,他刚端起来的热茶洒到了自己腿上,又由于呛得太厉害骂不出来。
德拉科不管不顾地扑到了西奥多身上去抓他身后的我,然后自己也沾了一身茶叶,西奥多一边问候我祖宗八代一边推德拉科一边伸手找他的魔杖,“饶了我吧西奥!”我求饶着又钻到潘西那边的沙发上,潘西坚定地把我推了出来,克拉布和高尔则围着沙发外围团团转不知道该去哪堵人比较好。
最后高尔抓住我把我扛到了肩上,西奥多喊着让他把我带过去把茶杯吃了,德拉科则威胁说今天不拔我几根头发这事不算完,潘西起哄说让高尔把克拉布也扛起来。
“行了,你们这群小鬼都给我去睡觉!”伊芙学姐终于忍无可忍地扔下了她的课本大吼。高尔手足无措地驮着我在休息室里跑了几圈,最后无可奈何地又把我放下了。
我刚一重获自由就拉着潘西钻进了寝室,听见德拉科在外面一边嚷嚷绝不原谅我一边气得直跺脚,然后又被级长警告了一遍。潘西建议打开门偷偷看看他们在干嘛,谁知道刚打开一条缝就迎面飞来一本《千种奇蕈》,那是西奥多刚刚在看的书。
“你要不要再开一遍,看看西奥多会不会把他的作业扔进来?”潘西再次建议道。我又试了几次,结果扔进来的只有魔咒。
在遗憾中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来了,因为得去看看瓦尔托的信到了没有。
安舍已经等在那儿了,我一边跟她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边给我的猫头鹰理了理毛,最后在它的腿上找到了瓦尔托很神经质地藏起来的那封卷了又卷的信。
“所以,你是怎么约的乔治,他直接答应了还是?”安舍好像只听到了夜游那部分。
“你要是被韦斯莱控制了就眨眨眼,我和你说的都听进去没有啊?”
“听了,不是我讲话难听,段里。书里说纯血多少都有点基因缺陷,尤其是像你这种族谱里没有半个混血出现的家族——”她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我忿忿地拿信纸拍了一下她的头才开始看。
亲爱的段里,展信安。
我和你外婆非常确定,你并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你的母亲也并非死于一场阴谋。和教授保持适当的师生距离,多跟朋友们一起玩儿,这个圣诞节不要回家。
另:我愿意和你讲讲我的那一套理论,但我还是更希望你能用自己所经历的来判断是非。
“说了跟没说一样,”我翻来覆去把那张纸找了个遍,结果只有这么两句话。“我才十二岁,我有个啥经历啊?瓦尔托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教授确实是不可信的,不要单独行动,家里不安全。”安舍自顾自地说道,目光似乎都能把那张纸烧出个洞来了。
“不管他说什么,指望瓦尔托是没希望了,我还是不知道那天半夜的那个假乔治是谁或是有什么目的。这些事唯一的关联就是我听到的那种低语,或许你是对的,我脑子坏掉了。”
“我会帮你注意注意行为诡异的低年级,做这种事儿肯定早就吓坏了。嘿,你不是说昨天西奥多在你旁边撕了一封信吗?”
“那是垃圾广告。”
“他为什么不像平常一样直接扔掉呢?”
“停,跟西奥多没关系,如果他有什么事瞒着我,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哎呀,我都被感动坏了,那收集一些他忘记处理的信息和信任他不冲突的吧?”安舍用鞋尖拨开地板上一坨掉落的稻草,那下面是一些碎片,看着还很新。我看了看它们,又看了看正冲我笑得狡猾的安舍,不置可否。
“……姐姐?”棚屋外面忽然传来咔嚓声和小男孩儿的问询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地抽出魔杖对准声源。
“科林!”安舍推开我,张开双臂热情地迎了上去,好像刚才警惕地把碎片踢回去的人不是她一样,“真抱歉我耽误了点时间,我们马上就去吃早饭,这是段里,我朋友,别介意她天天拿着那个魔杖挥来挥去的。段里,这是科林克里维,我表弟,是个格兰芬多。”
“他是你表弟!”我的胃又一阵抽搐,霍格沃兹怎么这么小啊?
克里维的表情很微妙,不知道之前那个院子里的小小小冲突会让他怎么想我,梅林啊,我本来可以不用考虑这些事情的。他什么话也没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递给了我,是我的照片,一张表情懒散的大头照,还没有用显影药水。
“这是那天你摆弄我相机的时候意外拍下来的,我把它留下来了。”他咧了咧嘴解释道,一副小绅士的派头。
“谢谢,我还没拍过照呢……”我看着照片里自己的脸,怎么感觉被低年级谦让了,“能不能——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斯莱特林其实,或许,也没有我说得那么恶劣。”
“行了,我跟他说过了,走科林,去吃早饭了。”安舍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小表弟的肩膀,回身又冲我拍了拍口袋。
再去看西奥多剩下的那些信封碎片,它们已经不在那了。
我也乖乖去了礼堂。
“怎么样,瓦尔托说什么?”西奥多过来坐在了我左侧。
“谎话,谎话连篇。”我直接把信纸递给了西奥多。
“你在查你妈妈的事?”德拉科非常不客气地走过来坐在了我们中间,我不得不跟旁边的米里森挤在一起。“我爸爸认识她——秋森弗。”
“是念符初弦,妈妈和外婆姓……噢,谢谢,德拉科!我真是个傻瓜,我妈妈也在霍格沃兹上过学啊,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我外公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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