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整个学校都处在一种神经兮兮的状态之中,甚至有传言说我触碰石化的洛丽丝夫人是因为心理变态,所以我才会威胁科林说给他一个死咒。
说实话,我不排斥听别人这么说,尤其是在路上的大部分同学对我露出惊恐神色的时候。
“越来越离谱了,米里森和别人说你给我下了夺魂咒,蠢透了。”黑魔法防御课上,西奥多抱怨着。
“借她吉言,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些咒语呀。”我来回摆弄着洛哈特的那堆课本,德拉科突然按住了我的手。
“gw?这是什么,名字缩写吗?”德拉科的眼睛一点点地眯了起来。
“大风(greatwind)的意思,现在不是秋天嘛!”
“躲什么,这不是你的笔迹吧……”开玩笑,如果他发现这是乔治曾经的书我这辈子别想安生了,我尽量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并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我越躲他越来劲,我俩就差在座位上打起来了。
“哐”!
情急之下我把课本扔了出去,它飞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桌沿上,结果有更多的书稀里哗啦地掉在了地上,我顺着书堆边上的一对脚踝往上看,赫敏的脸色几乎变成惨白色的了。
“洛哈特教授的书!我都没舍得往上记笔记呢!”
“本来就没什么可记的吧?”我看了看讲台上正跟哈利玩儿狼人游戏的快乐的洛哈特,弯腰一本本地捡书,一张待签名的借书单从里面掉了出来。“《强力药剂》,你要借这本书吗?”
“噢不——不是的——还给我!”我给她了,我要一张没签名的禁书借阅单干嘛。他们大概是因为密室的事情才需要禁书,但是,这得在这张借阅单是最近要用的前提下。
“嘿,赫敏!我要是你,就拿这本书的空白扉页给他签,”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用下巴指了指讲台上的洛哈特,“然后再撕下来写要借什么书就行了。”
“得了吧卢克伍德!我们就要光明正大地去借!”罗恩把那一摞摇摇欲坠的课本往他那本揽了揽,顺便冲我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罗恩!”赫敏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我心满意足地坐正了,努力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德拉科还想纠结那个缩写的事,我把格兰芬多借书的消息写在小纸条上推到了他和西奥多中间。
“但,为什么?”西奥多耸了耸肩,他觉得这应该跟密室没什么关系。
“我们也去借一本不就知道了。”我写。
课后我们和其他同学一起走出了教室,留在最后去要签名太引人注意了,而且被赫敏他们发现我们也要借书就糟了。于是在一番激烈地推脱后,我再次在走廊上扮演了一回洛哈特的忠实粉丝:“噢洛哈特教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在签售会上买了您两份全套书的人啊!”
当德拉科痛快地把那张扉页撕下的时候,西奥多在旁边“嘶”了一声。
“西奥多啊,西奥多,这一点小牺牲对我来说还是没什么的。”德拉科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是,那是我的书啊。”西奥多啊西奥多回答道。
书被很顺利的借回来了,毕竟霍格沃兹的魔药学老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莱特林想多学学魔药多合理。
我们本来约好一人一天读十三页的,结果德拉科不得不去应付魁地奇比赛前的加训,由于我们的追球手还都健在,我荣幸地缺席了加训。
我跟西奥多写完作业就泡在图书馆读那本《强力药剂》,里面的好多插图都很恶心,内容却很枯燥(只对我而言,西奥多看的可起劲了)。为了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一边临摹那些图画一边去留神药剂的作用,偶尔把插图里的脸换成斯内普或者卢西塔,但最后还是以我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西奥多把我推醒要我记下其中的某几页收场。
星期六的早晨,因为十一点要去给德拉科加油,我没去图书馆,跟潘西一起在寝室睡了个大懒觉。
“我在礼堂等了你半天!”结果就是刚出休息室,就挨了安舍的一顿臭骂,“我本来以为某人会好奇跟她有关的事有没有结果的!”
“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她只知道在星期六的早上躲寝室睡大觉。”安舍非常不满地拉着我远离了休息室,往我手心里塞了一张破纸。那上面的字迹非常模糊,而且有不少缺失的字母。
但“务必远离卢克伍德家那个小的”这句话还是不难分辨。
“西奥多撕掉的那封信。”安舍见我不说话,补充了一句。
“隔了一夜,可能被调包了。”
“拜托——”她的表情变得愠怒。
“但他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再看看,重点不是他会不会远离你,重点是那个‘小的’卢克伍德!”
“……”那么,瓦尔托又在骗我。
“如果需要这么措辞,你可能有个哥哥或者姐姐,照你之前的描述,是哥哥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要去偷准入之书。”
“第一个选项,把这个寄给瓦尔托,诈他说你什么都知道了,瓦尔托再不说就说明这事儿轮不到你操心,第二……现在就把它撕了,别再查了。像你说的,如果对方是卢西塔,他了解你,他替换了信封碎片然后在准入之书的塔楼上等你……”
“我去问西奥多就知道是不是被换过了。”
“他能跟你说实话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你,你非得等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才能警惕起来是吗?”
“如果是你要骗我,你的理由会是什么?”我看着安舍,这个问题有点猝不及防,她愣了一下,“我不会在乎为什么的,我信任你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会伤害我,而是只要是你做的都没关系。如果连面对自己的朋友都要束手束脚,我也太可悲了。”
“一年级就和你说过的话,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啊……”安舍垂下了眼脸,声音也弱了下去,我知道她说的是盥洗室里的那次。“你想什么时候去,我会给你打掩护的。”
“今天,现在,就等魁地奇比赛开始。能不能借用一会儿你表弟的相机?”
临近十一点,全校师生都前往了魁地奇球场,我刻意等人都走光才往放准入之书的塔楼走,碰巧赶上格兰芬多的队员们从门厅的另一边过来。
“这不是毒蛇窝里的小替补吗?”弗雷德生怕我看不见他们似的,举着胳膊倒拿扫帚扫过房顶,他身后的艾丽娅被扫下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你是来给我们加油的,是不是?”
“当然,我很鼓励你拿游走球取代你的大脑工作。”我反唇相讥。
“斯莱特林的扫帚比我们的好,”伍德看着我说,然后又转向了他的队员们,“但是我们飞天扫帚上的人比他们强!我们训练得比他们刻苦,在各种天气环境下都飞行过——”
“说得太对了,从八月份起我的衣服就没干过。”乔治撇了撇嘴咕哝道。
“——我们要叫他们后悔让那个小恶棍马尔福花钱混进他们队里。”伍德冲空气挥了挥他的胳膊,太过分了,还有个斯莱特林在这儿喘气儿呢。
“还接着听?”乔治很恶趣味的一手一边地拎起我的头发假装兔子耳朵,“是在等什么人请你发表感想吗?”
“斯莱特林会把你们打得找不着北的。”我向后猛撤一步夺回自己的头发,准备走开。
“喂,球场在那边。”乔治从安杰丽娜手里拿回他的扫帚,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只好把偷准入之书的计划推迟,厚着脸皮穿过格兰芬多的哄笑声走向球场。
“你到哪去了?”潘西举着德拉科的望远镜冲我嚷,“别翻我白眼,我看得清楚着呢!”
“去挑衅格兰芬多了。”我坐在了潘西旁边,看了看她另一侧的西奥多,他没看我,正在望着球场发呆。
“你跟德拉科真不愧是青梅竹马呀,”潘西的眼睛透过望远镜紧紧盯着球场,“伍德和弗林特正在霍琦女士的要求下握手呢,他俩好像要把对方的手拧下来似的……德拉科!德拉科上场了!”
天空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闷雷,灰蒙蒙的天空好像正在逐渐下压,来都来了,我怎么也得问问西奥多那封信的事再走吧。
“潘西,我们换个位置吧。”西奥多在我之前开了口,潘西往他那儿迈了一步,头也没回的示意西奥多赶紧坐过去。
“加油——德拉科!把他撞下去!”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西奥多问我。
“我去拿瓦尔托给我寄的山楂饼了,不小心看见了这个,是你的吗?”我把那张岌岌可危的破纸递给了西奥多,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
“不小心?”他笑了一声,“是我的,修复得真不错。”
“……我该走了。”我的脸皮都快烧起来了,我站起来,又坐下去。或许跟他解释才是欲盖弥彰吧?
最后我什么都没说,独自离开了看台,表现得像是要去找在另一处高地上的安舍一样,当然,跟她待了不到一分钟我就从那溜回了霍格沃兹的城堡里。
《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把事情说得很清楚,准入之书被锁在最高的塔楼上,那上面记录了英国境内所有拥有魔力的孩子,它是衡量一个人是否能进霍格沃兹的唯一标准,邓布利多想必也依靠它省去了不少应付因自己孩子不能上霍格沃兹而暴跳如雷的父母的时间,被记录的孩子可以选择不来霍格沃兹,但没被记录的孩子一定不能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哥哥,只要他不是哑炮,准入之书上就一定会有他的名字。
城堡里一个人也没有,画像在酣睡,费尔奇背对办公室大门陪着他的洛丽丝夫人,除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雷声听不见别的声音,我一步步,一层层地沿着旋转楼梯登上塔楼。
一道不起眼的,石灰色的砖门终于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撸起袖子,用自己的胳膊抵住门推了推,纹丝不动,和书里写的一样,是锁的没错。我暗自祈祷他们没有用什么恐怖的恶咒和怪物来看守那本书,然后盯着那扇门的门锁,把魔杖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alohora”
脚下传来短暂的,轻微的震动感,我没心思再猜想还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问题了,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黑龙皮的封面已经有些斑驳了,但你会毫不怀疑地相信自从建校后再没有人类的手指碰过它了,希望它不会像分院帽那样聒噪。
“符初弦。”我发誓,在走近它之前,我还没有想看妈妈名字的念头。
书页自己翻动起来,她的名字安静在躺在泛黄的纸页上,我将目光贪婪地按在那上面,塔楼的雨声格外响亮。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这预示着魁地奇比赛结束了,我回过神,注意到那页纸上还有一些我知道的名字:卢修斯马尔福,詹姆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
“段里卢克伍德。”书页再次翻动起来,我举起了安舍替我借来的科林的另一部小摄像机,在有我名字的那页纸上寻找着,直到另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纳吉卢克伍德。
按下快门。
“乔治韦斯莱。”我随便又说了一个名字,丢下准入之书在我身后哗啦哗啦地翻着,关上门飞快地离开了塔楼。
“你在那儿干什么!”当我从塔楼边上的小密道穿回主城堡走到七楼时,身后传来费尔奇的暴喝,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似乎看到了外公铁青着脸在家门口等着被退学回家的我,“全校都在看魁地奇比赛,你溜上楼捣什么鬼?”
“我在找你的猫,”没有魔咒使城堡爆炸,黑湖没有刮起海啸,也没有巨怪跳出来压死费尔奇,他正不依不饶地盘问我,而我手里的摄像机就存着我潜入放准入之书的塔楼的证据。我硬撑着转回头面对费尔奇那张枯黄如腊的脸,不知死活地拿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干的。”
脑门儿传来重重一击,费尔奇那张涨得青紫的、扭曲的面孔很快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又一次从旋转楼梯上滚了下去。
等我睁开眼时,庞弗雷夫人,邓布利多教授,费尔奇,斯内普教授以及洛哈特五张脸围成一个圈儿盯着我看。
“告诉他们!说——是她石化了我的猫!她亲口承认的!”梅林哪,费尔奇是哭了吗?
“阿格斯!我说过,那不是学生能做到的魔法!”邓布利多竭力安抚着费尔奇,“告诉我们,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溜进拉文克劳吓唬一下我朋友,但是因为不知道口令只好放弃了,真对不起——我遇到了费尔奇先生,他显得很生气,我太害怕他了,逃跑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哎?我说过什么吗?”
“一派胡言!她站在那儿面不改色地跟我说——”
“阿格斯,阿格斯!镇静点!庞弗雷夫人——麻烦你……”邓布利多拍了拍费尔奇的肩膀,没说完的话被洛哈特堵了回去。
“啊!缓和剂,你肯定是需要一些缓和剂,不劳烦庞弗雷夫人,我来就可以,我一定已经制作过一百次缓和剂了——你们有已经熬好的?太可惜了,我可以下次再给你做示范,庞弗雷夫人。”洛哈特手舞足蹈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我微笑着,第一次觉得洛哈特如此可爱。
“那么——既然不知道口令,又为什么要上去呢?”斯内普教授还站在原地,一双阴沉的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我,嘴角似乎还噙着某种笑意。
“我没想到他们换得这么勤,教授。”我看着他的眼睛,温顺而礼貌地回答道。“我真为费尔奇先生难过,他一定很爱他的猫。”
“哼。”斯内普教授厌恶地最后盯了我一眼,也走开了。我这才注意到哈利就躺在我隔壁床,他的手就像被人抽走了骨头一样,赫敏和罗恩正陪在他的身边。
这时,病房门突然开了,一大队人涌了进来,有格兰芬多的队员,还有安舍跟西奥多。
“哈利,你飞得太棒了,”乔治满身泥泞,活像一只落汤鸡,“我刚才看见弗林特冲马尔福大叫大嚷,说什么金色飞贼就在他头顶上,他都看不见。马尔福看上去可不太高兴。”
“脏死了。”西奥多皱了皱眉从格兰芬多身边快速地走过。
“这是胜利者的标志,小子!”弗雷德伸腿想绊他一下,西奥多面无表情地刚迈了前脚过去后脚就狠狠往下踩,弗雷德敏捷地把腿抽了回来。“为什么那位只会放狠话的观众也来凑热闹?”
“我踩空台阶了。”我拽了拽西奥多的衣角示意他别说话,安舍把我和哈利之间的床帘拉上。
床帘外响起一阵快活的笑声,我把口袋里的小摄影机掏了出来,打开它,纳吉卢克伍德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是真的,真的存在这么个人。”
安舍没说话,西奥多看都没看。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再一次差点摔死自己。”安舍压低声音,“费尔奇在门口那里嚷嚷你杀了他的猫。”
“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已,”我在那部摄像机上胡乱按着,直到除了那个名字本身,画面里的东西都变得明亮而模糊才停止,“让他们彻查我没干过的事总比被他抓我个现形好吧——可能还得麻烦科林帮我把它洗出来,然后我就把照片寄给瓦尔托,一切就都结束了。德拉科挨骂呢?”
“你们队长简直像要吃了他,他抽不开身了。”安舍接过小摄像机,检查了一下画面才收起来。“那我先走了,科林还等我还东西。”
现在只剩下西奥多和我在这儿,他从过来就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只是一直盯着我看——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
“疼?”
“你过来是干嘛——”
“是我父亲的信,他没和我说别的。”
“你不生气?”
“你害怕我会那么做吗?”他突兀地问,收回了手。我对上他的眼睛,立刻明白他是指信里的内容——远离那个卢克伍德。
“我怕,”我承认道,“那是你的权利。”
“你真该对我多点信心,我父亲对我身边的人这么神经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嘴唇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是对我答案的满意还是自嘲。
“西奥,”我想到这些天接二连三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就只是过分紧张你交的朋友,不是因为真的有什么危险吗……”
我不会把你害死吧?
我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语气问出这句话,床帘猛地被拉开了,乔治探过他湿乎乎的红脑袋:“喂,庞弗雷夫人要赶我们走了。便宜你块草莓蛋糕,不用谢!”
“凭什么只赶我们不赶斯莱特林?”弗雷德沮丧地从置物架上跳下来,看样子他们本来打算开个快乐的派对。
“都给我出去!”庞弗雷夫人咆哮着,“一个把她的小脑瓜摔得快散架!一个有三十三块骨头要长呢!出去!出去!”
“不是。”西奥多还是抽空回答了我,然后深吸一口气保持脸上的平静,躲着韦斯莱兄弟走。
“段里,你没把脑子摔坏吧?”乔治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在流血。”
“皮外伤,庞弗雷夫人说不要紧。”
“这个给你,弗雷德用剩下的。”乔治从兜里掏出一块创可贴丢给我,眨了眨眼,庞弗雷夫人唠叨着过来把他推走了。
我跟哈利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互相都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我多希望乔治走之前能好心帮我把床帘拉回去啊。
“把骨头扔出去抓金色飞贼了,哈?”我试着说段开场白。
“嗯。”哈利根本不看我,用他完好的那只手把我们之间的帘子拉上了。
行吧,这样也行。再没什么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在脑子里捋着整件事的顺序,妈妈的死亡,瓦尔托的隐瞒,叫做纳吉的孪生兄弟,奇怪的低语,半夜里的袭击,还有被打开的密室。我还是太笨了,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些事情究竟指向什么。
天很快就擦了黑,庞弗雷夫人对来探望的同学说我们已经睡了,一阵沉默,安静的呼吸回答了来访者们。我溜下了床跑到了走廊上,脑袋从喝完魔药后已经不再嗡嗡响了,四下漆黑,晚饭估计已经结束了,科林一定在休息室里,我想把照片寄给瓦尔托,越快越好。
“卢克伍德小姐,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在医疗翼里。”斯内普教授的嗓音就像低音贝斯发出来的,我差点原地跳起来。
“晚上好,教授。”我按捺住发抖的本能,继续温顺地回话。
“难道你以为,你残酷地戏弄管理员先生,折磨他的心灵,是天经地义,神不知鬼不觉的吗?”老实说,我有点诧异斯内普居然会在意这个,臭老头费尔奇,几乎人人都看不起的倒霉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再用你那自以为是的脑袋狡辩狡辩了吗?你的表现简直让你母亲蒙羞——如果你还记得她的话。现在——带着你那只爱搬弄是非的嘴,在它永远闭上之前,从哪来,回哪去。”
“先生,你认识我母亲吗,她怎么样?”我接着用这张搬弄是非的嘴对斯内普说话。
“比你聪明……”他开始向我疾步走了过来,好像打算过来把我的嘴永远缝上一样,微弱的烛光映不出他脸上的血色,“比你坦率,比你勇敢。”
他站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将手收回了袍子里:“而且是不错的魔药合作伙伴,至于你——”
“她和你一起顺利毕业了吗?”我仰头看着他,想起那具摇摆的,年轻的身体,那个虚弱的笑容,那双惶恐的褐色眼睛。我是一堆垃圾,这都无关紧要,哪怕斯内普接下来再怎么损我,骂我,就算他揍我一顿,我也想知道关于她再多一点的事情。
他的嘴唇颤抖着。
“斯莱特林,夜游——扣一分。”
我只得到一个黑袍翻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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