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沅芷没有将自己怀孕的消息传回申家。一是因为刚开始月份小,胎儿不稳,她害怕会让人白高兴一场,虽然她心里其实也并不确定太爷是不是真的会为她怀孕而开心。二是后期虽然胎儿稳定了,但是申沅芷因为怀孕的原因情绪一直不是很好,总是觉得很烦躁。因此她也觉得将怀孕的消息告诉家里很麻烦,便什么都没有说。所以申家便没有一个人知道申沅芷曾经怀过孩子。
张世清不知道申旺为什么会不知道申沅芷怀孕的消息,不过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想赶紧离开,他不想让人发现他刚出了袁府就上了申家的马车。因此他便说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都已经说了。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是否可以放我离开了。”
申旺知道张世清说的是实话,对于大夫他一直都是很尊敬的,毕竟关键时刻可能还要靠人家救命呢?因此申旺便没有再拦着,向张世清说完改日会亲自上门为今日之事赔罪后,便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下车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袁府的门前。
听到下人来通报说申旺亲自来袁家接申沅芷回去,管家世荣便知道这次没有那么好糊弄了。他便先命人将申旺恭恭敬敬的请进来喝茶,然后自己急忙跑去见董悦。
当董悦得知申府的管家申旺亲自过来接申沅芷后,便不紧不慢地对世荣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袁家的夫人他们申家凭什么接走。”
世荣明白董悦的意思,是在告诉他要用袁时行来压申家。
因此,世荣再去见了申旺后,便如此说了。谁知申旺竟一点犹豫都没有,丝毫不怕得罪袁时行,铁了心的要带走申沅芷。
世荣不禁好奇地问道:“申老太爷近来身体可好?”
申旺答道:“老爷子身体健壮,多谢关心。我已等了这么多时候,不知可否请小姐过来一叙。”
世荣便假意派丫鬟去请申沅芷,过了一会儿,丫鬟过来回话道:“奴婢去玉簪院请申夫人了,但是申夫人却说不愿见客。她还说自己已经是袁家的媳妇了,如今在府里好的很,申管家无需关心。”
“你看,这”世荣有些为难地看向申旺。
谁知申旺却说道:“我记得申小姐带了一个名叫碧雨的陪嫁丫头,我只是申家的下人,小姐不愿意见我,我不敢勉强。但是碧雨只不过是申家的一个丫头,让她过来见一下我,不过分吧?”
“这”那个丫鬟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世荣。
世荣便接过来说道:“你的话不对吧!既然是陪嫁过来的丫头,那么便也随着申夫人嫁过来后,成了袁府的人了。你说她是申家的丫头,这我可不能同意!”
“你如此推三阻四,到底在隐瞒什么!”申旺也不再客气,直接发火道。
世荣还未说话,便先听到了女人的笑声。然后便见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几个丫头簇拥着她。这个女人正是董悦,她一边走进来,一边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哎呦,申管家别生气,我代妹妹赔罪了。”
“这位是?”申旺不解地向世荣问道。
“这是先于申夫人过门的董夫人。”世荣介绍道。
申旺在知道是谁之后,不仅没有向董悦行礼,甚至都没有跟董悦说些什么客套话。他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董悦竟然也不生气,她走过来对申旺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虽糙,但是理不糙啊。妹妹既然嫁到了袁家,那么便是袁家的人了,与申家便没有任何干系了。妹妹既然不想回去,那么申家就没有理由再让她回去。我虽然能够体谅申老太爷思念孙女的心情,但是,”董悦不客气地说道:“看到申家下人的态度,我也理解妹妹为什么不回去了。因为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回去的。”
董悦这一番话狠狠地贬低了申家,并抬高了董家和袁家。
一般人可能已经被激怒了,但是申旺是谁啊,他干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什么人没有见过,又怎么会被董悦几句话给轻易激怒呢?
申旺说道:“女儿嫁了人之后便忘记了养育她长大的长辈,这样的孩子恐怕是只有董家才会教出来的吧!申家反正从来不会,申家的儿女自小便被教育百事要以孝为先,申家是不会养出那种不认爹娘的猪狗不如的东西的。”
“你骂谁猪狗不如。”董悦气得破口大骂道。
申旺却不理她,只是继续说道:“如今袁府的管家以及董夫人都亲自过来了。竟然全都只是为了拦住我不让我见我家小姐。而且你们不仅不让我见我家小姐,甚至连申家的丫鬟都不让见。你们如此不合常理地阻拦,可是因为你们趁着袁将军不在家,谋害了我家小姐不成。”
这句话说完,申旺便命令身后的随从道:“来人,快去官府击鼓鸣冤,就告董夫人不守妇道,趁袁将军外出之时,与管家世荣通奸。同时此事因为被我家小姐不小心撞见,因此董氏和世荣合伙谋害了申家小姐。”
“是,”身后的随从听了便要走。
“慢着,”董悦急忙将人喊住,她现在已经被申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知道若是真的放任申旺去告,那么即使她是清白的,这个污名也永远都洗不干净了。
因此她极力地克制自己,似笑非笑地看着申旺说道:“我不让你见申沅芷可是为了你好,你既然不领情,便让你见好了。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先告诉你,你们申家骗了将军,将一个疯子嫁给了将军,幸好申沅芷的疯病在她嫁来后不久便被将军发现了。将军不过是念在你们申老太爷年迈的份上,才没有跟你们计较。不过为了防止申沅芷伤人,将军还是让她在玉簪院中禁足了。这事你若不信,可以随便问问这里的丫鬟,他们都知道。”
说着,董悦便问那个刚刚去请申沅芷的丫鬟道:“你只需说实话,申沅芷可是刚嫁过来没多久便被将军禁足了?”
那个丫鬟回道:“申夫人确实被将军禁足了。”
董悦有些得意地看向申旺,却见申旺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反而有点不耐烦地问道:“是否可以带我去见小姐了。”
董悦没有回答,她先是微微仰起头想了想,然后看起来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才接着说道:“哦,对了,她的名字叫碧雨。还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一下,那个叫碧雨的丫鬟,你是永远都见不着了。因为申沅芷疯病上来时,亲手用剪刀将她给杀了。我刚刚可是为了你们着想,才不让你们去报官的,毕竟你们申家也是要脸的吧,应该不会想让人知道申家大小姐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杀人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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