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乾派了申旺亲自去接,却没想到申旺竟然也去了好久都没回来。因此心里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他在屋里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拄着拐杖走到了前厅坐下。在前厅坐到了傍晚才听见下人禀报说申管家回来了。

    申乾急急忙忙走出去迎人,却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个活蹦乱跳的申沅芷,而是一个昏迷的着由众人抬着进来的申沅芷。

    “这是怎么回事?”申乾忙问道。

    “老爷,没事,申小姐还活着。”申旺安慰道,“等一会儿到房里后我再与您细说。”申旺说道。

    于是申乾便命人赶紧将申沅芷抬回蘅潇院,正如申乾之前在信中所说的那样,蘅潇院依旧保持着申沅芷出嫁前的样子,还未进院就能闻到花香。

    申乾看着床上躺着的申沅芷,心中突然觉得很伤心,这才不过几年,申沅芷怎么变了这么多。

    虽然她从来不是个贪吃的人,但毕竟还是个少女,脸上自然就显得有些肉肉的。而如今,怎么瘦的脸颊上都没有肉了呢。

    申旺将自己去接申沅芷的整个过程都讲给了申乾听,申乾听了后不由得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去请张世清大夫过来。”

    等了好久后,下人终于回来了。但是却回禀说张世清大夫的医馆已关,他们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开门,问了左右邻居后才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后,便急忙收拾东西逃难去了。

    下人这么一说,申乾才想起来此次接申沅芷回来的主要目的。行李他都安排下人收拾好了,他本想着申旺一将申沅芷接回来,便带着她离开丹阳。

    但是如今,申沅芷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决定先等申沅芷醒来,若是她真的如袁府管家所说,疯到会杀人的地步,那么除非一直将申沅芷弄晕,否则很难带着申沅芷长途跋涉地逃难。但是,若是真得这样才能将申沅芷带走,申乾觉得他们不如就不走了。就算陈军真的打来丹阳,他们因此被杀,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毕竟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申乾就这样一直坐在申沅芷的床前一动不动。申旺担心此时申沅芷真如世荣所说的那样喜欢杀人。他害怕等申沅芷醒来,会伤害到申乾,便劝道:“老太爷,您已经在这待了这么久,回房去歇歇吧,我来守着。您放心,只要小姐一醒,我就去通知您。”

    申乾却仿佛没有听见,既没有挪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申沅芷。

    申旺只得再次劝道:“那边还有个塌,我扶您先去榻上歇着吧!这样小姐一醒,你自然就知道了。”

    申乾终于抬起头来,只是他却看着申旺说道:“你是担心沅芷醒来会伤害我吧!”

    申旺虽然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却不敢说是。申乾接着说道:“不用担心,沅芷是个好孩子,即使她真的疯了,我也不相信她会伤害我。”申乾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心中想的却是,若是申沅芷真的将他杀了,那便杀了吧!

    “小姐醒了。”一个名叫碧雨的胆大心细的丫头突然说道。

    只见申沅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望着申乾。所有人都立刻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申沅芷接下来会干什么。

    却见她突然说道:“爷爷,不哭。”然后便要起身去给申乾擦眼泪。申旺下意识的便想拦住,却被申乾抓住了胳膊。

    申沅芷一边给申乾擦着眼泪,一边说道:“爷爷不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大户人家逃亡最怕遇见的便是土匪,因此申家的人从一开始便做好了打算。首先他们是趁着夜里悄悄地坐上马车离开,然后便是不断地驶出多辆普通的马车,沿着不同的方向出城。让人分不清楚携带巨大财物的申家当家人的马车到底是哪个。

    但是真正盯上他们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呢。

    丹阳东边的一个山头,一群土匪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所有人都出来!”土匪命令道。

    于是,马车里所有的人便都走了下来。头一辆马车里走下来的都是男子,里面共坐了两个老人并四个年轻男人,外面还坐了两个车夫。而后头一辆,除了坐在外面驾车的两个车夫,车内共走下来了八个婢女。马车里塞了这么多人,一眼便能看出全都是下人。

    土匪心里不免觉得很失望,因为这意味着大鱼可能去了别家。不过他还是一边让一部分手下去收集这些仆人身上的钱财,同时又让其他手下拿着刀对着马车各个地方狠狠地戳了几下。

    等到钱财都搜刮完毕以及刀戳马车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后,土匪便放他们走了。

    马车走远后,其中一个老仆从包裹里拿出馒头,递给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仆说道:“你表现得很好。”

    这个老仆便是申乾假扮的,而年轻的男仆便是用碳粉和姜黄粉伪装后的申沅芷。

    那群土匪认为申家的主子不可能能够忍受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但他们却忘了什么叫做能屈能伸。

    申沅芷被夸了之后显得很开心,她一边接过馒头一边说道:“这样坏人是不是就抓不到我们了。”

    申乾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因为你表现的很好,所以坏人没有发现我们。”

    那日,申沅芷醒来后,申乾便知道袁府里的人说的都是假话,因为申沅芷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她善良的就像是个孩子,或者说她的心智真的跟个孩子一般。

    申乾很快便弄明白了,申沅芷之所以能够说话,是因为她失忆了。她忘记了所有,也忘记了那个郁结在她心里,让她不再开口说话的坚持。

    袁府的人恐怕将突然会说话的申沅芷当成了鬼附身,即使申沅芷是好意的,但是只要他们心里真的这么认为,那么申沅芷无论做什么在他们看来都是恶意的。

    两个婢女的死里面必定还有文章,申乾相信自己总能调查出来真相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申乾要去的地方是青阳,申府的人大多都跟随申老太爷去了青阳。虽然不是一起走的,但是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只是路线上会有些区别。而对于不愿意跟去的,申家便会让他们自己自愿选择去别处避难,还是留下来看守老宅。

    申乾之所以选择青阳,一是因为那里并非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战事极少,二是申家在那里也置过不少田产。不过最重要的是,青阳有冯家,而冯家人专治失魂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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