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内的余生缓缓睁开双眼,此时银雾早已散去,墙上的挂钟刚刚跳过凌晨一点。

    余生起身,“啪嗒”,一个东西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余生捡起物件,拉开窗帘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端详。

    这是一面玉牌,通体洁白,背面光滑如镜。四角凸起,上面一角穿了个小孔系了一条银色的钥匙链。玉牌正面雕着简单的花纹,中间两个简体汉字“逍遥”。如果不是那种玉石的冰凉触感,余生几乎要以为这是cosplay里的道具。

    余生躺在床上,右手摩挲着玉牌,心中却在思索方才的梦境,这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那玉牌是如何被带到现实中来的?如果不是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者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唐高祖?应该不是,至少从历史来看真实的李渊应该不是个逗比。逍遥门是真的吗?为什么又会找到自己?这个老家伙满嘴跑火车,不知道有几句话是真的……

    余生胡思乱想着,或许是因为最近连续加更精神过于疲惫,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此刻,玉牌在余生手中安静地躺着,只是“逍遥”二字下方,黑暗中一个针孔大小的亮点随着余生呼吸,一亮一暗,玉牌有节奏地散发出淡淡的雾气,包裹着他的身体。

    余生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天早已大亮。

    “哥,起床了没?”袁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哦,马上起来。你过来了?”余生迷迷糊糊地回答。

    “咳咳,我看你拉着窗帘,就没上去。方便下来吃早点不,我在王叔这摊子上,要不要给你点杯豆汁?”

    “好吧,我马上下去。”余生应了一声,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简单拢了拢头发,扯了扯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转身刚要出门,又看到了床上的玉牌。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玉牌,翻来覆去又看了看,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想了想,还是揣在了裤兜里,出了屋子,锁上房门下了楼。

    出了楼门,就看到一个小胖子在冲他挥手。

    袁琮往边上挪了挪,又从旁边拉过一只马扎放在旁边,一边四处踅摸,一边说道,“哥,怎么就你一人儿啊,嫂子呐?”

    余生坐下,笑骂道,“别瞎扯淡,就我一人儿。”

    袁琮一撇嘴,“我不信。就你一人大白天拉什么窗帘。”又喊道,“王叔,给我哥来四根油条两个鸡蛋,油条要嘎吱嘎吱的。”

    一旁忙活的中年男子笑道,“还用你说,给小余的油条肯定是现炸的。”

    “哎吆,老王,你这偏心地也太明显了。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小余了,想招个上门女婿?”旁边喝豆汁的一个大叔调侃道。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大家公平竞争。”

    ⊙﹏⊙‖i°

    “噗——”余生一口豆汁喷了出来,袁琮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

    吃早点的众人也都哄笑起来。

    这种玩笑时不时地就会上演,在这吃早点的都是附近的居民,早就习惯了。

    余生平日里也经常和邻居们插科打诨,所以大家开起他的玩笑来也毫不客气。

    “真羡慕你们这里的关系。”袁琮有些感慨。

    余生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根油条,刚要往嘴里放,忽然停住了。

    袁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路边拍皮球,不远处一个老太太坐在路边的石砖上,一会看看小女孩,一会看看两边。

    “咋了,哥?”袁琮不解地问道。

    “这两个人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余生摸了摸下巴,努力回想。

    “走亲戚的?路过的?”袁琮也看了一眼。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算了,反正不关我事。”余生摇了摇头,继续吃早点。

    陆陆续续,吃早点的人都离开了,每个人离开时都不忘和余生打个招呼,余生也都一一回应。

    “哥你的人缘真不错,怪不得我叫你去我那住你都舍不得离开。”袁琮的话语里透露出一丝羡慕。

    “都是街坊邻居,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少不了互相帮忙,一来二去也就都熟悉了。”余生喝完最后一口豆汁,放下碗。“不过我习惯在这主要还是因为这儿清净,素材又多,适合写小说。”

    余生把早点的钱交给摊主,看到小女孩还在玩皮球,只不过不在拍球,而是和老太太踢来踢去,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条街不是主路,但偶尔还是会有汽车路过。余生决定过去提醒他们一下,虽然并不认识,不过可能是谁家的亲戚也说不定。

    余生走向路边,袁琮也跟了过去。二人刚到路对面,忽然,老太太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一点,小女孩没有接住,球向路中间滚去,小女孩跑过去追,这时,旁边一辆小型货车正好路过,司机似乎有点走神,丝毫没有减速便向小女孩撞了过去,小女孩却没有觉察,只顾去捡路中央的皮球,眼看就要撞上。

    此时再让小女孩躲闪已然来不及,余生双脚一蹬,腰背发力,倏地冲到了货车前,喊了一声,“袁琮接着”,抄起小女孩的身体向袁琮的方向送了过去,自己却失去了平衡,再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袁琮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余生如炮弹般冲了出去,紧接着喊了句“接着”什么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慌忙接住,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和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小型货车继续冲出三四米远才停住,地上两条黑色的痕迹清晰可见,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此刻似乎已经吓呆了,在车上一动不动望着前方。

    袁琮脑袋“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他手忙脚乱放下小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货车前面。“哥,哥,你在哪儿,你怎么样?”

    货车前没有人,袁琮趴在地上,车底也没有,他四处寻找,像疯了一般。

    早点摊的王叔和还在吃饭的邻居也都跑了过来。

    袁琮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余生,眼睛都红了,来到货车近前,隔着窗户一把拽住司机的衣领,“你特么眼瞎是吗,看不见人嘛,老子弄死你!”

    司机也有点慌了,“大哥,他是自己冲出来的啊,我也没想到,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袁琮刚要动手,王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这呢,过来帮把手!”

    袁琮回头一看,王叔正从街角的垃圾堆里把余生扶了起来。

    袁琮松开手跑过去,边跑边喊,“哥几个,千万别让他跑了。”

    “放心,跑不了。”邻居几个小伙子把货车团团围住。

    “哥,你咋样?”袁琮扶着余生的胳膊,上下前后打量着,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从货车停车的位置到这个垃圾堆,足足有七八米远,把人撞飞这么远的距离,虽说是掉到垃圾堆里有一个缓冲,可是余生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件衣服都没破,简直就是个奇迹。

    余生缓了口气,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问道,“小女孩怎么样了?”

    “呃,应该没事吧,我刚才接住了,现在……咦?”

    袁琮瞪大了眼睛,现场只有方才赶过来的几个邻居和货车司机,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不仅如此,那个老太太也不见了踪影。

    “不对劲!”余生眯起了眼睛。

    “哥你别吓我,你哪儿不对劲,咱们赶紧去医院!”袁琮摸摸余生的头,又摸摸后背,好像没什么异常。

    “我没事。”余生自己也有些奇怪,原本凭自己的力量和速度,足以在货车撞到之前将小女孩抛出,同时还可以借力躲开货车。

    没想到在自己在抛出小女孩的一刹那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滑,卸掉了气力,无法及时冲过去,只好迅速收缩双臂护住了头部,全身的肌肉也紧绷起来,想凭借自己最近变强的身体素质减轻伤害,没想到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最终还是被货车撞个正着。

    隐约中,他感到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并飞出了很远,但并没有那种身体碰撞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冲击力被卸掉了,因此身体才没有受伤。

    而当他发现小女孩和老太太莫名消失之后,忽然意识到,之前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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