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挖一个大陷阱或者找一个大坑,把这些人一起抓起来。不过父皇说最近有人轮番地跟踪我,这事我无法亲自出面安排,希望你可以派人悄悄地找个地方……”
唐映桃凑到楼云宿的耳边悄悄说了一些话,当那温热的混着药味的香气的扑到耳朵上时,楼云宿忍着脸红和紊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虽然听到得满心疑惑,但他并没有问什么,只是不断地点头,并且告诉她,他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既然是要设埋伏,当然就不会把埋伏设在闹市区或者是百姓多的地方。
唐映桃最近教新学徒的方式是把他们带到城外,边采药边给他们讲医理。
一连几天,她都带着好几辆马拉车的大筐小筐的药草满载而归,甚至连跟着去的每个学徒的手上和肩上都背了许多药草回来。
暗地里一直跟踪她的杀手们,远远地看着她每天给学徒们讲解药性,考察他们医理。
就这样过了好几日,杀手们确认这应该不是她察觉到什么而设的陷阱了。
这一日,午饭才吃完干粮,天空就开始变得有些阴沉沉的了。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雨也下不下来,然而翻滚的乌云和强劲的阴风让他们找寻药草的难度变大了。
唐映桃于是决定结束今天的教程和采药,让所有人赶紧打包东西,尽快回城。
突然间,他们听到有人吹了一声急哨,然后很快就有许多的蒙面人倏地从离得并不算太远的地方飞奔而来。
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往唐映桃这边冲,那寒光闪闪的刀尖和剑尖,齐齐对准了唐映桃的方向。
学徒们乍然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惊慌失措,许多人甚至害怕得叫出了声,他们开始没有章法地乱窜了起来。
唐映桃这时候稳住心神,指着前面一个方向大声说道:“我们往这边跑,刚刚我看到那边有一条通往官道的近路,我们跑那边去多叫些人帮忙呼救!”
混在学徒里面的禁军卫早已拿起拉车上的武器和已经赶上前来的杀手对打了起来。
而和杀手一样在远处躲起来的暗卫,此时也冲了出来加入了战局。
然而,他们到底人数太少,大部分杀手还是突破了十几人的防线,顺着唐映桃他们逃跑的方向,飞快地赶了过去。
学徒们都是普通人,他们跑得很没有章法,有些人甚至都跑错了方向。不过杀手们的目标是唐映桃,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学徒们的身上。
唐映桃到底只是个大夫,之前凭着一股子冲劲跑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泄了劲,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慢慢地跑了一会儿,她来到一片长满荆棘的空地上,一个不小心,她的裙角被荆棘刺勾住把她给绊倒了,她顺势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这时杀手们已经赶到了,唐映桃听到身后布料摩擦的声音,她惊慌地回过头,吓得她一步一步往后挪动。
杀手们这时都围了过来,一眼扫过去,人数大概有四十多人之众,他们一步步地逼近唐映桃,踩得荆棘枝嘎吱嘎吱响。
等他们走近唐映桃,准备举刀劈砍她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
他们最后看到的是唐映桃露出的一个嘲笑的表情。
之后他们所有人都“砰”地一声,一起掉到了一个大坑里面,并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荆棘竟然乱糟糟地把他们缠了起来。
这时唐映桃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大叫她的名字,她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决定先干活。
杀手们怎么挣扎都挣不脱那些荆棘,反而被上面的刺扎得鲜血淋漓。
而反观唐映桃,她居然可以轻松地踩在荆棘丛上,那细腻白嫩的手甚至还能拉过荆条,把他们缠得更紧。
干完活,唐映桃踩着这些杀手的头跳出了大坑,站在坑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拍拍手语气气死人地说道:“唉,真是无趣,居然这么好抓诶,你们简直和你们的主子一样蠢啊!”
杀手们愤愤地看着她,用力地挣扎起来,然而他们越是挣扎,荆棘反而把他们捆得越紧。
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突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他们现在跑不掉了。
更糟的是,他们突然间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他们当初接到命令的时候,还曾不满地嘀咕过,杀一个大夫,竟然要动用他们这么多高手,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神医。
这时,跑掉的学徒们也都回来了,他们看着坑底的人,对唐映桃露出的佩服的表情来:“王妃,您可真神了!一口气就抓住了这么多人!”
这时坑低的人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些学徒都是禁军卫和护卫伪装的。
他们不由得在心里痛骂,这些人有病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被世人敬仰的禁军卫能演得那么逼真,好像真的害怕得屁滚尿流似的?
还有这个瑾王妃,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演戏的人!
然而不管他们再怎么疑惑,都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掉进一个大坑,甚至还被一些死物一样的荆棘给缠绕了起来。
别说他们了,就连禁军卫和护卫们他们也想不明白,可是他们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最后只能得出结论,那就是王妃她的运气特别好,她的脑子特别聪明,幸好他们不用对上她。
这时,有人从很远的地方飞快地赶过来了。
唐映桃刚转过身,就突然被人抱在了怀里,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耳边是楼云宿急促的呼吸。
楼云宿稍稍放开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她的全身上下,发现就连她的布衣都没有什么破损,这才放下心来。
他全身涌现的强烈的情绪,深深地震撼住了唐映桃。她刚准备开口,楼云宿就抱着她离开了。
禁军卫和护卫们面面相觑,但是他们聪明地决定什么也不说,转向坑底的那些杀手们。
他们跳到坑底,把这些人一个一个用绳子捆起来,拖到了地面上。
在绑人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几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一看就是已经中了什么药了,他们心里不由得对王妃更加敬佩了,刚刚的称赞要加上一句,王妃的医术绝了,幸好不是他们要和王妃对上,领头他们被一打六的阴影还没从他们这些手下的心里散去呢。
那边被楼云宿抱走的唐映桃,她的耳朵贴在楼云宿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剧烈地鼓动着。楼云宿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唐映桃突然想到,在她和那些杀手一起掉到坑底的时候,她听到的那声焦急的呼喊。
她微微抬起眼睛,发现楼云宿紧紧地抿着唇,有些难受又有些生气的样子。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你是在为我担心吗?你放心啦……”
“映桃,我放心不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唐映桃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有些难过,有些委屈,甚至还有害怕过后的庆幸,看得她的心突然快速跳了起来。
“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出事的可能,不希望你以身犯险,想帮你把危险都抵挡在外面,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楼云宿低沉的嗓音听得唐映桃耳朵都酥麻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连自己的脸什么时候红成了一片也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这!这话怎么这么像表白呢?
是的吧?
虽然她没吃过猪肉,但是她也见过电视上的猪猪们是怎么跑的!
她突然胡乱想到,这就是心里小鹿乱撞的感觉吗?
她觉得,这头小鹿都快把她给撞死了!
她一路晕乎乎地被楼云宿带回了家,两人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样紧张得不敢说什么话了。
另一边。
被送到皇宫的杀手和之前楼云宿他们捉住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没有像那些人一样被下过蛊或者完全不惧拷问,因此这次收获不小。
禁军卫首领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又一次什么都问不出来,别说皇上会不会降罪,他都想自裁谢罪了。
皇上收到了禁军卫递上的口供,立刻派人把冯府围了起来,禁军卫当场带走了冯府的管事和冯大人。
审讯室里。
“冯源,你的胆子很大啊!连朕亲封的瑾王妃也敢暗杀,是不是再过两年,你连瑾王和朕都敢杀了呢?!”
冯源深深磕了个头:“臣冤枉啊!臣不知道什么刺杀瑾王妃的事情啊!”
一旁跪着的冯府管事砰砰砰地磕了一连串的响头:“皇上,这件事都是草民的主意,我家大人他并不知情。”
皇上眯起眼睛:“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草民从小看着小公子长大,前些日子,被冯府退过婚的徐家小姐颠倒黑白把事情传得纷纷扬扬,小少爷的名声一落千丈,草民不忍心看着从小少爷闷闷不乐,一时激愤便想岔了,把这些都怪罪到治好徐小姐的大夫身上。”
皇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立马有禁军卫摁住管事一顿用刑,在冯府这些年颇有些养尊处优的管事遭不住了,惨叫声比杀猪还要刺耳。
“冯源,你们冯府胆子都很大嘛,一个个的当朕是糊涂蛋吗?这种鬼话都敢在朕面前说!”
冯源的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皇上第一次对他发这样大的火,这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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